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的眼神轉幽，輕聲問:“你猜到了？”

羅德笑道:“猜到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

“唔，昨天吧，當我聽到魔龍骨灰可以制作黑火燃素時。”

梅菲斯輕聲問:“只是因為這一句話嗎？”

“不，我以前也有疑，但沒有向這方面想。”

“但當阿托斯說魔龍骨灰可以用來制作黑火燃素時，我忽然想起我們上次一起任務時，你向那個工頭索要傀儡石。”

“后來我查了一下，傀儡石的主要用途是制作傀儡之木，而那個時候，正好是我向藥婆購買傀儡之木時。”

羅德笑得很開心。

“而這一次，也正好是我向藥婆購買黑火燃素時，巧合如果連續發生，那一定有事實藏在背后。”

“而且，藥婆的態度實在太奇怪了，真的很讓人不聯想到什麼。”

梅菲斯默然不語。

羅德再一次出手，笑道:“我說過了，我希你能為我的同伴，是因為你的特非常適合我。”

“你知道嗎？我馬上就將為王之手，上任繁星鎮，在黑暗世界中點燃人類的文明之火，為人類開拓新的生存空間，我看重了你的能力，所以才邀請你加我的團隊。”

“至于上床什麼的，那不是重點，你對男人的概念太偏激了，不是所有人都是老批，不是所有人腦子里天都只想著那種事，而我這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蘭心惠質，氣震寰宇，高貴冷艷的人類高質量男，更是如此。”

梅菲斯沉默了很久，才說道:“你可以用靈視看看，這不是偽裝，我沒有用幻覺欺騙你。”

羅德開啟靈視。

在靈魂之眼的視線中，的靈魂灰蒙蒙的，像無數躁的弦，非常奇怪，有數十層白的銀環如同項圈一樣套在的靈上，幾道巨大的刻痕由上至下貫穿了的魂。

但確實沒有偽裝的痕跡。

羅德好奇地問:“那這是怎麼回事？”

“枯敗詛咒，它將我的，由到外都變了這個樣子。”

“詛咒可以解除嗎？”

梅菲斯輕聲答道:“不能，與招致不詳的厄難詛咒一樣，枯敗詛咒，以及另外十一道詛咒，都只是為了束縛我而存在的拘束。”

“我只能抑制它們，不能解除它們，但詛咒在我靈魂中的刻印越來越深，我終究會被它們吞噬，變徹底的怪。”

張開雙手，展示枯藁扭曲的軀。

“就像這樣。”

但羅德并沒有害怕，反而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抱住了，輕聲說:“請相信我，我愿意盡一切可能幫助你，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給于你公平的待遇，將你視為伙伴，而不是工。”

懷中的軀冰冷而僵，像一塊枯木。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冷在上升起，梅菲斯放回了項鏈，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好，我答應你。”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但我有幾個要求……你能先放開我嗎？還有，你的手能不往下嗎？”

“抱歉抱歉，我怕你里面有些部分沒變回來……”

梅菲斯無語地看著傻笑著回手的他，忽然有些后悔答應下來了。

但是，如果說他是老練的獵手，那就不會作出這麼稚的行為。

這更像是一種真誠而隨心的反應。

“我就知道。”

梅菲斯輕嘆一聲，繼續說道。

“我是忌者，歸屬白銀誓約監察收容部，隸屬忌武裝，調我的權限很高，我不知道以你的地位和職務能否辦到這一點。”

羅德笑道:“放心，只要我通過了戰斗評級，就能為王之手。”

梅菲斯看著他說:“王之手只是級別，它的實際權力取決于它的職務，我是最強的忌者之一，你必須得到第一防長閣下的許可。”

“沒問題。”

羅德一口答應，對“最強”兩個字沒有驚訝。

梅菲斯的冰封能力實在強得過份，腐化魔龍這麼強的怪也能凍得走不路。

而在收復來索城戰役中，王城竟然只派一個人來增援。

這從側面證明了梅菲斯的實力遠遠不止所表現出來的。

正因為如此，羅德才始終鍥而不舍地邀請伙。

“我王之重托，肩負重燃文明之火，重現人類榮的使命，大林閣下也與我很，這種小事，我說一聲就行了。”

梅菲斯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羅德撐著笑臉，表現出信心慢慢的樣子。

沉默了片刻，梅菲斯還是繼續說道:“我不參與開拓產生的戰利品、薪酬、資源的分配，但我要求的品，應該優先給我。”

羅德還不太懂這方面的流程，但并不妨礙他一口答應下來。

“好。”

“最后，我的薪資很高，你要給我8000銀索的周薪。”

“好……什麼？”

羅德差點把舌頭都咬破了。

他現在的周薪才600，雖然他不靠固定工資生活，但你這也太高了吧？

我的總收都沒有你高。

“這……你要這麼多錢干什麼？”

梅菲斯平靜地看著他，輕聲說:“我的家人需要錢，這是最低的價格，如果你沒有，請原諒我不能答應。”

羅德猶豫了幾秒，垂頭喪氣地說:“好……吧，我答應，但我也有一個要求。”

“說。”

“從此以后，在任何場合，凡是需要稱呼我的時候，你要改口我羅德大哥哥。”

