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影響的不僅僅只是那些祭司。

那些原本到儀式呼喚從無數角落當中鉆出的微小鼠類在此刻均陷了狂的狀態當中，修格看見它們開始不顧一切地四攻擊，甚至不惜撲向自己的近親。

原本在不斷沖擊海的黑鼠就此終止，而發生變化的不僅僅只有這一片戰場，周圍的所有戰場似乎都在無形之中遭了類似的影響。

在失去了神祇意志的領導與束縛后，那些天生膽小，卻又極為嗜的鼠類便自然而然地暴出了自己的本。

修格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瞬間，這幾條戰線便出現了如此夸張的偏移，而隨著大地母神力量與意志的衰弱，遠方的海面上再度出現了足以沖擊整座山巒的滔天海浪，它們是如此的壯觀，幾乎與懸掛著黑天的天穹融為了一，修格還看見，在這道巨大的海浪之墻當中，正有無數的高聳影在不斷搖晃……

那似乎都是卡爾戎之。

只不過是規模、型與山峰大小相近的卡爾戎之。

然而，那人影所帶來的變化與沖擊尚未結束，隨著更多復雜紋路在空氣當中顯現，一道雖然非常冰冷，但卻極其堅定的力量沿著地面橫掃而來，在它的影響之下，修格覺自己正在放棄所有的警惕與戒心，原本應該印刻在腦海當中的大地母神形象竟然也開始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非常陌生的意志。

這力量深深地映了海灘之上所有生靈的腦海，在那些祭司們已經盡數陣亡的當下，殘存在海灘上的鼠以及那些仍在堅持作戰的戰士們本無法與這種力量相對抗。

在某種修格尚且無法理解的力量之下，眷族們的信仰正在被暴力改寫。

「……」

修格靜靜地著這一切，這雖然只是一個夢境，但它在某種程度上實際上也是過往力量與景象的現，于是，那冰冷的力量便徑直作用在了修格的神世界當中，但還沒等它們發揮作用，旋轉當中的金屬圓盤便將這突如其來的干涉強行化解。

「？」

一道目投來。

就仿佛覺察到了某種異樣般，那影轉過了頭，看向了修格所在的位置。

在這一刻，這道目竟是越了漫長的時間與空間，來到了修格的面前。

然而下一瞬，那些已經被徹底改寫了本能與思維的鼠已然洶涌而來，它們現在已經徹底地淪為了鼠類的叛變者，為了敵人的工與武。

于是，修格、三尾巨鼠以及其他躺倒在戰場當中的傷者和死者便在剎那間被徹底吞沒，那些海們殘留下來的尸骸自然也被它們納了吞噬的名單當中，一時間，龐大的戰場被染了深沉的黑，宛若天空當中那黑天所投下的倒影。

….

