“……小意，爸已經想好了，這事可能得到法庭上才能解決，你要怪爸爸，記恨爸爸，爸都理解你，爸沒本事，這輩子都窩囊，沒有給你們三姐弟好的生活條件，讓你們跟著我苦不說，現在連個家都給不了你們。”

“爸沒讀過書，沒有你們的思想，那個題的事，爸覺得都是一家人……哎……”

“后來爸想過了，你們跟爸不一樣，爸小時候家里窮，吃的用的都愿意先著你幾個叔叔，有好東西都想給他們，看著你幾個叔叔吃得好過得好，爸就開心，除了生死，別的爸都覺得不是大事。”

“爸不是偏著你二姐，只是想你們兄弟姐妹間和和睦睦，你們都是爸的孩子，爸都心疼。”

“現在你兩個姐姐鬧這樣，爸有很大責任，爸對不住你們。”

隔著手機，喬意靜靜聽著父親自顧說著。

從小到大，這是喬意第一次聽到父親說這麼多話，沒有對任何人的抱怨。

包括自己那糟糕到連外人都看不下去的妻子，鬧到這種地步了，他也始終沒有說一句不是，還覺得妻子跟著他了苦。

讓他們不要怪母親。

從來都是把過錯攬到自己上，以前看到父親被幾個叔叔欺負，喬意也氣父親的弱無能，可更多時候，喬意更心疼自己的父親。

父親到的迫和不易，他一直知道。

喬父：“你大姐過得還好嗎？”

喬意張了張，忍住哽咽：“……好。”

喬父笑了笑：“那就好。”

喬意：“爸，你跟媽離婚吧。”

昨晚上還到迷茫和心傷的喬意，此刻卻輕易且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

喬意聽到剛才一直帶著笑意跟他說話的父親在聽到他這句話后，沉默了許久，而后微有哽咽地說：“……謝謝你能理解爸。”

喬父單手掩面，抹了抹淚：“……你安心上課，不管你跟誰，你永遠都是爸的孩子，你跟你大姐在京城好好的，要聽你大姐的話。”

云城，

車子駛那片城中村，停在喬家院門口。

后座閉目養神的蘇湛睜開眼，他看一眼車窗外面：“到了？”

了因奔波兩三天而疲勞的眉眼。

“到了蘇董。”助理忙下車去開車門。

一聽到了，蘇湛神來了，一彎腰就下了車，看著面前破舊的老庭院，蘇湛又轉頭看了看周邊的房子，都比這家要好太多。

蘇湛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這一看還是翻新過的，這沒翻新前得是什麼殘破模樣。

蘇湛就這麼站在門口看喬影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心里不斷泛起心疼與自責。

“我去敲門。”助理敲響喬家大門。

“你們找誰？”李麗蓮從隔壁鄰居家出來。

將蘇湛兩人上下打量，長得氣宇不凡，儀表堂堂，穿得也像有錢人，還有這車子……

李麗蓮著脖子看了看那車。這一看非富即貴，八又是來找那沒良心的死丫頭的。

就是不知道是來送錢的還是……

蘇湛：“是李麗蓮李士嗎？”

這兩天，蘇湛基本了解了一下喬家的家庭況，這會兒一眼認出了李麗蓮。

李麗蓮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麼有禮貌地稱呼李士，而且這男的一看還是有份的，頓時心里飄飄然，覺立馬不一樣了。

快速將手里最后一顆花生剝進里，李麗蓮拍了拍手，還抖了下肩，臉上掛上笑容，聲音都溫了：“我是，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我姓蘇、蘇湛，我來找李士你，還有你先生。”蘇湛出手：“你好。”

蘇湛年輕時長得高大帥氣，現在年紀大了更增的魅力，一高定的西裝穿得板正。

李麗蓮看著十分紳士有修養的蘇湛，不好意思地挽了下耳邊的頭發。

“你好。”出手和蘇湛握在一起。

李麗蓮聲音愈發輕做作起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啊？我不認識你們啊。”

