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黑玄虎，大半都落了楚休的肚子里。

山中老人很殷勤，把珍藏了近百年的猴兒酒，都拿了出來。

就這，他還時刻卑微著，生怕楚休里忽然迸發出一道劍。

臨走之際。

楚休盯著山中老人看了許久。

“希我下次再見你，還是在這蒼穹山。”楚休緩緩說道。

山中老人微笑道：“老夫一定掃榻相迎。”

“走。”

楚休、燕十一、璇璣仙子一同離去。

在璇璣仙子旁，還跟著一只通如雪的白鶴。

離開蒼穹山，在楚休的建議下，三人一路同行，花費了七天的時間，來到了天宗太乙山。

“今日分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太乙山下，楚休看著璇璣仙子，微笑道，“仙子能否借我一？”

“你想借什麼？”璇璣仙子好奇。

燕十一也忍不住看了眼楚休。

楚休道：“太清玉律。”

“額……”璇璣仙子頓了頓。

楚休解釋道：“我和你家大師姐有個約定，如果仙子不介意的話，這太清玉律，我會讓你家大師姐送回歸道門天宗。”

“好。”璇璣仙子點了點頭，遞出了太清玉律。

“他朝有緣，溫酒相見。”楚休瀟灑一笑，手持太清玉律，轉離去。

璇璣仙子站在太乙山腳下，盯著楚休、燕十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大概是擔心，那位山中老人，可能一直在跟著我們…”

璇璣仙子回想起這一路同行的經歷，心里微微泛起幾分暖意。

太乙山外。

燕十一側眼瞧著楚休。

“干嘛？”楚休沒好氣，這一路同行，他和這位十一師兄的關系，已算是十分親。

燕十一笑道：“師尊說你是個好之徒。”

楚休冷笑道：“我好有好的本錢，他連好的能力都沒了。”

燕十一臉黑，悶聲道：“別胡議論師尊。”

楚休輕輕哼了哼。

“你不喜歡那位璇璣仙子？”燕十一好奇。

楚休腦海里浮現璇璣仙子的模樣，悠悠說道：“窈窕淑，君子好逑。”

“好求…就是喜歡了？”燕十一不確定，他不是很懂詩文。

楚休無奈道：“這跟喜不喜歡沒關系，主要是一開始，我和的相模式，便是相敬如賓。

且在山里時，我忙于修煉，沒空去想男之。

師尊離開后，我多多都是有些傷的，又一直跟你同行，自然不可能在面前，破壞我十三先生的形象。”

“原來如此，倒是我妨礙了你的好事。”燕十一調侃道。

楚休嘆氣道：“你不要被師父帶偏了，我承認我確實喜歡人，但需要有那種氛圍才行。”

“比如？”燕十一笑問道。

楚休悠悠道：“比如在大晚上，有妹子主邀請你留在的閨房。”

“額……”燕十一想了想那畫面，心說要是那妹子足夠的好看，那留下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回到朱雀書院，師兄你在后山住一段時間吧。”楚休輕聲道。

燕十一臉正了正，點頭道：“好。”

說著，猶豫道：“我是不是有些婦人之仁了？”

楚休笑了笑，知道這位師兄所說的‘婦人之仁’，是留下山中老人的命。

“你說的很對，咱們是朱雀書院弟子，做任何事，都要占一個理字。”楚休悠悠道，“那位山中老人若是足夠聰明的話，自然不會多。”

有些，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告知；有些戲，即便是沒人的時候，也需要一直演下去。

這一路上，楚休已經會到了師尊陳長生離開后，他所需要承擔的責任之重。

在山中老人的院落里，他編造出了‘三劍’一事，那這件事，便需要一直瞞，一直演下去。

這是他的獨角戲。

實力不到最強的那一刻，就要一直演下去！

“如果山中老人違背了誓言，我會親手斬了他。”燕十一沉沉說道。

“好。”楚休點點頭，“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師尊離開后，這方天地的舞臺，也算是徹底到咱們的手上了。

就看咱們能不能唱好這臺戲…”

“……”

回到朱雀書院，楚休第一時間，來到了師尊陳長生居住的閣樓里。

二先生王權，已在此等候多時。

“那場面，一定很壯觀吧？”二先生坐在陳長生曾經坐過的搖椅上，瞧著楚休，緩緩問道。

楚休打量著整座閣樓，目落在了最深的墻壁上，這上面掛了不朱雀令牌。

“手裂天，裂口對面，有另外一方世界。”楚休回頭看向二先生，“師尊離開的消息，只怕瞞不了多久。”

“確實瞞不了多久。”二先生道。

楚休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一切如常。”二先生道。

“樹靜，風不止。”楚休輕聲道。

二先生道：“你還年輕，等你突破進天人逍遙境的時候，大概風就靜了。”

楚休沉默，聽出了言下之意：

現在的你，太弱了！

“我希這院長一位，永遠都是二師兄你的。”楚休輕聲道。

二先生淡淡道：“放心，只要你比我弱，你便搶不走。”

楚休笑了。

“以后就多多倚仗二師兄了。”

楚休離開了這閣樓。

二先生自搖椅上站起，走出房間，站在廊道上，向遠方，良久后，幽幽一嘆，“師尊，彼岸一定很彩吧。”

…

夜晚，月黑風高。

一道影潛朱雀書院后山。

盤坐在床榻上的楚休，睜開了雙眼。

房門響起‘吱呀’聲，一道悉的影映眼簾。

在這種時候，能來楚休房間的，天下間大概也只有那一個人。

無相真君，朱有容。

“這些天，你每天都來看我嗎？”楚休好奇問道。

朱有容輕哼道：“你想的倒是。”

楚休笑了笑，手沖著朱有容招了招。

朱有容眸微，默默走了過去。

“我不能告訴你，我這些天去了哪，也不能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想抱一會你。”楚休看著朱有容。

朱有容眨了下眼，俏臉發紅。

楚休已出雙手，環住了的腰肢。

“以后，不要跑了，老老實實待在朱雀書院，待在我邊。”楚休腦袋進朱有容的懷里，輕聲說道。

朱有容本想推開楚休，心里卻泛起了幾分不忍。

約覺，此刻的楚休，好像有些缺乏安全。

“我可以不問你的事，但有兩件事，我想你應該需要知道。”朱有容輕聲道。

“說。”楚休言簡意賅。

“道門天宗、地宗、人宗的掌教都來了長安城。”朱有容低聲道，“他們前后都拜訪了二先生，應該都是想要太清玉律。

另外，就在今天早上，長安城里開始流傳一條消息，說是馮院長已經登天，離開了十九州。”

“嗯？”楚休一驚，忍不住抬頭看向朱有容。

朱有容遲疑道：“馮院長真的離開了？”

楚休眸閃不定，心中無法平靜。

這消息怎會傳開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