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十霄笑道:“李清閑，莫非你有證據？”

韋庸冷笑道:“毀謗上最低奪，可若是誣告上，最低流徙萬里，甚至死！”

李清閑面難，看了看閻十霄、劉木瓦與羅井，道:“這樣吧，三位先離開，家丑不能外揚，夜衛部的事自己解決。”

閻十霄與劉木瓦猶豫起來，不清李清閑的意圖。

羅井心道別人不知道李清閑什麼樣，我還能不知道？把隊副送進神獄的男孩，這時候除了想干點的事，還能干什麼？

羅井輕咳一聲，道:“小李隊長，我們知道你要維護韋大人，維護夜衛。若是之前，我二話不說，抬就走。可現在，大家商量好要合作，韋大人卻過來攪局，已經不是夜衛部的事，還涉及戶部、庫府和工部。不把事弄明白，我們怎麼回去跟各位大人代？這件事，必須要開誠布公，不得瞞。”

“這……”周春風面難。

閻十霄與劉木瓦一聽，馬上反應過來。

“此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閻十霄尖聲道。

劉木瓦點點頭。

韋庸面不改，搖頭道:“李清閑啊李清閑，你真是不見大河不回頭啊。我本放過你一馬，沒想到你無端生事，咄咄人，周大人，你可不要怪我這個同僚啊。”

李清閑嘆了口氣，道:“既然諸位大人要求徹查，韋庸又死不悔改，我只能實話實說了。圣人云，一屋不掃，可以掃天下；一室不安，何以安天下？這韋庸，不僅管不好下屬，還管不好室，導致室與下屬穢。至于細，為了韋大人的臉面，我不便詳說。”

韋庸只是面一冷，輕描淡寫道:“周春風，這就是伱神都司的人？你若不給我一個代，我就給你一個代！”

周春風向李清閑，慢慢悠悠道:“清閑，你說韋大人的室與下屬穢，可是實？若真如此，那韋大人將頂著治家不嚴與馭下無方兩頂大帽子。”

李清閑一愣，差點笑出來，這是在說這兩頂帽子嗎？

韋庸眼角猛地一跳，深吸一口氣，在口，向周春風，緩緩道:“周大人，這夜衛的和氣，你不要了？”

周春風冷然向韋庸，緩緩道:“你區區五品，哪來的膽子質問本！”

韋庸再也無法保持平靜，轉而向李清閑，瞇起眼，道:“李清閑，跟我去掌衛使面前吧，你若是拿不出證據，我韋庸就算去敲驚圣鼓，也要治你一個大罪！”

夏日的春風居，門外蟲鳴鳥，門冷若寒冬。

李清閑再一次無奈長嘆，緩緩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揚一揚家丑了。韋庸最信任的賬房房首陶直，此刻，正躺在周大人的錦繡床榻上，與韋夫人行云布雨，浪聲歡好。”

“口噴人！”韋庸太直突突。

所有人包括周春風都雙目發亮。

“韋大人，陶直現在是不是在你家？”李清閑問。

韋庸呆住，環視那一雙雙充滿求知的目，咬了咬牙，道:“今日是子的生日，我有要事忙，所以讓陶直代我接待賓客。”

李清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陶直能與韋夫人接上頭，原來是韋大人極力促啊。”

“你休得胡言！”韋庸大聲呵斥，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既然你否認，可敢讓我們前去你家查證！”

眾人看到，李清閑的眸子里，鉆出亮閃閃的匕首尖兒。

“吾乃朝廷命，誰敢闖吾家！”

李清閑冷笑道:“不愧是老油條。我且問你，你冷落韋夫人多年，已經多年沒跟同房？三年還是五年？”

“你……斯文掃地！”韋庸右腳向外了，余掃過門外。

李清閑繼續道:“你那下屬陶直，可是出了名的花叢惡魔，一生不知糟蹋多子，不僅善于送出妻妾籠絡上，更是喜歡往別人家的被里鉆，你知是不知？”

“李清閑，你這是要與我撕破面皮？”韋庸死死盯著李清閑。

李清閑看了一眼韋庸的右腳，緩緩從椅子上起，道:“你派人殺我，不算撕破面皮。神都司與戶部、工部和庫府好好做生意，你橫一杠，不算撕破面皮。要拿我下獄流放萬里，不算撕破面皮。怎麼我說了一些實話，你就要撕破面皮了？”

“周大人，這是你的打算？”韋庸向周春風。

李清閑向閻十霄一拱手，道:“閻監，此時此刻，韋庸的下屬與正妻就在韋家茍且，他不僅不認錯，不僅不查證，反而污蔑我這個幫他的好心人。請閻監做主，還我一個清白，還周叔一個清白，不能讓這好好的一筆生意，讓這種無能無方之人生生破壞！”

“李清閑！”韋庸大聲喊，他知道，此時已無退路。

閻十霄扭頭向周春風，緩緩道:“韋庸，你可敢允許我們查證？”

“絕無可能！要查，拿掌衛使手諭！”

周春風沉默不語。

李清閑看了周春風一眼，心道這周叔還是心慈手，道:“其實，我覺得，這件事韋大人蒙在鼓里。”

“哦，怎麼說？”閻十霄微笑著李清閑，向后靠著椅子，完全不似一開始的小迷弟，而是宛若高坐堂。

李清閑盯著韋庸，道:“我認為，是陶直狼子野心，覬覦財司司正之位，而后算計韋大人，讓韋大人出面破壞四府合作，他在背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若非如此，今日韋夫人生辰宴，韋大人何至于不回去，讓陶直鉆了空子？我相信，一定是陶直想要一鳥二石，不僅要害韋大人，還要趁機迷害韋夫人！”

眾人目瞪口呆，什麼“一鳥二石”？多損啊！

韋庸呆立當場。

眾人暗贊李清閑狠辣，與其承韋庸與陶直聯手反撲，不如拉攏分化，讓他們自相殘殺，斷其一指。

這是把刀子遞到韋庸手里，要麼斬陶直，要麼斬自己，選吧。

閻十霄突然掩笑，而后收斂笑容，雙目漸冷，道:“此事，咱家本不手。但這筆生意做好了，一年百八十萬的進項，對府庫大有裨益，皇上也高興。我們這些閹人，終究是為皇上做事，可現在，有人耽誤庫府賺錢，這，就是斷皇上的財源！”

韋庸背后直冒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