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武道,分為三大境界,分別以力、氣、意為名。”
練武場中,白發老者負手踱步,說道。
“其中力境磨礪自,首重質;
氣境通自然,首重骨;
意境弄森羅,首重悟。”
隊列中,大部分人百無聊賴,但洪范卻聽得認真,與記憶一一比對。
“天下功法,能就意境武圣的,稱為‘經’;
能就元磁宗師的,稱為‘典’;
能就氣境先天的,稱為‘功’;
再往下,只能在力境打轉的,便不流,稱為‘決’。”
“這便是武道功法的‘經典功決’四品。”
“我們洪家家傳功法炎流功,便屬于第三品,是金海城中一等一的武道門徑!”
說到這里,洪禮語氣略有激。
“我們洪家家主,如今的金海城第一高手,便是炎流功大境界。”
他矜持說道,引得眾多子弟與有榮焉。
尤其是洪平,眼睛差點抬到了頭頂。
不過,同樣是長房子弟的洪范,到的卻是各個方向來的輕蔑視線。
而后,洪禮開始詳細闡述武道境界的劃分與特征。
“力境之中,有三個小境界,分別為視、貫通、渾然……”
“修出氣后,即為視境。”
“破視三關,打通第一條正經后,為貫通境。”
“至此氣凝實為真氣。”
“打通十二正經,以及第一條奇脈后,為渾然境。”
“至此真氣便可外放。”
“渾然境圓滿后,武者便要悟自然,嘗試以外化,氣返先天。”
“及至真氣盡數轉為真元,便正式踏氣境。”
大約一刻鐘,洪禮的講解走尾聲。
然后,他帶著眾人來到演武場的人靶區域。
“武道之神奇,終究是眼見為實。”
洪禮說著,右手并指掌,立于前。
“洪青、關富你二人第一次進學,今日我便稍作施展,讓你們一窺我洪氏武道風采。”
話音剛落,高熱自他手上散發出來,扭曲了周圍空氣。
第一排正對輻的洪范等人霎時臉皮發燙。
“這一招,名為火云掌!”
洪禮沉聲喝道,揮掌而出。
恢弘氣聲中,無形炎流疾行十余米,將一個木制人靶隔空點燃熊熊火炬。
“這就是渾然境的威勢啊!”
雖然已多次見識過,洪福還是忍不住贊嘆。
“可惜得到了貫通境才能修習殺法……”
而第一次見到這般景象的兩位新人已經目瞪口呆,心中生出無限向往。
完簡單的“迎新”工作后,洪禮正式授課。
他先是帶著眾人復習了筑基拳、炎流功心法,領著所有人觀想氣、引導循環。
接著是答疑環節。
答疑之后,慣例是對練。
“武道武道,以武證道,是打出來的功夫。”
洪禮念叨著口頭禪,讓所有子弟按照境界自由組隊。
“都給我記得,拳腳別求快求重,出手前注意引氣,出手時注意合氣……”
隨著他一聲令下,洪福立刻就想與洪范搭話。
武道天賦平平的庶子,是族學中實際境最差的存在。
畢竟嫡子們都喜擺主家風度,不至于明著去欺負那些不姓洪的“下人”。
想要在對練中不被欺負,“洪范們”互相組隊是最好的辦法。
但洪福今天還是不夠快。
“洪范,這回我倆一隊如何?”
說話的是一位面目與洪福五分相像、卻高出半個頭的青年。
洪范認得他。
此人名洪安,是三房的嫡子,也是洪福的兄長。
聽到自家“大哥”過來,洪福立刻化鵪鶉,把涌到嚨的話語吞了回去。
在給了好友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他便趕溜開,另找人報團取暖。
“洪安,你倒是會搶!”
幾步外的洪平挑聲道,臉上略有憾。
洪安聞言,回得意地拱了拱手,就像是率先搶到獵的獵手。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擔心洪范會拒絕。
洪范也確實如往常一樣,沒有拒絕。
他頷首應下,與洪安一起在邊上尋了塊空地。
作為心理年齡三十好幾的“社會人”,穿越者前世早就飽經職場磨礪。
人類社會不論表面上如何飾,子里終究不能完全褪去叢林法則的底。
就像猛居于山中,你越是不敢用爪痕尿明白無誤地標明領地,鄰居就越會侵門踏戶。
越怕事,越來事——被穿越者取代的青年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
或者他明白,卻沒有勇氣。
對于族學“對練”,洪范有著許多記憶——與其說是輕實戰,不如說是回合制的喂招與拆招。
兩人一隊,流負責進攻與防。
攻方不允許佯攻和連擊,防方則不允許躲閃。
【這種訓練的目的,一是悉打擊,二是氣力合一。】
洪范心想。
“你先來。”
洪安大度說道。
洪范點頭,待對方擺好架勢后,蓄勢出拳擊中對方格擋的小臂,發出一聲悶響。
這一拳速度不快,力量也不重。
“太輕了。”
洪安接得輕松,還哂笑嘲諷。
他當然不知道,洪范為了不讓人看出自己已經突破到了視境第三階,刻意收了幾力道。
重傷初愈,結果武道卻突飛猛進,未免太過招搖。
“你就不能再用些力氣?”
又格開一拳,洪安再出言挑釁。
但洪范不為所。
他只是按照教習要求,每一擊都務求扎實,將氣流轉與發力配合到位。
如此五打擊后,攻守調換。
“總算到我了。”
洪安活了下肩膀,也不提醒,朝擺出拳架的洪范就是一拳。
這一擊被拍擋格偏。
高大青年低哼一聲,換手又是一記重擊,落在洪范小臂上,造些許刺痛。
后者微微皺眉。
兩防守下來,洪范意識到對方意不在“練”,而是在“打”。
余里,兩人注意到教習繞到了遠。
洪安明顯興起來。
他上前半步,提膝好似要出,實際上卻轟出后手重拳。
這一下來的突然,哪怕洪范抬肩格擋很快,臉頰也被拳峰中。
“可惜差了點。”
洪安低聲笑道,狀若失。
洪范有些不耐了。
“你剛剛以出佯攻,不合規矩。”
他放下拳架,冷淡警告道。
“誰說的,我剛剛那是步法!”
洪安強詞奪理道。
自對練伊始,他就莫名覺得沒有往日的爽利,到現在終于意識到原因。
今日的洪范太過冷靜,原本該有的張與懼怕,全都然無存了。
修煉了將近五千年的方羽,還是沒有突破煉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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