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一個丫鬟,穿著藍羅,長眉鬢眼若秋霜,如雪貝齒脣丹,表冷如霜雪。
"無論天也好北周也罷,都是禮儀之邦。九公主在天即便是被貶,那也是主子,如今來了北周,也依舊是未來寧王側妃。而你,只是一個丫鬟,有什麼資格指摘九公主?"沉聲喝道:"碧春,你是嫌活得不耐煩了嗎?"
碧春聞言一驚,眼神閃爍,厲荏道:"你別在這裡狐假虎威危言聳聽,我"
"七姐的丫鬟真是好威風。"雲兮漫不經心的截過話,"爲表忠心居然以下犯上教訓我這個公主起來了。不過想來也是七姐教導有方的結果,妹妹我可真是羨慕得很呢。"
七公主臉微變,看了眼一旁垂首不語的青玉,眼神閃爍微帶懊惱,暗自瞪了碧春一眼,然後又端起溫的笑,對雲兮說道:"碧春笨,有口無心,有什麼衝撞九妹的地方,希九妹大人大量不要與計較,姐姐代向你賠罪可好?"
雲兮冷眼看著七公主一副做作的樣子,角勾起冷笑。
"七姐寬厚大度,我還能有什麼怨言?左右不過是你的丫鬟,我的確沒資格手管教。"目越過七公主,看向後面走進來的那個丫鬟,這應該就是剛纔青玉口中的小貞了。
此時小貞已經走了過來,將托盤裡的清粥端出來,恭順道:"公主,太醫之前吩咐了您這幾天得吃一些清淡的食,所以奴婢給您熬了粥,您吃些吧。"
雲兮點點頭,喝完了粥,才又看向被自己晾在一邊的七公主主僕倆。
"七姐來我這兒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若沒有,便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七公主似乎被的冷淡傷到,表悽楚可憐,卻默默忍。
"我剛進宮去了,貴妃娘娘聽說你傷,很是關切,讓我回來帶你宮覲見…"
雲兮睜開眼睛,神冰冷。
"七姐沒告訴貴妃娘娘我現在傷在牀麼?"
七公主眉眼更是悽楚,輕聲道:"九妹,我知道你爲難。可是…可是貴妃娘娘傳召,我也沒辦法。此番我們和親來到北周,理當拜見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北周禮法森嚴,貴妃娘娘又是寧王的生母。你雖爲媵妾,以後也是寧王的人,貴妃娘娘召見,咱們不得不尊啊。否則傳出去,便是咱們禮法有失妥當,會被天下諸國嘲笑。父皇母后知道了,也會生氣的。所以九妹,你就暫時委屈些可好?"
說著商量的話,卻本沒給雲兮任何反駁的機會,回頭便吩咐道:"碧春,快扶九妹起來。"
"是…"
雲兮眸一歷,"慢著!"
碧春腳步一頓。
七公主回頭看著,嘆息一聲,"九妹,別任了。這不是在咱們天國…"
"是,不是在天,所以我的命就低賤得連螻蟻都不如?"雲兮冷冷看著這個僞善做作的人,"我的丫鬟爲了保護我而死,七姐對們尚且有憐憫之心派人將其好好安葬,怎麼就對我這個妹妹如此涼薄無?七姐爲了全禮儀而不顧我沉珂之,要我進宮,這便是天下人盛傳的菩薩心腸?仁義之舉?"
七公主被駁得眼圈兒微紅,委屈道:"九妹,你怎可如此誤解我?你我遠來北周,本該姐妹同心…"
"是啊,你我本爲姐妹。可如今我傷在牀無法下地,貴妃娘娘尚且關心掛懷詢問,而七姐你明知我不可勞,必須臥牀休息,怎的不向貴妃娘娘說明緣由?"
七公主怔怔的看著,半晌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雲兮角一勾,眸款款而醉人,"我知曉七姐素來護於我,如今我沉珂在,貴妃娘娘怕是不知其中緣由故而有此宣召。眼下還得勞煩七姐多跑一趟,進宮向貴妃娘娘闡述
其間因由,也好解我困頓。"不等七公主拒絕,又道:"七姐素來宅心仁厚,定能滿足妹妹微末心願,是吧?"
正待此時,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停在門口,扯著嗓子怪氣道:"九公主還沒收拾好麼?貴妃娘娘可還在重華宮等著呢,莫耽誤了時辰。"
七公主眼睛一亮,而後又是一臉爲難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小貞走了出去,站在那公公面前,沉聲說道:"公公,我家公主方纔醒過來,子虛弱,太醫叮囑了要好好休息。如今外面又冰天雪地的,公主若貿然宮,怕是會寒氣,您看"
好言好語的解釋,誰知道那公公卻是冷哼一聲,頗有些桀驁道:"雜家只奉貴妃娘娘的命令行事,其他的不在雜家心範圍。況且九公主不是已經醒過來了麼?如何不能外出了?再說了,宮裡一大堆太醫候著,能出什麼事?"他有些不耐煩了,"時間不早了,快些替九公主梳妝打扮,進宮見駕."
"進宮見駕?"
七公主走了過來,一臉的疑。
"高公公,你此話何意?"
高公公見了,卻是一改方纔傲慢之,端著笑臉,畢恭畢敬道:"回七公主的話,方纔陛下差人來傳話,說午膳要來重華宮,又聽說貴妃娘娘召見九公主,順便探。"
"這樣啊。"
七公主和善的笑笑,"有勞公公傳話。"
高公公更是惶恐,"七公主客氣,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雲兮盯著這一幕,眼神卻是變幻不定,約帶幾分輕嘲。
這就是階級等級的區別,七公主是未來正妃,到哪兒都是尊貴無匹衆星捧月。而自己只是一個陪嫁的媵妾,所以即便是一個閹人,也敢對自己蹬鼻子上臉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小貞。"道:"替我梳妝,準備進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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