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選的姑娘定了六姑娘顧琬之,五姑娘又氣了一回。
這回更加過分,哭鬧上吊。
大夫人直接把送到了家廟,關起來,關到端午節過後再接回來,免得橫生波瀾。
二老爺捨不得,怎奈又不敢違逆大房,忍了下來。
他整日外頭喝酒,不顧家事。
二夫人也不再管五姑娘,安心準備六姑娘備選的事。
對於二夫人而言,兒需得爭氣,替爭。
五姑娘已經不濟了,現在只能靠六姑娘,就轉了臉,對六姑娘異常寵起來。
順便也對四姑娘好了很多。
四姑娘從靜園搬到了二夫人的耳房。
今年九月就要出嫁了,等六姑娘進宮,就住六姑娘往常住的,等著出閣。反正是再也不想和五姑娘同住了。
二夫人也一併答應了,如今只要哄著六姑娘高興纔好。
對於這兩個兒,二夫人比往日對五姑娘還要。
四姑娘很用,跟六姑娘說:“要是沒有五妹,咱們這房頭,也不知道清淨多。”
四姑娘的心,很快就被二夫人捂熱了。
六姑娘則冷笑:“有沒有五姐,會有什麼差別?他們不過是拿著咱們爭閒氣。偏偏自己先不爭氣,有了好一味上去,最後弄得狼狽不堪,就拿著咱們作賤。”
這話,說的是父母。
四姑娘連忙捂住的,輕輕拍:“作死的小蹄子,生你一場,說出這些不孝的話!”
“我就是這話,到哪裡都不怕!”六姑娘聲音雖然輕,神態依舊冷嘲。“當年爹爹爲了外頭一個唱曲的,弄藥鋪裡的錢。祖父關了藥鋪,大伯連外院的庶務也不讓他手,他倒是落得清閒自在,可咱們跟著苦。娘呢,明明自己孃家不如三嬸,還非要和三嬸爭。
有什麼可爭的?總說三嬸鄉下地方來的,不如這京師貴。哪裡貴?的嫁妝,及三嬸的小半嗎?
鄉下地方,也是大族出。哪裡不如六品家裡出來的?等祖父任期一到回了陝西老家,有什麼啊?總怕人瞧不起。越發這樣沒底氣,越發怕人瞧不起。行事就越輕狂,更人瞧不起!”
說罷,冷哼了一聲。
四姑娘瞠目。
“你這麼多抱怨呢?”罵六姑娘,“白養你的!”
從前在那麼不知道這樣多的抱怨?
“以前也沒聽你說過這些……”四姑娘嘟囔,“爹孃的確有不如意的地方。可哪有做兒嫌棄的?你快要出頭了,就不認爹孃了嗎?”
“從前念著靠他們嗎,才忍了這麼多年。如今,還用得著嗎?”六姑娘笑了起來,“四姐,難道你認?你忘了娘是怎麼縱容五姐欺負咱們的?”
這個。孃親的確有失公平。
可五姑娘被關起來了,四姑娘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這兩日二夫人又對們特別好的,是四姑娘平常所奢的那種好。就真的不計前嫌了。
六姑娘心裡罵蠢。將來盡是人欺負的命!
一家子姊妹,四姑娘雖然蠢,卻心地善良,好過那個狂妄又刁蠻的五姑娘。
六姑娘往四姑娘上靠了靠,悄聲對說:“等我有一天得了勢。我就給你榮華富貴。咱們姊妹倆,一輩子不變心。”
四姑娘被的話。說的心裡暖暖的。
“怎麼變心?”四姑娘說,“我可是把你當我最親的人,比娘還親。”
六姑娘滿意而笑:“這一家人,我也只跟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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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不知道兒的心思,只一味高興,以爲將要出頭了。
夜裡等四姑娘和六姑娘睡下,就和二爺說話:“……自打們姊妹落地,我就盼著們出息。如今呢,總算有一個出頭了,也不枉費我們生養們一場。”
二爺念著在家廟裡的五姑娘,緒懨懨的,道:“珀姐兒這會子不知該怎麼傷心呢。既不能進宮,還被關到了家廟裡,一個月多不能回來。我真怕孩子想不開。珀姐兒可是從小被咱們捧在掌心,自就被珊姐兒和琬姐兒貴些的。”
二夫人重重咳了咳。
不喜歡二爺這樣轉移話題。
心裡也疼五姑娘啊。
因五姑娘長得更加像二爺,三個兒裡,二爺也偏些。
二夫人和二爺自把當寶貝捧在掌心,是疼珊姐兒和琬姐兒的十倍疼,就是指將來能有出息。
如今,反而辜負了父母的期。
二夫人不知道二爺是怎麼想的,反正不舒服的。
特別是聽說六姑娘要進宮,五姑娘不替姊妹高興,不替二夫人高興,反而發怒惹事,就更加讓二夫人難過。
那麼疼珀姐兒,珀姐兒可有替這個做孃的想過呢?
