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春暖花開
小前堡的人們終於等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
堡前大水池已經變了一個五十丈方圓,深達十丈的大坑,真若是蓄滿了水,就算是遇到旱季,也足夠全堡民衆支應一年。
白練河決口的準備工程基本完畢,引堤導堤圍堤喇叭口,已見規模。
有三名修行人在這裡鎮守,整個冬季還算平安無事,偶有妖擾,盡皆被擊退斬殺,絕不留;不僅是王冕方亞子下手狠辣,那個爲明道人以辟穀之境出手也是凌厲非凡。
三人配合默契,保證了河工們能在最大限度的安全下全力施工,這纔有了現在的進度。
到了三月中旬,大地初開解凍,但不湊巧的是,天公不作,雨水來得格外的早,幾乎每日都雨連連,很難見到晴日,稍微有點陵荒原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在爲接下來的暴雨蓄勢。
白練河堤邊,三人憑高而立,看著河工們收尾;其實大部分河工已然離開,剩下的土方不多了,就只是些加固補的活計。
“水漲起來時,白練河也是有些規模的,貧道往返白練河多次,竟然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河水奔流的壯觀景象。”爲明道人不由嘆。
王冕一哂,得久了,說話就比較隨便,“有甚壯觀可言?就是水淺而已!雨季下水流加快,沖刷灘石而至,都是表面之景,其實深不過數呎,僅能及腰。”
爲明道人也不以爲意,知道這些全真弟子大都心直口快,要麼像方亞子這樣的悶葫蘆,要麼像王冕這樣的口無遮攔,或者,嗯,那個候蔦就有些奇怪?
“我今日才知爲什麼一個區區決河口就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原來是擔心雨季河流暴漲,出現泄灘的況,兩位道友有眼!”
王冕卻不居功,“我們有什麼眼?在剡國也不知水,這都是候師兄的規劃,他說在安和國的水利工程都需這般,最危險之就是決河開口那一段,搞不好就會影響周圍民生良田,所以寧可把堤岸做得結實些,防範想得周全些,也絕不能造潰堤大難!”
爲明道人深表歎服,“是啊,尤其還是在這樣的雨季。但既然看起來雨季將至,這數十里長渠可怎麼挖掘?雖然我不通水利,可也知道這可不是僅僅挖一條水,怎麼加固渠道不會變臭泥,這其中的工作可不輕鬆,現在大地已基本化開,雨之下解凍尤其快,可有計劃何時挖渠?”
王冕搖搖頭,“你不通,我也不懂!就只有出南邊的候師兄明白這些,所以,等消息吧,他是師兄他負責,我就只管出力即可。”
爲明道人搖頭苦笑,這兩個棒槌,就本是沒腦子,什麼都以那個候師兄爲主,渾沒有一點修行人的獨立判斷。
實話實說,他對白練河決口的這些堤壩是有看法的,確實很完備,考慮的很周詳,但卻有點小題大做?
再怎麼說,這裡也不過是陵的一條中河,可能放在南邊就是小河,水淺量小,就算是溢出來了,又能淹多土地?況且這裡地廣人稀,又能有多大影響?
在他看來,這就是候蔦照貓畫虎,照搬安和水利工程的表現;在水利上,對外行來說他是行,在行面前卻是外行,完全不知變通,也就是抓準了小前堡民衆思水心切的弱點,才能這般大干戈。
本就是勞民傷財嘛,完全可以因陋從簡,也省去多人每日沒黑沒夜的辛苦。
但好在,總算是完工了。
因爲雨不斷,剩下的加固工程就顯得有些拖拖拉拉,在拖沓中慢慢耗費時間,搞得爲明道人都有不顧而去的衝,但是,已經堅持了幾個月,怎麼也不能在最後完前撒手不管吧?
在這樣的煎熬中,雨勢卻是越來越大,本來三呎來深的白練河水現在已經暴漲到了六,柒呎,而且還看不出來停止的跡象。
這一日,天空雷霆電閃,狂風大作,雲層如鉛,低矮得彷彿只要跳起來就能夠到一般。就算是再沒經驗的人也能看出來,一場可能在陵水文歷史上都會留下一筆的大暴雨即將到來!
剩下的河工們在昨日就已經撤離,現在空的白練和決口引堤,就剩下他們三個孤零零的影!
爲明道人十分的不解,“你們候師兄在小前堡左擁右抱,有三個娘伺候,留你們兩個在這裡冒雨守堤?而且我也不明白咱們到底在守什麼?就這般天氣,妖都不會出來吧?”
王冕神的一笑,“道友錯了,越是此時,才越要相守!既有疑慮,何不拭目以待?”
爲明道人心中不安,卻不知道不安來自何?就只能繼續留下來,這兩個培元小修敢在如此惡劣氣象下獨荒郊野外,他一個辟穀境修士不敢?
如此一想,也就心下坦然,倒要看看這些全真門徒到底要做什麼!這也是他來這裡辛苦守護的目的!
雨勢,從傍晚就開始加劇,從一開始的雨綿綿,到後來的小雨淅淅,後半夜已經變傾盆大雨,而且,還越下越大!
上游的小溪小匯聚下,白練河水已經狂漲到一丈有餘,有的低矮之已經出現漫溢的況,就他們所站立的引堤,距離腳下湍急的河流也不足兩呎!
當時間來到卯時,雨勢甚至都不能用傾盆來形容,那簡直就是傾缸,傾湖!水線以眼可見的速度在往上漲,這時候的白練河才真正有了一白練如龍,奔騰不回的氣勢!
“這麼大的雨勢,堤壩會垮的!我們這數月之功都白乾了!”爲明道人喊道。
王冕和方亞子對視一眼,“時間到了?”
“到了,開始吧!”
兩人向決口走去,還隨手從寶葫蘆裡掏出幾顆東西,爲明道人眼尖,哪怕在暴雨傾缸,漆黑難視的環境下也一眼認出那是什麼!
是地雷!就是修真界專門用來開礦的東西,沒多技含量,好就一個,威力巨大,能炸山開路,轟牆破城!
這個時候掏出這種東西要幹什麼?爲明腦子一時間有點,他都不敢想,
“伱們瘋了!這樣的水勢你們還要決口破堤?就不怕造陵生靈塗炭麼?”
兩人頭也不回,只王冕大聲笑道:“不是我們要幹,這都是師兄的主意,你找他吧!”
爲明心中一沉,再回頭,一個悉的影從暴雨中走了出來!
……一夜滿原星月靄,雲氣低垂蒼雷開。平陵忽見湍流急,知是他山落雨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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