黑的鼠仿若一把無邊無際的巨大黑筆刷，當它們從戰場上掃過時，所有的一切便被徹底清掃干凈了。

吞噬了無數尸殘骸的鼠群開始了自己的演化。

它們吸收了來自海的力量，于是它們的形開始凝，變得更加細小，原本的有力的后徹底崩裂，化作了如同那些海中的生們的須一般的須。

它們吞噬了許多曾經同類的軀，自然也攝取了那些原本就來自大地母神的力量，隨著本源力量的回歸與充盈，它們終于漸漸擺了外力的縱。

然而，對于神祇，以及所有聚攏于神祇力量下的生靈們而言，它們之前的行為已然與背叛無異。

因此，沒有半分，也沒有半分余地的懲罰開始了。

面對即將到達的

滔天海浪，這些老鼠們的視力被無剝奪，它們的眼睛快速收消失，這將使得它們沒有辦法選擇正確的方向躲避。

面對戰場的惡劣環境，它們的開始萎，鋒利的爪牙變得無比短小，這將令它們無法專心挖掘來藏。

面對各種各樣潛在的敵人，它們的智慧與本能被快速拆解打散，這將令它們無法離同伴與群，當作為一個個的時候，將永遠不能正確地行和思考。

站立在巨背部的那道「人類」影靜靜地朝著鼠的某投出了困的目，但終究沒有耽擱太多時間，因為巨浪已經抵達。

于是海水繼續向陸地上蔓延，更多的海開始了進發。

這場被無意之間記錄下來的戰爭本就無法以人類所使用的時間尺度進行衡量。

它還將繼續下去。

…………

在暗的地下長廊當中，鼠與鼠，侍者與侍者之間的對抗正在不斷地進行著。

薇琳發現，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大地之母」儀所能夠產生的影響。

對于儀整而言，這被單獨孤立出來的地下五層，簡直就像在暴雨當中的一片洼地，所有的雨水都希能夠朝著這里淌來，這是最為普遍的現象，畢竟在法委會的基礎理論與原則當中，魔力的質本就與水相近，在流淌的水面前，干涸的洼地本就是應最先被填滿、充盈的。

儀鼠正在將長廊當中的那道陣線一點一點向深推去，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構這些鼠的，有那些在過往歲月當中淪為黑日結社魔法實驗品的無辜之人，有被強行進行了轉化、并被徹底剝奪了所有意志的恩斯特家族員，也有像路德維希·恩斯特那樣在漫長的對抗當中被磨去了最后一意志的抗爭者……

能夠像亞歷珊德拉、貝恩哈特這樣功扛過儀的侵蝕與沖擊，并最終依靠著自己的力量在這樓層當中建立防線的個例實在是得可憐。

那些從螺旋樓梯當中涌進來的黑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鼠。

….

尤其是在這些鼠當中還混雜著那些嚴重異變，已經與修格口中的「鼠人」沒有區別的侍者和仆從，他們仿佛為了滾滾鼠當中的掩，為了能夠盡可能減那些恩斯特家族員們的力，薇琳不得不將這些危險的魔法異變者視作自己的首要目標。

諸如「震之刃」、「烈焰弓矢」、以及「磷之」等專門針對重要目標的殺傷魔法很快便在薇琳的縱之下被逐一發，而每當這些魔法功地「理」掉了鼠當中的重點目標，那些被事先埋藏在墻壁、地面乃至天花板當中魔法又會被接連發。

「瞬息燃火」、「冰」、「龍蜥風嘯」等魔法的每一次生效，便都能夠在那片黑漆漆的鼠當中制造出一片巨大的空缺，那些遭魔法命中而「死去」的老鼠幾乎是立即就會消散一團團的魔力霧氣，然而一片鼠被清空，馬上便會有另外一片填充上來，盡管它們死去時本不會留下任何尸，但在連續的魔法轟炸下，薇琳仍舊沒有辦法看見地面。

哪怕只有一秒。

鼠的陣線很快便推進到了長廊的第一個拐彎，在通過召喚的視野確認所有的「友方」都已經退到了第一條安全線的后方時，法師之手便于薇琳的旁浮現，并準地發了數條埋設在墻壁當中的，互相纏繞關聯的魔力細線。

于是連鎖反應瞬間發生。

首先生效的是兩個溪流級的「燃油泉涌」魔法，它雖然只是溪流級的魔法，但的效用以及使用難度卻要比其它能夠制造油脂的魔法更為突出，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在魔法發的瞬間，兩枚「泉眼」便在已經堆滿了老鼠的長廊

當中出現，接著，巨大的沖擊力伴隨著極大量的黑燃油從那兩枚「泉眼」當中噴出。

幾乎在短短數秒之，這些刺鼻的燃油便被潑灑到了那條長廊當中的每一個角落里，它們不僅是重要的燃料，同時也能夠對鼠群的前進與后退造嚴重的滯緩作用，畢竟這些燃油粘稠得如同膠水，一旦沾上，便沒有辦法輕松擺。

