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道爲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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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聲,飄飄緲緲鑽候蔦之耳,給他的覺就是,彷彿前面不遠就有莫大的機緣,有仙人偶過,只要他敢迎上去,神功妙法,寶仙丹,從此胎換骨,不在話下。
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畢竟有修行底子,瞬間就想起船伕老齊的提醒,也就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種事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不知就會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在慾的陷阱中無力掙扎;但如果知道原委,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不過是一種很奇妙的神波而已。
沒有攻擊力。
當候蔦清醒過來時,耳中的仙樂早已不見,更彷彿是一種莫名的低嘯,韻律奇異,節奏變幻;他很清楚這是因爲自己修行改變了某些東西,但對凡人來說,恐怕抵抗這樣的就很艱難。
推開船窗,茫茫夜中,哪怕以他遠超常人的視力也看不清水面上的況,一出三十丈就漆黑一片,他看不見水面上有什麼異常。
就只能憑耳朵,但這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聽之在前,辨之在後,飄突左右,遠近不定。
候蔦出燕翎刀,暗中戒備,但以他現下的能力,真的是莫能助;能保護好自己就已經燒了高香,想驅趕殺退這些妖就是癡心妄想。
道人佩劍,公人常使刀;從刑緝份退下來後,他也沒時間改變自己的兵,更沒時間和道人一樣的附庸風雅;對他的習慣來說,刀用的更順手,公人嘛,就講究出刀時的氣勢,否則屑小不能服。
聲音沒完沒了,幾條小船上都沒什麼靜,顯然客人們都得到了船家的提醒,沒人出來東張西。
老齊父子在前艙蓋被矇頭,但候蔦從他們的呼吸節奏中知道他們並沒有睡,只是在戒備中等待水妖退去。
視線轉向不遠的大船,那上面有超過百人,人上一百,形形,也不知道會出什麼變故?
就在他的注視下,一刻之後,大船甲板上走出一人,富家子打扮,徑直往前走。
老齊提醒過他,歌聲下最好不要移,閉目凝神對抗聲音纔是正著,否則聲音更容易乘虛而,這就可以解釋大船上爲什麼無人阻止;危險當前,人人只顧自己,也無可厚非。
眼看此人再走幾步就會毫無懸念的踏水中,多年的刑緝生涯讓他做不到視而不見,一時間也顧不得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衝出船蓬,大喝一聲,同時擲出案上的茶壺。
“呔!何方妖孽,安和乾坤下竟敢公然行兇,人心神!”
茶壺扔出,在那人腳邊甲板上破碎,清脆的瓷崩散聲在夜空中傳出很遠,顯然也打斷了那個人的前行,他茫然四顧,似乎一時還搞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也就在茶壺破裂的一瞬間,烏蓬船旁水面下一道波紋快速移,直奔候蔦站立而來;雖然沒有什麼捉妖殺妖的經驗,但作爲刑緝高手,他絕不會只留意那人的向而忘記自己其實也在水面上。
茶壺才一擲出,兩眼就盯周圍水面,以防可能的報復。
那道水波來得突然,他的反應也快到極點,在有從水面下衝躥而出時,他甚至都不去看衝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雙手握雁翎刀,當頭全力劈下!
水波翻騰中,刀刃劈中一團事,著鱗帶甲,但鋒利的刀刃還是劈開了一條口子,只不過不深而已!
候蔦心中一沉,以有備算無備還是隻取得這樣的效果,全力一擊仍然不能解決,那接下來他可就麻煩大了。
刀怪,怪聲突然變得高,衝激振盪耳,讓人瞬間昏昏沉沉,那是水妖創後的尖。
尖短暫,才一收聲,老齊父子也各持魚叉衝出!
“客,你草率了!”
他們最怕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渾不吝,明明沒他們什麼事,老老實實睡一覺明日繼續趕路,還是一個豔天,就偏偏要出來打抱不平!
不能不衝出來,水妖報復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同夥,那是一定要遂了心意才肯罷休,所以對經驗老到的父子兩個來說,端魚叉出來拼命也是無可奈何,可不是看這位客面善,就一定要幫助他。
讓老齊父子亡魂皆冒的是,水面下又出現了幾道波紋,向烏蓬船快速接近,顯然,水妖不僅只一頭,而是好幾頭!
三人合力對付一頭傷的水妖都未必能夠,再多出來幾頭那可如何是好?
他們最安全的做法是回到岸上,但繫泊距離河岸還有七,八丈,怎麼跳得回去?
對手是水妖,就是再傻的人也知道不能下水游回去,那和找死沒什麼分別。
千鈞一髮之際,有清嘯揚聲,船頭一沉,一名素冠忽然出現在船頭,纖指微揚,有銀在河面閃。
就只見水下突然沸騰,彷彿有掙扎,怪再次響起,卻是死亡前的悲鳴。
河面出現大片,與此同時,另外幾道正在接近的水下波紋迅速掉頭遠去,消失不見。
從頭到尾,孤陋寡聞的候蔦也沒看出來這冠使的是什麼道,對他來說,這一切距離他還有點遠。
老齊父子早已驚得目瞪口呆,不敢開口;候蔦也有些尷尬,仗義出手卻反而被一個子所救,這有點說不過去。
那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仗義敢執言,學道爲蒼生。話是不錯的,但須得有那個能力,否則事與願違,反倒會招惹更多的死傷。
你連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有多河母潛在水中也不清楚,就敢出頭拔刀了?”
候蔦生平第一次在子面前吶吶無言,沒辦法,委實有點丟人。
冠靜靜的看著他,也沒過多責備,畢竟,能選擇出手也是一種難得的品質。
“你知道那富家子爲何被迷?”
候蔦搖搖頭,“不知……”
冠聲音冰冷,“因爲他看到了人無數!心歪意-,滿腦齷齪,所以,他該死!”
說完,也不遲疑,晃一縱,彷彿有清風爲翅,水面一點就縱回客船,自始至終連名字都未曾留下。
候蔦回頭看看老齊父子,“對不住,下次不會了,回頭船資雙倍。”
鑽回艙,心中意識到自己在修行界就是不折不扣的新人,贏弱無比,可不能再擺刑緝的架子;在修行界,他那皮一點用都沒有。
窗前凝思,寂夜無聲,那些水母經此一斬再也不敢回來;正惆悵中,客船方向飄來一陣琴音,彷彿有某種安之功,讓人心平靜。
……瑤水道士夜攜琴,映月相逢辨語音。引坐霜中彈一弄,滿船商客有歸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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