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老東西……”

下山路上，楚休暗罵連連，十分親切地問候了陳長生的長輩們和后輩們。

臨近山腳，途經那片垂釣的湖畔時，楚休的速度慢了下來。

有人在垂釣，卻不是那位謝姓前輩。

楚休詫異，此刻正在垂釣的，竟是一名白發老嫗。

“小伙子，喜歡吃蘋果嗎？”白發老嫗目著湖畔，似是隨口問道。

楚休停下了腳步，目掃過白發老嫗旁的竹籃，約可見有數個紅蘋果。

“長者賜，不敢辭。”楚休微笑道，知道這位老嫗，應該也是某一屆的后山弟子。

竹籃里，一顆紅蘋果飄然而起，飛落在楚休前。

楚休接過，道了聲謝。

“初雪是個好孩。”白發老嫗道。

“初雪？”楚休一怔。

“我是師父。”白發老嫗道。

楚休恍然大悟，前些天，他和夏初雪見面時，夏初雪曾提及，有位住在后山的老前輩，要收為徒。

“我不太喜歡老二。”白發老嫗道。

“老二…”楚休頓了頓，心說這聲‘老二’，指的大概是二師兄王權，“二師兄確實有些古板。”

“古板？那倒未必。”白發老嫗道，“你比他有趣，倒是真的。”

楚休咧一笑，“我也覺得，我比他有趣多了。”

白發老嫗笑道：“所以，朱雀書院，給你，會變得更有趣。”

“給我？”楚休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剛剛，二師兄也說師尊想把朱雀書院給我。”

“哦？那還算他有些自知之明。”白發老嫗道。

楚休無奈道：“我是想說，我沒興趣，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里。”

“以后，你的想法會變的。”白發老嫗道，“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在接下來的考驗里，贏過你二師兄。”

“接下來的行，我會和二師兄一起。”楚休道，“我們之間，不存在競爭。如果師尊要傳下院長之位，我會投二師兄一票。”

這是他的真心話。

據他的了解，自從二師兄王權為后山弟子后，陳長生便做了甩手掌柜，朱雀書院一直都是二師兄王權在打理。

楚休剛加朱雀書院，給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求學者。

他對繼承朱雀書院，也確實沒什麼興趣。

他還很年輕，還沒見過天下十九州的全貌，更沒醉臥人膝，夜聽花魁曲，怎會去繼承這朱雀書院呢？

一旦為了書院院長，那他肯定需要真正的‘道貌岸然’起來。

那種生活，并非他之所求。

白發老嫗搖了搖頭，“你大概還不了解況。”

“什麼況？”楚休問道。

“假如，天下十九州，沒有陳長生。”白發老嫗道。

楚休一怔，陷了沉思當中。

假如世間沒有陳長生…朱雀書院在十九州的地位，大概會掉一個檔次。

乾皇的權勢，大概會稍稍提高一些。

安靜許久的江湖、國家，大概都會泛起一些波瀾。

真正的強者，可能會出現，競爭天下第一。

到那時…天下可能會。

楚休緩緩道：“沒有師尊，還有諸如前輩的底蘊在，朱雀書院，會輝煌依舊。”

白發老嫗悠悠說道：“到那時，后山可能只有你們十三人。”

楚休再次一怔，若有所悟，緩緩道：“二師兄、三師兄他們的實力，足以冠絕天下，可保書院無憂。

若是那位大師兄歸來，天下安定。”

白發老嫗搖了搖頭，沒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談，轉而說道：“夜間的中皇山很暗，你需要找一位眼力好點的人同行。”

“多謝前輩提點。”楚休點頭說道，已明白這白發老嫗想說什麼了。

夏初雪。

夏初雪的眼睛，異常明亮！

踏出山腳下的濃厚白霧，楚休了眼前方六丈高的白玉雕像，思緒一時間有些雜。

“我的修煉速度，有些慢了。”

楚休輕語，邁步走向院。

一座雅致的院落里，停放著一輛馬車。

馬車里，有公的哀鳴聲。

楚休來到這院落，聽到公哀鳴的同時，還敏銳地聞到了狗的味道，眉梢不挑了挑。

公？

黑狗？

這是們的準備？

周雪琪從院落前方的一間房里走出，瞧到楚休，眼睛微亮。

“十三先生。”喊了一聲。

夏初雪、老板娘墨筠、朱有容也都紛紛走出了各自的房間。

“雪琪師妹。”楚休微笑回喊了一聲。

“能不能指點我幾招？”周雪琪瞧了眼楚休腰間懸劍，試探著問道。

“好。”

楚休點頭，隨后看向老板娘，“我還沒吃早飯，多做一些。”

“哦。”