接著，一連串用于防護的魔法開始生效，在那預先劃定好的安全線后，諸多防護儀式的溫和澤開始替閃爍，一面如同實一般的魔法墻壁在「工事加固」魔法的輔助之下平地而起，來勢洶洶的鼠當即狠狠地撞在了這面半明得到墻壁之上，那些畸形老鼠的漆黑軀隨著浪的推進不斷地過來，令場面變得詭異且惡心。

幸好，這種景很快便能夠得到緩解。

一連四張魔法書頁在長廊當中顯現出來，這些由修格花費了大半個夜晚印刻出來的「瞬息燃火」魔法在魔力線的串聯之下形了一個有序的整，伴隨著魔力的注，這些筆尚著幾分生疏的魔法書頁被依次點燃，繁復的魔法符文在火焰與魔法的輝當中不斷閃爍，并最終完了徹底的發。

….

貿然地「疊加」魔法是非常非常危險的一種舉。

對于絕大多數溪流級以下的施法者們而言，利用魔法書和魔紋強行疊加同一魔法的行為是被絕對止的，因為對絕大多數的施法者們而言，這一行為無異于是對施法者技巧、經驗以及魔力掌控程度的嚴苛考驗。

薇琳之前焚毀恩斯特老宅時所適用的方法看似簡單，實際上卻非常的極端。

一旦在執行這一流程時出現差錯，導致魔法生效的順序出現謬誤，則魔力之間的互相干擾、影響也將得到極大程度的改變魔法的最終結果，有的時候三個簡單的「照明」戲法疊加起來，也能變熾熱的火焰，并功灼傷路人的眼睛。

然而，薇琳在魔力的計算方面有著絕對的信心。

于是，伴隨著閃的火，原本正忙于進攻的鼠群停下了自己的作，潛藏于它們當中的微弱本能令它們在此刻做出了選擇，然而現在，大量的鼠堆積在狹窄的長廊當中，不斷噴發的燃油噴泉令它們本難以前進，至于那些被迫到最深的鼠類，更是直接失去了轉的機會。

當然，薇琳本來也沒打算給它們什麼機會。

清脆的響指聲在長廊當中響起。

刺目的鮮艷紅自質量優良的魔法書頁最中心依次迸發，大團的火仿佛為了在黑暗當中隨意游走的恐怖幽靈，因為事先設下了防護儀式的緣故，薇琳并沒有辦法聽見燃時的響，但是卻能夠通過旁的墻壁以及下的地面到這座地下宅邸在剛剛一瞬間所遭遇的可怕沖擊。

大團大團的火焰充斥了那半截長廊，無數事先被潑上了燃油的老鼠率先為了炙烤的對象，它們的形在瞬息間被點燃、崩毀，大量的魔法霧氣彌散開來，用于阻攔沖擊的防護儀式以及那面魔法墻壁均在這恐怖的沖擊之下搖搖墜，其中設置在最外圍，用于替魔法墻壁緩解沖擊的儀式更是當場消失。

薇琳輕輕地了一下手中那本從修格那里拿來的嶄新魔法書。

「他的決策確實是對的……在這種況下，這類魔法的確實越多越好。」

至此，薇琳構建出的魔法陣地的第一階段已經徹底發揮了作用。

事實上，如果有需要的話，薇琳甚至能夠在一瞬之間將所有布置在這里的魔法盡數激發——那樣的結果是自己都無法預測的，要麼是連鎖的沖擊與炸，要麼是令魔法互相消弭失效，甚至還有可能引發小規模的魔力汐。

但就現在來看，薇琳覺得

自己并不需要做出這種冒險舉了。

因為在那些不斷竄的火焰當中，原本填滿了整條長廊的鼠已經消失了一大半，那些火焰甚至蔓延到了螺旋樓梯當中，將更多之前便等候在影里的目標卷了火海。

火漸漸地微弱了下去，在飄的濃煙與魔力霧氣中，一幅匪夷所思的畫面漸漸顯現了出來。

借著召喚的眼睛看見，在那片布滿了烈焰的長廊當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球」，那是由無數老鼠互相擁抱、連接而的黑球，它們正在通過這種方式抵抗著殘存的烈焰……

(本章完)

零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