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格將肩膀上的狂奔之鼠摘了下來，他輕輕地在它的后脖子上了兩下，強迫著它收斂了自己的敵意。

他本想找一張椅子坐下，奈何這里除了燈就只有燈，唯一一張椅子則在薇琳的下。

法師注意到了修格的小作，于是撇了撇，輕輕地晃了一下手指。

一張由半明魔力構的臨時座椅出現在了修格的后，并隨著薇琳的意念輕輕地了修格的小。

修格低頭看了看，隨后便非常流暢地坐了下來。

就像是擼貓一樣，他將渾發炸開的狂奔之鼠放在了自己的上，隨后開口說道:「時間有限，倘若我言語之中對諸位有不尊重的地方還請見諒……」

修格將目從薇琳方向的鼠群上挪開，看向了面前的伯爵亞歷珊德拉，說道:「各位其實早就知道了吧，我所掌握的魔法與各位如今掌握的力量存在著某種相似之。」

說著，他輕輕地用手指按了一下狂奔之鼠斯尼奇的腦袋，于是暗中得到了修格指令的斯尼奇立即進了那種狂躁、嗜戰的狀態當中，它的眼睛開始發出幽幽綠，牙齒與尖爪之上亦開始閃爍幽綠的影，而它的三條長鞭也似的尾則開始不斷晃。

亞歷珊德拉靜靜地凝視著這只被修格召喚出來的，有著三條尾的古怪老鼠，點了點頭:「是的，雅各布之前就已經通知過我們了，他說家族當中出現了一位同樣掌握著這種古老力量，且能夠真正對我們造威脅的年輕人……大家甚至一致認為你是黑日結社培養出來，專門用于理我們的施法者。」

作為代表與發言人的亞歷珊德拉在此刻則是選擇了沉默，閉上了眼睛，似是在傾聽其他家族員的意見與想法。

其中一部分鼠群突然呈現出了夸張的攻擊，其中便以位于薇琳附近，那寄宿著「貝恩哈特」靈魂的鼠群最為兇悍，在薇琳與修格驚訝的目當中，這些由過去恩斯特家族掌權者們分裂而的鼠群突然朝著互相發起了進攻，它們直接分了兩個不同的派系，就這樣當著修格兩人的面沖撞在了一起，并開始了激烈的撕咬。

沒等修格說話，薇琳便已經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此刻的神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當中也充滿了勸導與警示的意味。

修格的手指輕輕地按著斯尼奇的脖子，試圖將它那些炸起來的發都按下去，口中則是緩緩說道:「我知道想要在當前的況下建立絕對的信任非常艱難，但如果各位不希自己過往所付出的努力以及承的代價盡數白費，那麼最好不要在這些方面有所保留。」

「嗯……真是一個可的孩，讓我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了。」

「他們……」

這樣的景實在是有些可怕，尤其是已經知道這些老鼠本便藏有原屬于人類的意志之后，修格更是從這種狂躁的廝殺當中到了一狠辣與決意。

….

「我會的。」

聽完修格的這些話，房間當中的鼠群立即發出了嘰嘰喳喳的聲響，就像是在爭論和吵架一樣。

「流程很簡單，但……可能會有些疼。」

「什麼意思？」

房間重歸寧靜，已經完了「部肅清」的鼠群重新退回到了各個角落，而一直閉著眼睛保持著中立的亞歷珊德拉則重新睜開了眼，有些勉強地笑了笑，說道:「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想要讓一群想法各不相同，但卻同樣堅定、固執的人達一致，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亞歷珊德拉目送著薇琳走出房間，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慨。

「不要張，放輕松……對于生者而言，這可能會有些折磨，但我們會盡量

和一些的。」

說罷，轉頭對修格說道:「修格先生，如果你下定了決心，那就把魔法書給我，我會想辦法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還有，在這件事結束之后，別忘了告訴我有關結社儀的一切，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薇琳見修格突然提到自己，稍微有些驚愕，但的表并沒有出現明顯的變化，而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以法委會員以及魔法老師的份為修格作保。

他開口問道:「流程是怎樣的？」

修格簡短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于是薇琳立即走了過來，從修格那里接過了那本印刻了幾十頁「瞬息燃火」的魔法書，隨后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508號房間。

「我知道的。」

亞歷珊德拉凝視著修格:「如果你愿意信任我們，那麼我們會嘗試將自己的記憶與你共……」

「第二次？」

「所以，在做這些事之前，我必須進一步地了解‘大地之母，以及結社儀的細節。」

修格點了點頭，他稍稍調了一下自己神世界當中的魔力，在金屬圓盤開始緩慢地轉之后，他便出了手，輕輕地搭在了亞歷珊德拉的手掌之上。

亞歷珊德拉輕聲提示，于是那些寄宿著恩斯特家族員意志的鼠群便開始發出極其整齊的輕微鳴，漸漸的，它們上所散發出來的魔力融合了一個整，而亞歷珊德拉眼瞳當中的黑暗也變得更為深沉。

亞歷珊德拉說道:「人類總是這樣，活著的時候懼怕的死亡，死亡之后又畏懼意志的消亡，明明都已經為了沒有形的幽靈，卻又總對‘永生，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修格·恩斯特，我們希，你作為恩斯特家族的子嗣，能夠徹底終止甚至摧毀結社在莊園之下設置的儀，以幫助家族徹底斷絕和黑日結社之間的關聯，使家族擺他們的鉗制。」

就像是邀請修格進行舞蹈一般，亞歷珊德拉優雅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孩子，把手給我。」

薇琳瞇了瞇眼，隨后回答道:「只要你們能夠保證他的安全，我便也會盡自己的一份職責，畢竟他可是我的學生。」

….