梅菲斯面無表地看著他。

羅德也十分強地看著。

寂靜在兩人間傳遞。

正在羅德猶豫是不是算了的時候，只聽答道。

“好。”

羅德頓時喜笑開:“一聲聽聽。”

梅菲斯閉雙，沒有說話的意思，銀白的眼眸里著警告的寒意。

“好好好，算了算了。”

羅德舉手投降。

“那我們現在就是同伙啦，同伙之間制作品，不可以收錢的哦。”

梅菲斯冷漠地說:“材料的錢你要給，另外，前天的錢，我是不會退的。”

“這有點不合理吧。”

羅德不太高興地說:“你瞞份欺騙我，害我說那麼多恥的話，多賠點神損失費吧。”

梅菲斯面無表地說:“我沒有瞞份。”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是梅菲斯。”

“你沒問。”

“噗！”

梅菲斯嫌棄地站遠了一點。

羅德瞪著:“我前天還給了你一千銀索，讓你給我在你面前說好話，你說了嗎？”

“說了。”

“什麼時候說的？”

“現在。”

梅菲斯對自己說:“羅德是個好人。”

草！

羅德捂住臉，這波虧，竟然莫名其妙地吃了一張好人卡。

“大哥哥呢？”

梅菲斯閉雙，沒有說話的意思。

“好吧。”

羅德嘆了口氣。

“梅菲斯，我們現在是同伙了，你能告訴你你為什麼會到那樣的待遇嗎？還有，你到底為什麼會到白銀誓約束縛？”

梅菲斯神變得冷漠，但眼神深卻是暗然。

“你知道白塔嗎？”

羅德點頭。

白塔是預知災難的機構，還負責觀測天相，制訂歷法。

“白塔的大預言者尹耶塔，是罕見的強預言特，他的神與靈界相連，他的知無與倫比，能從虛空中獲得未來的啟示。”

“他的預言從未出錯，王城因此避免了許多次滅頂之災。”

“在某一次太節，當空的太忽然被影遮蔽，變了黑日，只剩下一燃燒的金環，尹耶塔的靈被，作出了一個前所未有清晰的預言。”

“我，是毀滅之子，將會毀滅王城，熄滅圣火，終結這個世界。”

一寒意從羅德背后蔓延了上來，讓他骨悚然。

而梅菲斯始終面無表，就像在說一件別人的事。

“尹耶塔以往的預言是模湖不定的，這次預言太過清晰，十分反常，而在黑日結束后，尹耶塔否認他作出了這個預言，認為是隨從喝多了的幻覺。”

“王城部因此發生了一些分歧，但許多人要求直接死我，以絕后患。”

“只有王堅決反對，他說除非有直接證據證明我有不可控的危險，否則不應該這樣殺死一個無罪之人，如果只用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可以殺人，那王城就不再是人類的家園，而是一座恐怖之城。”

“尹耶塔則認為應該詳查隨從的靈魂，以排除他是否到了未知影響。”

“但隨從在一次意外中蹊蹺死亡，這件事就徹底了懸桉。”

羅德問:“那后來呢？”

梅菲斯輕聲說:“我一開始到嚴監視，在長時間沒有發現異常后漸漸松懈了下來，一部分人認為這可能是末日教徒試圖制造恐慌氣氛的謀。”

“直到我進行了火之試煉。”

“我是靈火序列，理應只有一個靈魂特，但我卻擁有三個。”

“寒冰，神干涉，暗之魂。”

“全部是忌的靈魂特。”

“這是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于是，死我的聲音再一次卷土重來。”

“但王依然反對，他認為這不能說明預言是真的，僅僅三特的話，是有先例的。”

“他最終的下場不過是瘋狂失控，變了一發瘋的活尸，現在還被約束在白銀誓約之下。”

“據這個先例，我可以為忌者，只要到白銀誓約束縛，怪的力量也能為人類所用。”

“但他們低估了我的能力。”

梅菲斯眼神暗澹下來，跳過了很大一段容，顯然不愿意再提起。

“我造了巨大災難，害死了許多許多人，他們中有很大一部分對我很友善，為我說話，將我視為家人，朋友，伙伴。”

“但他們都死了，越和我親近的人，獲得了越悲慘的死亡。”

“在王的命令下，尹耶塔召集了所有靈魂和詛咒大師，對我刻下了十三道靈魂詛咒，以封裝我另外兩個危險特，并束縛寒冰特，以減靈能失控的可能。”

“只要白銀誓約流激活詛咒，我就能一直維持一個正常人的狀態。”

“但這并不是毫無副作用，詛咒會持續侵蝕我的靈魂，最終將我變一個不詳的怪。”

“這個日期不會太遠。”

“這是我的命運。”

梅菲斯看著羅德，銀白的眼眸在微下閃爍。

輕聲說:“所以，我并沒有什麼長久的價值，詛咒的副作用還可能為你帶來危險，如果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但羅德卻只是握住了的手，微笑著說道。

“對不起，我這個人從來不相信既定的命運。”

“你的未來，給我吧，我會打碎你的枷鎖，親手造出新的命運之路。”

“這世界終究是我們的，我要這火照亮大地，我要這霧云散煙消，我要所有怪化為灰盡，我要人類昂首傲行于天地之間，我要看見每一個人的笑容。”

“包括你。”

沉默持續了很久。

直到梅菲斯開口。

“你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