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長大了就甜了
陳志傑和寧秀芝兩人吃過早飯,碗筷也不收拾,就這樣一起出了門。
今天的天氣很好,明,微風輕拂,因爲已經深秋,所以暖意之中夾雜著一清涼。
公園裡樹葉枯黃,隨著微風吹拂,幾片落葉從樹梢上晃悠悠地落下,清晨的公園也並不安靜,遠遠就傳來一陣音樂聲。
這個時候,是那些晨練的大爺大媽最爲活躍的時候。
寧秀芝順著一條小路,來到一相對比較偏僻的地方,然後看著眼前低矮的樹叢,臉上出一笑容。
這是寧秀芝一年多以來,第一次出笑容,陳志傑不免有些奇怪。
“你笑什麼?”
“去年夏天,沐沐在家吃了許多西瓜,出門的時候,我讓他尿個尿再出門,小東西倔得很,非說他沒有尿,可等來到公園就憋不住了。”
“我讓他在旁邊隨便找個樹尿一下,他還害,死活就是不願意,非要找個沒有人,偏僻的地方,等他跑到這裡的時候,就完全憋不住了,尿了一子。”
“我說帶他回去換件服,他也不願意,最後著屁在沙灘上玩了一下午。”
陳志傑點了點頭,雖然這裡面許多都是兒項目。
這裡是帶兒子來的最多的地方,也是兒子最喜歡的地方,爲此還辦了一張年卡。
陳志傑剛想勸幾句,就見寧秀芝一抹眼淚,繼續往前,陳志傑趕忙跟上。
見到媽媽向自己迎面奔跑而來,陳心沐的小臉上出驚喜之,掙開宋詞的手,張開手臂,向著媽媽奔跑而去。
“我的寶貝啊。”
“那是不是沐沐?是沐沐對不對?”
寧秀芝鬆開丈夫的胳膊,踉蹌著向前跑去。
“他在沙子裡挖到一個螺螄,說裡面一定住著一個小靈,帶回去養了好久,最後發臭,才依依不捨地扔了,不過他堅信裡面住著一個小靈,發臭是因爲在裡面臭臭了。”
陳志傑扶著寧秀芝,滿臉驚異地看向向他們走來的宋詞。
看著兒子在自己眼前消失,寧秀芝發出一聲淒厲的喊聲,渾的力氣彷彿瞬間被空了一般,整個人往地上癱倒。
陳志傑知道寧秀芝一定又有話說,於是也停下腳步,靜靜等待。
“沐沐。”
但是寧秀芝卻了出來,在陳志傑一失落的眼神中,挽住他的胳膊,彷彿害怕跟失去兒子一樣,失去他一般。
寧秀芝難以置信地了眼睛,看著前方一個男人拉著的孩子。
“沐沐……”
“所以每次路過這裡,他都要擡頭看一看,看看柿子長大了沒有。”
讓媽媽抱抱他,親親他,他已經很久沒有抱抱親親了。
寧秀芝哽咽著發出笑聲。
如果說只是自己一個人看花了眼,難道還能兩個人一起看花了眼不?
而就在這時,他們兒子的影再次出現,但卻拖著迎面而來男人的手,面焦急之。
“那是不是……那是不是……”
“沐沐最喜歡這裡的沙灘,還說,等你不忙的時候,跟你一起來堆一個最大最大的沙堡……”
想到這裡,陳志傑也覺心中痛楚難耐。
本來渾痠無力的寧秀芝一把推開攙扶著自己的丈夫,大步跑向沐沐,因爲太急,一個踉蹌,膝蓋撞在地上,砰的一聲響,聽著都疼,但是毫不在意,繼續起跑向前,一把把沐沐給摟在懷裡。
但是這一次寧秀芝卻沒有笑,眼角出痛苦之,轉又往回走,很快就來到了大路上。
可是當他鬆開宋詞手的那一刻,他的影如同被橡皮去一般,緩緩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
“花開了的時候,他喜歡追著蝴蝶跑,我不讓他摘花,但有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摘上幾朵,等我批評他的時候,他就說他最我,所以把最漂亮的花摘下來送給我。”
可是——
隨著寧秀芝的話語,陳志傑腦海中也不由浮現出畫面出來,角也不由自主揚起了笑容。
“好。”
這次出門,寧秀芝也帶上了。
“媽媽。”
原來這小小的公園裡,承載了他們如此多的回憶,陳志傑從來不知道這些,他一直努力地在工作,想讓母子二人有更好的生活,過得更幸福,可人都沒了,什麼都沒了。
“沐沐……”大聲喊道。
“你陪我進去玩玩這些項目吧。”寧秀芝道。
“媽媽。”
陳心沐也放聲大哭起來。
陳志傑角嚅嚅,卻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嗓子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點了點頭,理智告訴陳志傑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但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會認錯。
好在跟在後面上來的陳志傑手扶了一把,這纔沒癱倒在地。
公園寬窄的路,並行的兩人指甲到了一起,陳志傑沒有毫猶豫,直接拉住寧秀芝的手,十指扣。
轉頭看向邊的丈夫,卻見陳志傑紅著眼眶,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兩人走進遊樂園,因爲時間來的很早,遊樂園裡還沒什麼人,很多項目甚至還沒開門。
兩人一路向前,路過幾棵柿子樹,寧秀芝又停足駐步。
沐沐知道放開宋詞的手,媽媽就看不見自己,聽不見自己,所以拽著宋詞的手,催促他走快一點,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撲進媽媽的懷裡。
寧秀芝癱坐在地上,把陳心沐摟在懷中,嚎啕大哭。
“媽媽,嗚嗚嗚……”
“他說是不是跟他一樣?現在還是小孩子,所以又調皮又麻煩,等他長大了,長了,就是媽媽甜甜的小孩啦。”
寧秀芝挽著陳志傑,沿著過去走過的千百次的路線,一路來到公園遊樂園。
果然,寧秀芝緩緩開口道:“樹上長出柿子的時候,沐沐想摘,我跟他說,沒長大的柿子,又苦又,只有長大了,了以後纔會又甜又好吃。”
寧秀芝說到這裡,再也繃不住,淚水無聲無息地順著臉頰緩緩而下。
而旁邊陳志傑,同樣雙眼通紅,他不時地看看兒子,又看看一直拉著兒子“不放”的宋詞。
“你……你……”
心激盪的他,一時失語,想要說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而宋詞,目看向拉著沐沐的手,然後把自己手腕上的頭繩褪下,順著拉著的手,套在了沐沐的手腕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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