“家廟裡有人服侍,能委屈了?”二夫人道,“琬姐兒能進宮,將來咱們和都有好。不想拉扯咱們,反而要阻琬姐兒拉扯咱們,也該管管了。”
二爺不悅,背過子去。
“大伯是皇帝眼前第一紅人,誰也蓋不過大伯的風頭去。”二夫人趴在二爺背上,甜甜的說著,“咱們家琬姐兒進宮,自然不可能落選的。一品的皇貴妃、二品的廢,可能不容易,四品的貴人,卻是能夠的。咱們也能跟著賞。”
二爺一點興趣也沒有,轉又裡面挪了挪,繼續睡覺。
“你怎麼一點也不上心?”二夫人的興頭被二爺潑了冷水,不悅道。
二爺就豁然坐起來。
“你到底想如何?你再吵,我就去外院睡了。”二爺聲音有點高,“你從來也不待見琬姐兒。如今進宮,能有你的好?你還指跟著富貴,做夢吧!”
二夫人被他說得愕然。
也道:“什麼話,我是娘!再說。我哪裡待不好?好吃好喝把養到了這個歲上,要是不報答我,就是沒了良心的!咱們琬姐兒,是那沒良心的嗎?”
聲音很高,就傳到了耳房那邊。
六姑娘自然不知道是他們夫妻爭執,自當是孃親故意說給聽。
當著院子裡的丫鬟婆子,說這樣的話,不就是要提醒,將來回報孃親?
爲什麼要提醒,覺得原本就不孝?
越想。越覺得沒臉,心裡就狠狠存了口氣。
四姑娘也不敢勸了。
六姑娘對父母有心結,四姑娘是不敢深勸的。免得連也恨上了。
正屋那邊吵架聲音越來越高。
六姑娘和四姑娘側耳傾聽,就聽到父親句句說“珀姐兒都是被你害的,要不然哪裡能淪落到家廟去?”
這是替五姑娘抱不平。
六姑娘就氣得變了臉。
父親這是怪佔了五姐的名分?
原來父親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臉通紅,眼淚止不住流下來,拳頭握得的。
四姑娘就起。連忙抱住了:“琬姐兒,爹孃心裡一樣疼咱們呢。吵架的時候,總是撿著難聽的話說,你莫要過心。”
“不!”六姑娘哭著道,“四姐,你莫要奢了!現在是我。將來就是你,不給五姐讓路就好了,越過五姐卻是不行的!我要熬出頭要走了。你以後且小心伏小。等我富貴了,我替你出氣!咱們姊妹一心,出了這口惡氣!”
氣急了,什麼人倫也忘了,說出來的話也是惡毒之極。
四姑娘想說。天下無不是之父母。
可正房那邊的吵鬧,的確人不得不多想。
孩子原本就敏。
從前就說五姑娘定是進宮的。如今換了六姑娘。二爺又是那番話,六姑娘如何能不多想?
都快氣得吐。
兩邊都是氣頭上,能有什麼好話?
四姑娘只是摟著妹妹,低聲勸著。
二爺最終摔門而去,不知道去了哪裡。
六姑娘枯坐了一夜。
從前偏五姑娘,母親明顯些,父親不常在院,倒也能一碗水端平。如今才知道,父親更加疼五姐。
大夫人也不知道二房半夜吵起來。
二房經常吵架,大家習以爲常,也沒人說給大夫人聽。
二爺吵一架出去之後,一連幾日沒有回來。
大老爺顧延韜準備出使安南國的事,忙得不沾家。
只是夜裡回來,上發熱。
大夫人有次夜裡半夜到了他的子,駭了一跳,問他是不是染了風寒。
大老爺卻睡得死死的,喊也喊不醒。
第二天,大老爺自己也說,上熱,頭重,四肢卻冷。
大夫人駭然,忙道:“閒一日吧,了太醫來瞧瞧。”
大老爺也怕拖久了大疾,反而耽誤他出行,他就依言去請了太醫院一位擅長傷寒的太醫來瞧。
太醫說,是寒證,開了方子,吃上幾副藥就好。
顧延韜想起太后的病,因爲看錯了,反而導致歧路,就請了位廄比較有名的大夫,再瞧了一遍。
那大夫卻說,不是寒證,定是腹有躁矢。
他讓大老爺按腹部,是不是很痛?
大老爺依言按了,果然痛起來。
兩個大夫說法不一,他一時間不知該聽誰的。
他又請了位太醫,結果人家也說,是寒證。
到底是太醫,跟民間的赤腳大夫不同。
大老爺就照寒證的方子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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