老板娘輕哦一聲，便和朱有容一起，邁步走向廚房方向。

楚休瞧了眼夏初雪，隨手將手里的紅蘋果扔了過去。

“這是？”夏初雪詫異。

“應該是你師父給我的，你吃吧。”楚休笑道。

“哦。”夏初雪輕哦一聲，心跳快了幾分。

楚休的目，再次落在了周雪琪上。

這位峨眉派的英弟子，樣貌、段都是一等一的，跟夏初雪站在一起，毫不落下風，甚至還多了幾分落落大方。

“我聽師父酒道人說過，峨眉派的玉劍法，號稱能夠化萬法為一法，以一法破萬法。”楚休瞧著周雪琪，微笑道，“我一直都想討教一二。”

“十三先生謬贊了。”周雪琪謙虛道。

“謬贊嗎？”楚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唱道：“玉素心妙神，殘虹一式定乾坤。

若驚鴻鶯穿柳，劍似追魂不離人。

臨敵只須半出手，縱使劍仙也失魂。”

周雪琪詫異，“十三先生也懂玉劍法？”

剛剛，楚休所唱的，正是玉劍法的劍歌。

楚休搖了搖頭，“我只是讀的書多一些罷了。”

“這樣啊。”周雪琪想到這位十三先生的文采，暫時下了心中詫異，右手拔出了腰間佩劍，“還請十三先生指教。”

楚休亦拔出了腰間荒天劍，輕輕抬起，指向周雪琪，“點到為止。”

周雪琪微微頷首，周氣勢頓時一變，變得凜冽而清冷，宛若一冷月。

唰！

兩人同時了。

周雪琪的影忽左忽右，手中劍不斷揮舞，一道道劍襲向前方。

楚休似醉漢，劍似瀑布之水，狂舞向前。

兩人劍鋒織間，影錯而過，隨后同時轉，劍尖刺向對方。

戰，持續。

周雪琪的姿優飄逸，揮劍力道十足；楚休則宛若喝醉了一樣，似半醒間，可他每揮一劍，總是能夠準地挑開周雪琪的攻擊。

一旁觀戰的夏初雪，眼眸很亮，能夠看清周雪琪、楚休的每一式，甚至能夠看到周雪琪劍式當中的一些破綻。

自從加朱雀書院，每天晚上，那位住在后山的師父，都會傳授一個時辰的武學。

“楚休是在給雪琪喂招。”夏初雪暗道。

廚房里傳出飯菜的香味時，楚休手中荒天劍的劍尖點在了周雪琪的嚨前。

“十三先生劍法高超，雪琪遠遠不如。”周雪琪輕嘆，有些失落。

之前雖也不認為自己能夠打敗這位十三先生，可那時終究沒有手，心中還存有幾縷僥幸。

此刻，僥幸徹底然無存。

楚休收劍鞘，微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我一聲楚大哥，十三先生，有些見外了。”

周雪琪眸微，笑著喊了聲：“楚大哥。”

一旁的夏初雪忍不住嘀咕道：“你比他大五六歲呢。”

“那重要嗎？”周雪琪笑地瞧了眼夏初雪。

夏初雪無語。

楚休笑了笑，沉道：“你的劍法缺幾分力道，在修煉之時，可以試著換一把重點的長劍，或者在劍上綁兩塊重鐵片。”

“好，多謝楚大哥提點。”周雪琪眼睛發亮。

楚休繼續，“你的腳法也有些僵，足下有些竅，可以多研究一二。”

“足下竅？”周雪琪看著楚休，“還請楚大哥說的詳細些。”

楚休沒說，他走近周雪琪。

周雪琪一怔，不自地屏住了呼吸。

楚休出兩手指，直接在了周雪琪的脖頸右側，縷縷溫和的真氣，滲進周雪琪的，沿著兩條經脈，一路直下，最終分散于雙足里的七十二道竅里。

“除了大家都知的一些竅之外，我們的里，還有許多不易察覺的小竅。”楚休收回手指，看著周雪琪，“沖開它們，你會到不一樣的天地。”

“哦。”周雪琪屏著呼吸，輕輕哦了聲，原本落落大方的，此刻稍局促。

楚休靠的太近，并且手指剛剛接到了的脖頸。

“這人……”站在廚房門前的朱有容微微瞇眼。

“……”

飯菜上桌，四一男一起吃了一頓早飯。

飯桌上，周雪琪看向楚休，紅頻開，詢問了不修煉上的事。

楚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兩人間，氣氛頗為和諧。

加上另外三，就顯得有些寂靜了。

飯后。

周雪琪主離去。

這一次，收獲很大。

“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起去盜墓？”楚休瞧向夏初雪，笑地邀請道。

“盜墓？”夏初雪一呆。

老板娘、朱有容對視一眼，皆是抿不語。

這次前往武皇暗陵，以楚休為首，楚休所做的任何決定，兩都會選擇支持。

楚休點點頭。

“盜誰的墓？”夏初雪忍不住問道。

“大乾武皇。”

“皇陵？”

夏初雪明亮的眼睛睜的老大。

“是不是覺得很刺激？”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