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乘浪而行

候蔦手持長劍，開始在暴雨傾盆中加速衝刺！

爲明道人的第一反應是想問這是做什麼？第二反應是這傢伙來者不善？第三反應是出長劍？第四反應想來個土牆遲滯對方？第五反應是瓢潑大雨中土系法施展不便？……

他有太多的反應，卻無一切中要害！其實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只有一個，轉跑開，保持距離。

等對方已經近在咫尺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於一個極其糟糕的，和劍修面對面的局面！

“道友這是爲何？”他希自己能抵擋幾下，爭取下時間，但當頭劍卻完全顛覆了他對王冕和方亞子劍的認知，同爲全真弟子，這本就不是一路劍，天差地別。

天黑雨急夜，殺人縱水天！

手起劍落，大雨沖刷下跡不存，一邊收取爲明道人上，一邊回頭喝道：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磨磨蹭蹭的！”

王冕兩人回過頭，嘟嘟囔囔，“好事都他佔了，我們就只能出苦力！”

方亞子卻是大實話，“王師兄你一劍解決不了！就再來十劍也未必！人家境界比我們高，一旦僵持還不好說呢，除非襲，你又不肯！”

王冕瞪眼，“當然不肯，幾個人打一個還要襲，這不是打全真教的臉麼？”

方亞子不以爲然，“我就會！師兄伱是沒在荒原打過獵，真正的獵殺都是襲，哪有明正大的？”

兩人鬥著，手上不停，把地雷往一河壩下埋，他們手上作迅速，在早就看好的位置上埋下了雷珠，事實上，堤壩後早就被他們挖空了！

六顆地雷被一一埋好，兩人同時躍上堤壩，就在他們才一落地之時，六聲沉悶的巨響傳開，在平時能傳出很遠的靜，在這個雷雨之晨就顯得波瀾不驚，就彷彿天空中的幾聲悶雷。

心挑選的位置，河道中水流急漲帶來的龐大水，決口外早已挖空的土方，再加上人爲的六枚地雷……頃刻之間，這段河道崩潰塌方，奔騰的水流又找到了一個發泄口，還是更直更正的泄水口，白練河至此，幾乎七以上的水流量都涌向決口！

在引堤，導堤，圍堤以及喇叭口的引導下，衝向了只存在於藍圖中，事實上並不存在的渠道！

也不能說就不存在，如果把渠道再想象得更大更長些的話，它就是白練河的舊河道！

水流衝開阻，帶起地下的流沙土壤，在強勁的水下越流越暢；水頭揚起丈許來高，就像一頭沒有繮繩的波濤巨，張牙舞爪，肆意鯨吞著沿途的一切。

它終於又回到了曾經的道路，彷彿河水有靈，發出震耳聾的歡暢之聲。

“跑！”

候蔦一馬當先，王冕方亞子在後跟隨，水頭就在他們側，甚至有時就追在他們後不足數丈的地方！

這份刺激無與倫比！這份驚險心魂盪漾！

“你們兩個不是怪我吃獨食麼？現在好了，之後有很多食讓你們吃，就看你們有沒有這份本事吞下！”

“我來者不拒！”王冕意氣風發，這一刻他才覺到一個冬天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我肚皮大！”方亞子鬥志昂揚，這一刻他又回覆到了白楊林中的那個熱年，依然無畏！

三個人在和水頭的賽跑中風馳電掣，就像三個和河妖竟跑的瘋子。

候蔦縱起劍禹步，在奔跑中思考接下來他們可能會遭遇到的一切，其實也沒什麼好想的，事到了這個地步，水龍已經放出，說什麼都晚了，唯殺而已！

爲明道人到底是誰？他知道自己沒法通過修行手段來判斷，在這方面全真教的手法很有限，遠不是道門佛門可比，而且在他們這個層次也很難掌握什麼與衆不同的探測方式，如果只是凡俗的嚴刑供，對修士來說就沒意義，就不如一劍斬之。

從小前堡取水途中第一次見到這個道人，他就知道此人未必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追殺狼羣妖？也可能是幕後主使！那隻短尾狼妖一直就在猶猶豫豫，這不符合類的生存法則；它們遇險時的第一本能就是逃跑，怎麼會明知不敵還戰不去？除非另有憑持，只不過這個憑持一直沒現罷了。

小前堡相見，其實爲明和向之問就是前後腳到達，躲著向之問做什麼？是因爲怕底麼？

參加護衛挖渠是爲了香火信仰？陵散修流道無數，人人都不參與，都知道和全真教保持距離，就怕事後沾包不了，就他湊上來，到底是爲百姓？還是本就是監視？

當這一切巧合到了一起，也就不是巧合，而本就是有目的的接近！鑑於他要做的事，這樣的監視是爲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行事的習慣不喜按照規矩來，套爲明道人的話風？去夙丘埋伏落單巨鼠妖？深地藏宮無腦探險？這樣一套在正常修士想來的正常程序，其實在每個環節都有暴的可能，這個可能還很不小，以鼠類對危險的知敏銳，打草驚蛇就是一定的。

所以，他就只取最後一環，既然遲早也要最後解決，那就乾脆放棄前期試探，把所有的麻煩都聚在一起做個了斷。

老天爺很幫忙，這場數十年難遇的大雨給了他這樣的機會，那就把小水利工程變大水利工程吧！

一路狂奔，舊河道中的雜草被連拔起，一掃而空；就連那些大大小小的巖石也在水流強勁的推下一路滾，隆隆之聲更是平添威勢。

這激流，並沒有進舊河道就慢慢減弱，事實上在舊河道中也一樣有數呎積水，半個月下來的連綿雨早已讓河牀吃飽水份，在後面白練河的推下，在暴雨充沛的雨量支撐下，反而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周遭的雨水還在往舊河道相對低矮的地勢中涌灌，就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加浩的大軍，水頭越來越高，已經快接近兩丈！

……江勢東南陡折回，兩岸屹立地維開。顛風裂石轟雷下，駭浪澎湃卷水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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