伯爵的手臂之上出現了一團小小的影，接著那影在的手臂上游起來，并漸漸地顯出了自己的形，這同樣是一只目盲的老鼠。

修格思索了兩秒，隨后點了點頭:「我接，但我需要你們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毫無保留的告訴我……畢竟在這種況下，任何一瞞與誤導都將會導致最徹底的失敗。」

突如其來的反問讓薇琳稍稍有些愣神，但隨即便反應了過來，修格指的是自己在恩斯特老宅當中利用魔力對他進行的「特殊審訊」。

這句話一出來，整個房間的氛圍都有些不對了，那些作為家族意志載的鼠群在這一刻都表現出了些許躁，只有亞歷珊德拉仍舊平靜。

抬起手，輕輕地擺了兩下，于是彌散在半空當中的魔力霧氣便快速地消散了，斂去了臉上的些許消沉與悲傷，開口說道:「現在，所有剩下來的員都將會支持你與現任掌權者的決策與行，但同時，我們也有一個請求。」

伯爵點了點頭:「我們當然清楚你在說什麼，但恩斯特家族的掌權者向來并不擅長魔法，我們對于儀的了解完全來自于它對我們施加的影響，而這種影響……我們沒有辦法通過的語言表達出來。」

「您現在仍舊麗。」

隨著伯爵的話語，房間當中的鼠群聚攏了過來，它們將修格圍繞在了中間，并深深地低下了自己那沒有眼睛的頭顱。

「噢，你明明是知道我們的真實模樣

的，不過就算是違心的夸獎，也很不錯。」

它順著伯爵的手臂緩緩向前爬來，并最終來到了修格的手掌上，它那作為后的須不斷擺著，為修格帶來了些許異樣的麻。

亞歷珊德拉并沒有打斷兩人之間的通，待兩人談話暫告一段落后，才微笑著說道:「無論你們相信與否，我們都絕不會傷害家族的子嗣，這是我們一直以來所秉持的底線與原則……只不過，‘大地之母，的儀始終對我們抱有極大的敵意，它就像擁有生命的活一般，一旦我們的意志與力量開始削減，則儀便將發鼠群對這一樓層發起沖擊。」

亞歷珊德拉在此刻就如同一名真正的長輩一樣、溫和，那由魔力構的手掌無比冰涼，在接的瞬間，修格便能夠到這虛假的軀當中所不斷流淌的暗力量。

伯爵微笑著回應了一句，隨后的面容便重歸肅穆:「時間迫，如果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我們這就可以開始。」

修格點了點頭，他打了個響指，令自己膝蓋上的狂奔之鼠解散了魔力霧氣。

然而修格笑了笑:「我確實與黑日結社有著切的關聯。」

「唔？嗯。」

「每當儀發生作用，我們便會陷恍惚與茫然的狀態，就如同被拖了一場龐大的夢境，然而夢境當中所發生的一切實在過于離奇與破碎，如果你真的想要了解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那麼靠語言是不可能的。」

….

此時，修格接著說道:「正是在黑日結社的運作下，我被遣送到了沃特爾與德蘭之間的危險地帶，并幾乎因此喪命……薇琳小姐是法委會的員，能夠為我作證。」

修格言語里的揶揄讓薇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最終還是非常誠懇地點了點頭:「在那種況下，任何一點稍微劇烈的魔力沖擊都將可能對神造損傷。」

「結束了。」

「對于任何一個擁有獨立意志的生靈而言，神與意志層面上的接都是極端危險的……記憶是每個人最為脆弱的地方，在缺儀式與魔藥輔助的況下隨意，結果將與靈智訊問無異！」

「這很危險！」

修格對著薇琳點了點頭，同時抬起手做了一個「安心」的手勢:「我心里有數。」

修格轉過頭，見薇琳正盯著自己，便笑著問道:「類似于我們……第二次見面時的那種況？」

「我原本幾乎沒有任何的魔法天賦，但就是在這種況之下，我卻在不知不覺中完了魔法銘刻，并因此而為了一名真正的施法者……但我所銘刻的卻是連法委會的學者們都不了解的邪魔法。」

修格將這一部分「真相」直接說了出來:「就我所知的況來看，在如今的梵恩當中，對邪魔法以及制造出了它們的那些文明、神祇最為了解的組織便是黑日結社，因此我來到這里不僅僅是為了替家族解決患，更是為了進一步了解結社，弄清楚他們的計劃與想法。」

「要開始了。」

爭論持續了好一會兒，就在修格已經開始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拔出獵犬之牙來加大威懾力度時，房間里的鼠群們突然發生了異。

靠近右側的鼠群顯然在數量以及力量上都占據劣勢，因此很快，它們便被自己的同類們徹底淹沒了，由「貝恩哈特」為首的一眾鼠群非常兇殘地將自己的同族們撕了碎，讓它們徹底地化作了魔力的霧氣，而寄宿于其中的靈魂與意志，自然也煙消云散。

刺痛自手掌與手腕上傳來，修格看見，那只來自亞歷珊德拉的目盲老鼠正在將那些須刺自己的皮當中，這便是它們能夠將自固定在那些侍從上的方法。

一并不劇烈的冰冷之緩緩流淌了過來，就如同許久之前遭薇琳「魔法訊問」時的一樣，那冰涼的覺漸漸地涌了自己的腦海。

修格最終確認了一下金屬圓盤的狀態，見它只是在緩慢且有序地旋轉，便放心地將自己的注意力轉向了那進自己神世界當中的冰冷力量。

就如同平日「返回」夢境庇護所時一樣，修格的意識漸漸沉了其中，進了那恩斯特家族的逝者們用自己的記憶與知構建起來的詭譎夢境。

(本章完)

零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