蘇湛收回手禮貌道：“可以進去談嗎？”

“當然可以，請進請進。”李麗蓮連聲答應，推開門熱地把人邀請進來。

整個老宅院只有院墻和地板重砌了，而里面是蘇湛想象不到的破爛。

木門、土墻、長青苔的臺階，角落放著個他沒見過的打谷機，院里還有個打水機，因為多年沒用，愈加襯得這個家蕭條破敗。

客廳里放著的冰箱和電視機新得與這個家格格不，大概是唯一值錢的兩樣東西了。

剛剛在門口，他看到李麗蓮耳朵上戴著金耳環，穿得也好，沒想到這家里面……

李麗蓮拿出把茶葉泡茶，回頭見蘇湛微仰著頭四下看著。

心道：不會是開發商看中這房子，要拆遷了吧？

這麼一想，還真有可能。

李麗蓮立馬更熱了：“別看了，過來喝口茶吧。”

蘇湛應了句，沒注意腳下放的洗菜盆，一腳把不銹鋼盆踢得乒鈴乓啷響。

蘇湛嚇了跳，低頭看去。

“不好意思。”他彎腰將盆撿到一邊。

這個家大，但是收拾得不利索，有好幾間房，但有兩三間房看樣子是破得沒法住了。

“家里沒什麼好招待的，你別嫌棄。”李麗蓮端上杯熱茶。

蘇湛雙手接過：“好好，謝謝你。”

“看電視嗎？我給你放電視看吧。”

蘇湛：“不用不用。”

李麗蓮把電視打開了：“你坐你坐，坐著喝。”

許是李麗蓮太吵，把房間里的人吵了出來。

喬靈靈帶著火氣從房間出來：“媽你干嘛啊，讓不讓人睡覺了，吵死了。”

蘇湛看了過去。

李麗蓮瞪喬靈靈一眼，里沒好氣地小聲罵罵咧咧：“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

蘇湛皺了皺眉。

李麗蓮轉頭又換回口氣跟他說：“這是我兒，讓你見笑了。”

蘇湛點頭，他知道，看著比照片上還要瘦些，而且有些憔悴。

“媽，他們是誰啊？”喬靈靈將人打量。

難道又是來找那死胖子的？

李麗蓮：“這沒你事，你回房間去。”

喬靈靈再次看了眼蘇湛，轉頭關上門，卻沒關嚴實，然后躲在門后聽。

蘇湛隨口問了句：“今天不是周末，孩子怎麼沒去學校啊？”

時間迫，蘇湛只查了喬家的基本況，并不知道喬靈靈上還有題冒充最后被京大退學一事。

李麗蓮笑著打了個哈哈：“孩子有點不舒服。你還沒說你找我是干什麼？”

蘇湛放下手里的茶，先問了句：“你家先生呢？”

提到喬父，李麗蓮有些煩躁地揮了下手：“他上班去了。”

蘇湛點點頭，問：“李士有三個孩子，大的兩個兒是雙胞胎？”

李麗蓮：“啊，怎麼了？”

蘇湛：“大兒喬影，在京大讀書？”

李麗蓮上下將蘇湛打量：“是啊。”

不是開發商，還真是又找那死丫頭的，李麗蓮一下子熱都滅了大半。

蘇湛：“你是在＊＊年三月八號下午六點二十分在衛生院生下的對嗎？”

李麗蓮覺得這人古古怪怪：“你到底有什麼事？打聽這些做什麼？”

蘇湛試探地道：“我見喬影，跟剛剛那雙胞胎妹妹長得并不像。”

李麗蓮：“那電視上說不是有個什麼異卵雙胞胎嘛，那死丫頭以前長得胖，你沒見過，就今年暑假才瘦下來的。”

蘇湛：“死丫頭？”

李麗蓮：“這位先生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蘇湛從助理手里拿過幾份證明和報告單，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