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真把花瓣帶出空間，與春夏之收的花瓣混在一起。乾花瓣並非的首創，中國自古有泡花瓣浴的傳統。但任是再高的制花聖手，也無法制出空間玫瑰這樣香氣馥郁的花瓣來。

“咦，王妃，咱們的這些花瓣似乎變得更香了……”碧柳倒浴水的時候，奇怪地說道，“按理兒，這花瓣也過了大半年，香氣該散得差不多了。”

“大概是我放了一塊金香玉在裡邊兒，故此香味持久。”嚴真真睜著眼睛說瞎話，“或者這種玫瑰是特別的品種，曬制之後，香味反倒更其濃郁。”

“可不是麼？這玫瑰盛開之時尚無這樣的香味，這會兒竟香得沁人心脾了。”碧柳眼睛一亮，“這麼說，咱們可以在花瓣裡放置金香玉，香味豈非更可持久麼？”

嚴真真瞠目以對：“金香玉統共也就那麼一點兒，若不封保存，香氣散發得多快啊

。再者，若是香氣被花瓣吸收，金香玉也算是廢了。”

“這樣啊……那還是算了。”碧柳憾地搖了搖頭。

“興許也是玫瑰的品種不同，趕明兒得了閒，再去淘點兒花籽，便種在咱們聽風軒。”嚴真真見把糊弄過去，心裡一鬆，側頭看向竹林，旁邊的空地上只剩下斷枝殘梗。

“是啊，那塊地兒開了春便整治出來，可以種不花兒呢！”碧柳也一眼相中了竹林邊的地。

“你得了空召些人手把這塊地給整治一下，一開春便撒花籽下去。”嚴真真笑道，“這麼一來，花瓣兒咱們便可自己曬制了。”

“王妃說的是。”碧柳興高采烈，“不過土地都被凍住了。還是得等氣溫回一回才。”

“橫豎要到二月裡才能下種，倒也不用急。”嚴真真笑著安，“有個一兩天的功夫，這地兒便能整治平整。”

“是。”碧柳快活地笑道，“這事兒給奴婢便是。”

“待咱們的花瓣收集得多了，你也可以天天洗花瓣澡了。”

碧柳搖頭：“哪裡有奴才們洗花瓣澡的理兒？王妃心疼咱們，那是奴婢們的福份。可若是真不知輕重地張狂起來，倒要人瞧了生厭。”

“反正是自個兒收的。也不值什麼。”嚴真真搖頭，“也不單隻讓你一個人洗，大夥兒流著洗，也便是了。”

“王妃，此事不妥。”碧柳卻正道，“雖說王妃恤下人，但也不能了主僕的界限。否則。咱們聽風軒也難以管理，弄得跟齊側妃那裡一樣，整天飛狗跳的。奴才們手腳不乾不淨，做主子的竟生了糊塗心思，挨個兒抄起院子來！”

嚴真真汗，暗想齊紅鸞那裡的銀子。大半都是小黃鳶的手筆。而且，此鳥的眼力兒，如今練得不知有多毒，盡揀值錢的東西拿，無怪乎齊紅鸞暴跳如雷，關上院門連向的侍也不放過，把箱底兒都倒過來搜揀。

“如今找出來沒有？”

“若是真個兒做賊的，豈有不找好下家的理兒麼？如今纔想著查

。怕是早拿出去銷了贓。”碧柳不屑地撇了撇脣。

兩天後，朝廷的北路大軍果然分別抵達鞏凡和徵州兩城。嚴真真自然也派出了鴿了，以便能及時得到第一手的戰況。

王志中深孟子惆的倚重，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朝廷雖用五倍兵力攻城，遇時兩日。仍是勞而無功，反倒添了不死傷。

至於肖炎鎮守的鞏凡城。因借地理之便，更是守得有聲有。甚有章法，讓嚴真真驚喜之餘，也不由得佩服起孟子惆的眼。

肖炎初出茅廬，在鞏凡自然沒有基，衆人難免要小瞧兩眼。但這一番仗打下來，不由得都對他刮目相看。調度行事，倒也沒有以前那麼困難了。

嚴真真聽小鴿子轉述了兩場攻守戰，纔算徹底放下了心。肖炎年紀雖小，但並不貪功冒進。佈置的城防，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飛揚年的手筆。

“冰荒，你莫忘了糧草的供應。前方的戰士在流，咱們不能讓他們肚子啊！”嚴真真語重心長。

“好，王妃請放心。”冰荒笑著應承，“不用他們催，軍糧都會按時運到。皇帝還不差兵呢，著肚子還能打誰？”

“正是！”嚴真真放心地笑了，又憂連連，“可是看起來，朝廷這次也是下了本的。王爺帶走了三萬兵，如今兩座城池，不過各留了三萬五千兵卒。而朝廷此次發兵，足有三十萬呢！如今還只到了先頭部隊，若是全數盡至，鞏凡和徵州是否還能守住？”

