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景云并肩而行。

“在你和三師兄之間，我選擇了三師兄。”楚休輕聲道。

景云微笑道：“我知道。”

“怪我嗎？”楚休問道。

景云道：“如果是你和驚龍師叔祖，我也會選擇師叔祖。”

楚休悶聲道：“如果我是你，一早就溜了。”

“如果我是你…”景云沒再往下說。

他了解楚休，很清楚如果真有傳說中的那三劍，楚休早已出劍。

楚休道：“你不可能是我，我比你強太多，你會不到我的心境。”

景云面皮微，雖明白楚休此刻大概是在‘演戲’，可這話聽著，怎麼就這麼欠揍呢？

“上次，我們并未真正地公平一戰。”景云悶聲道，“你不見得一定就比我強。”

“你眼中只有我，而我眼中…”楚休悠悠道，“是整個蒼穹。”

景云：“……”

“天上如有劍仙三百萬，他們見我也須盡低眉。”

景云：“……”

“你不夠強，所以沒有無敵者的氣概。”楚休繼續說著話，“而我，注定會登臨武道之巔，鎮世間一切敵。”

景云冷笑道：“我鎮你就夠了。”

“咱們倆若是真的戰斗，我只需略微出手，便是你遙不及的極限所在。”楚休悠悠道，“你不懂，此刻的我，究竟有多強大。

我有一種強烈的覺，待會我一旦出劍，能將整座蒼穹山，削兩半。”

“……”

景云已無言。

一直關注著這兩人的老怪們，全都屏住了呼吸，一些人想到那位院長大人，心肝兒都在發。

山中老人腦海里浮現陳長生手撕裂天穹的場面，無邊無際的恐悸，彌漫在心頭。

老天機輕輕抿了口酒水，腦海里浮現的，是曾經看過的一道道卷宗。

那位院長大人，俯視十九州近兩千年，留下的傳說，不計其數。

“我好像有些沖了。”老天機暗道，心里泛起了幾分悔意，想著那位院長大人擁有著通天徹地之能，會不會已經提前算到今日之局面了？

這樣一想，老天機有些坐不住了。

“他快到了。”老天機站起，掃了眼山中老人，“你該明白，若是出賣天機閣，即便那一劍沒斬到你上，天機閣的追殺，絕對不會比那一劍差多。”

說完，老天機周圍浮現一層紫氤氳，整個人竟是突兀間消失無蹤。

山中老人沒說話，掃了眼對面的空酒杯，為自己斟了一杯猴兒酒。

片刻后。

楚休、景云穿過滿是藤蔓的茂林，來到了這小院。

“我們之間的再次見面，似乎比想象中早了許多。”走進院落，楚休盯著山中老人，毫不掩飾上的冷意。

山中老人臉平淡，“至，正如你希的那樣，再次相見，仍是在這蒼穹山。”

“這倒也是。”楚休一笑，已邁步來到桌前，掃了眼桌上的空酒杯，眉梢輕挑，“這應該不是為我準備的吧？”

山中老人袖輕輕一掃，空酒杯消失無蹤，同時有兩盞新酒杯落在桌上。

楚休、景云一同座。

“剛走的那位客人，專門警告我，不準他的份。”山中老人悠悠說道。

在暗中的老天機，整張老臉都僵住了。

“哦？”楚休眉梢輕挑，“我猜你應該有辦法，讓我明白他是誰。”

山中老人微笑道：“這對我有什麼好？要知道，他臨走前，專門威脅我，一旦我他的份，這十九州，將再無我的容之地。”

楚休盯著山中老人，忽地說道：“我可以送你一杯酒。”

“一杯酒？”山中老人詫異。

楚休道：“師尊留下的火龍酒。”

“火龍酒？”山中老人眸微，并未聽說過。

楚休直接拿出了青葫蘆。

山中老人眼皮子微跳，不聲地看著楚休。

楚休晃了晃手里的葫蘆，打開葫蘆塞，左手雙指在葫蘆口輕輕一拂，一道猩紅的流自葫蘆口流出，緩緩流前的酒杯里。

嚯~。

突兀地，酒杯里的猩紅流，冒出一朵熾盛的火焰，酒杯剎那間變得暗紅。

楚休咧一笑，左手直接握住了酒杯，酒杯外層，結了一層冰霜，暗紅漸消。

“火龍酒…”山中老人猩紅如、冒著火焰的酒水，明白火龍二字的含義了。

楚休拿起酒杯，送到邊，一飲而盡。

“按照師尊所說，喝下第一杯，可增十年功力。”楚休悠悠說道。

山中老人面無表，“既然如此，何不送你這位至好友一杯？”

景云確實有些眼饞。

他喝過不酒，連名揚天下的‘忘憂酒’，也曾飲過數杯，卻還沒喝過冒著火焰的酒。

楚休搖了搖頭，“他的功力還不行。”

景云眉頭擰了起來，暗哼一聲，未曾反駁。

剛剛，他看的很清楚，若非楚休及時握住酒杯，只怕這桌上的酒杯本無法承這‘火龍酒’散發的炙熱高溫。

“院長大人的酒，不是我這把老骨頭能承的。”山中老人道。

楚休盯著山中老人，冷笑道：“你連他的酒都不敢喝，哪來的勇氣，敢接他的劍？”

山中老人臉微變，余瞥到楚休的右手握了青葫蘆，心中更是無法淡定。

“十三先生，一定是誤會了什麼。”山中老人語氣稍稍了些。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愿跟眼前的楚休撕破臉的。

楚休輕語道：“這里是你住了百余年的地方，是你最悉的地方，你肯定有最快逃離這里的方法。”

山中老人自是搖頭否認，“十三先生想多了。”

“是你想多了。”楚休冷笑道，“我師尊送我的這個葫蘆，連蒼穹之頂的云層都能吸的一干二凈，你覺得他留給我的那三道劍，能斬不掉我想殺的人？”

山中老人臉還算平靜，一顆心卻在狂。

這世間，大概沒人比他更悉蒼穹之頂的云層了。

這葫蘆能吸走那整片云，確實神異無比。

之前，或是因為他知道這葫蘆出自那位院長大人之手，故而驚駭的時間并不長。

這世間所有神異之事，似乎一旦跟那位院長大人扯上關系，都能變得合理起來。

此刻，聽楚休提及，山中老人真正意識到，這葫蘆吸走那片云，到底有多驚世駭俗了。

“師尊的劍，瞬息萬里。”楚休冷冷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有見到你，才能殺了你？

實話告訴你，即便是在千里之外，我若想出劍，天下間沒人躲得了。”

景云屏住了呼吸。

山中老人臉已無法平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