“王妃放心，就是發兵再多，也只有十萬兵能發揮得了用場。鞏凡和徵州俱是易守之城，又有兩員猛將力守，就是朝廷攻得下，也非幾日之功。只怕大軍掉頭南下，夾攻興州，卻能一路長驅直，直搗臨川了。”

嚴真真“呀”了一聲：“因此王爺纔要進佔金陵，是麼？”

“正是。王爺已經去信，約好舉事之時，以最後的傷亡，奪得金陵城，臨川守勢便可了。”冰荒滔滔不絕，從容不迫地解釋。

“金陵那裡，麼？若是事有不諧，恐怕會害了人家命。”嚴真真擔憂地問

。

冰荒笑道：“王妃放心，王爺自然不會讓狀元郎輕易涉險。金陵縱然是易守之城，但在王爺的眼裡，狀元郎的份量可比一城一池還要重些。莫說是主投向臨川，便是兵金陵之際，願意效勞，王爺也會掃榻以待。”

嚴真真略略放心，不免又起了疑心：“他待我好，也是因爲我的能力麼？”

不知爲什麼，心裡忽地又有些不舒服。甩了甩頭，又自己啐了一口：“我真是糊塗了，這不是最好的結局麼？我出賣自己的智力和勞，換取他的看重，不是順理章麼？就好比一個好的下屬，遇到一個好的上司，正是相得益彰，我卻又冒出什麼傻念頭啊！”

把不愉快的念頭狠狠地甩向腦後，心裡卻仍然怏怏不樂。

南方有孟子惆親自坐鎮，又有線暗度陳倉，再加上平南王的遙相呼應，嚴真真從接到螺兒的消息分析，餘杭的港口建設，竟沒有到什麼影響！

看來，通航的日子，指日可待！

而北方的鞏凡和徵州，戰得辛苦，卻因爲有源源不斷的戰時資，城池還算守得四平八穩。

嚴真真吁了口氣，看來，清閒的日子，又可以開始了呢！

了個懶腰，隨手想要摘一串葡萄，纔想起如今是在空間之外。臨川苦寒，了肩膀，手裡的手爐，已經溫涼。

“還是去空間避避寒罷。”暗歎了一聲，正要念，卻聽碧柳神張惶地跑過來，只得站住，繼續西北風的洗禮。

“怎麼了？大冷的天，還是回屋子裡暖和些。”嚴真真迎了過去。

碧柳臉發白：“王妃，不好了，冰荒剛接到消息，說是徵州西城門已被破。”

嚴真真呆了一呆，才知道反駁：“怎麼可能？徵州城可是王志中在守著，以他的能力，怎麼會被攻破城門？昨兒還沒有兆頭呢！”

“冰荒接到了消息，急忙過來稟告王妃，這會兒正在咱們偏廳候著呢！”碧柳吹氣霧，可額上卻沁滿了汗珠，可見一路奔跑之急

。

“莫急，待我去找冰荒細問了再說。”嚴真真定了定神，心裡又浮上一層狐疑。若說徵州的報，得到的渠道應該比冰荒要快得多，萬沒有冰荒知道徵州失守，而自己還不知道的道理啊！

“是是是，王妃有請。”碧柳忙扶住嚴真真。

“王妃！”冰荒坐得如鬆一般，腰背直，整個人如一柄蓄勢待發的劍。嚴真真心裡不由得一沉，難道徵州真的失守了？可是，小黃鳶和鴿子們，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過來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慢慢兒地說。”嚴真真坐在主位，不及讓碧柳奉茶，便和聲安。

“是，今兒收到的報。”冰荒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卷，嚴真真認出來，這是鴿子們傳遞信息的紙條。

“徵州西門已破，危在旦夕，速請支援。”

嚴真真皺眉：“這是王志中的字跡麼？”

“是，王大人早年並未讀多書，因此一手字算不上好。”冰荒見嚴真真慢條斯理的樣子，也不由得平心靜氣。

他的養氣功夫，緣自孟子惆，原本便是極好。只是畢竟年輕識淺，驟逢大變，難免稍陣腳。這時見嚴真真並未出急切之，便也淡定下來。只是眸子裡，還沉沉的彷彿盛著一汪什麼。

“字跡興許很像，但以王志中的爲人，即使要報訊，也不至於會寫出求支援這類的請求。要知道，臨川的兵力，並不佔優，還多是傷兵。”

“城還有兵。”

“但是以王志中的定力，萬不會要咱們發兵前往救援。”嚴真真冷靜地擺了擺手，“冰荒，你先在這裡稍待，我去書房中對一下王大人的筆跡。”

“王妃，筆跡幕僚們已經對過。”

“我還想再對一遍。”嚴真真肅容道，“兵發徵州是大事，你可先著手集合，但不可出兵。”

冰荒還待再說，見一臉莊重，想起孟子惆的代，忙躬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