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若覺得莫名其妙。
他看了一眼自己上穿的夏威夷海灘風大衩,心想這玩意兒多合適下田啊。
然而……
“田,田里有螞蟥的。”
“什麼玩意兒?”
“螞,螞蟥!”
“是不是那種趴在上吸,然后拽都拽不掉的惡心東西?”
“對,對的。”
“靠!”
許安若直激靈。
他二話不說,拔就朝著田埂上奔去。
可上田埂,站在譚子衿面前,許安若突覺尷尬。
他下意識的了下。
干!
一手泥!
“哎哎,我跟你強調一下,我不是怕那玩意兒,主要是我這人有點貧,能避免還是要避免一下的!”
許安若瞥了一眼邊上的譚子衿,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譚子衿還是低著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然后把手里的服遞了過來。
那一條子和一對套袖,還有一頂草帽。
這會兒已經快早上八點了,氣溫倒還好,但日頭已經上來了。
許安若也不廢話。
他先是給雙臂套上套袖。
然后再接過那條黑的老西,直接連帶著沙灘就要套上,同時還對著譚子衿說了一句:
“那個,有水嗎?我口有點。”
“我……我忘給你帶了。”
譚子衿聲音著急,愧疚的要死。
許安若看著厚厚的劉海,說道:
“那你自己的呢?拿來,我不對口!”
“可是……”
“那你就死我吧,自己選!”
許安若這回輕車路了。
譚子衿趕轉,朝著那邊放著東西的籃子走去。
許安若瞥了一眼的背影,輕哼了一聲。
小樣兒,哥還拿不了你?
可旋即……
“握草,你這是什麼子?誰穿的啊?”他沖著譚子衿大喊。
“怎,怎麼了?”
譚子衿抱著一個1.25升的營養快線大瓶子小跑過來。
許安若正要說話。
可一看手里的裝著水的大瓶子,愣住,口而出:
“不是,你一個人?這麼一大瓶?你水牛啊?”
譚子衿又不說話了。
“哎哎,我沒別的意思,水喝多了不得上廁所嗎?”許安若趕說道。
“不,不會的。”譚子衿小聲道。
旋即抬頭看了一眼許安若,跟著又低下看著自己手里的水,問道:
“你剛剛要說什麼?”
“噢,你看看,這子我能穿嗎?”
許安若說話間,還用力的往上提了提子,兒,還硌。
這子明顯不合,太小了。
“我,我不知道,家里最大的子就是這個了。”譚子衿似乎又有些著急了。
“這誰的?”許安若問道。
“我爸的。”
“你爸多高?”
“沒,沒我高。”
“算了,不穿了!”
許安若干脆直接掉了。
那何止是沒高,許安若估著爸也就一米七左右,一家子的瘦人!
子肯定是沒法穿的。
提高點就硌,著半截小兒還,跟他媽的神小伙似得。
放低點一樣不行,會半個屁頭兒,直接了擱田里玩西海岸了。
譚子衿只是看了一眼就把頭扭一邊去了,小聲道:
“可是你,你不是怕……”
“螞蟥是吧?沒事,我厚!”
“你剛剛還說自己貧的。”
“那是剛剛,現在充……哎,你怎麼這麼多話?”
許安若說完就后悔了。
好不容易譚子衿還話多一點啊!
果然。
譚子衿又低著頭了。
不過人沒有離開,而是把手里的水遞了過來。
許安若接過,擰開,然后仰著頭離著,就往里頭倒。
只一口,他就吐了。
“你這里頭灌的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咸?”
許安若瞪著眼睛。
譚子衿也慌了,連聲道:
“這,這是咸鹽水,你要是喝不了,我回去給你取……”
“咸鹽水?”
“嗯。”
“沒事,你早說嘛,我這第一口也沒注意。”
許安若的口氣突然就溫和了下來。
然后舉起瓶子離著,慢慢倒了一口,蹙著眉頭咽下去。
水是真的咸。
可許安若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白開水里頭加食用鹽,其實就是一種簡單的電解質水制作法。
因為夏天天氣熱出汗厲害,很容易導致水發虛,所以就用這種土辦法來應對。
可這至于嗎?
太熱了就不能歇歇嗎?
許安若看著這一大瓶,想起自己剛才還問譚子衿是不是水牛,心里就更過意不去了。
這哪會上廁所多啊,出汗都不夠出的。
唉!
真就這麼窮苦嗎?
“你別管我了,割稻子吧,趁著氣溫還沒上來,咱給它干掉。”
許安若扭頭對著譚子衿說道。
語氣依舊溫和。
譚子衿很溫順的點點頭,將草帽遞給了許安若,然后自己也帶上一頂,拿著割刀就下田了。
許安若則是皺著眉頭又灌了兩口水。
然后也戴上了草帽。
這東西也好,雖然不太舒服,但能遮臉遮。
小譚莊的這片土地和外婆莊子上接壤,也免得被外婆莊子里的人看見,回頭說閑話。
許安若再次下田。
不過沒去割稻,而是朝著和譚子佩那兒走去。
許安若的看見譚子衿的時候,這一畝多的水田已經割了一小半了,現在和譚子佩正好過來捆稻把兒,也不耽誤事。
眼下已經捆了三擔了。
但都是小小的一捆。
許安若走過去單手拎了一下,覺也不重。
至于譚子衿說什麼個子高力氣也不小,可說破天也只是個孩子,能有多大力氣呢?
“,你捆大一點,照那個兩捆作一捆,等下我來挑!”
許安若走過去對著譚子衿說道。
當然是不答應的,說道:
“那可不行啊,小同學,你都幫忙割稻子了,這挑擔子的活兒子衿來就行了,這捆的不大,以前也都是挑的。”
以前也都是……
許安若回頭看了一眼稻子那邊。
譚子衿并沒有注意到這邊,埋頭在力的割著,只能看見個背影。
許安若知道說多了也沒用。
他想了想,走近了幾步,對著譚子衿低聲道:
“,我剛剛看譚子衿的臉不太好,估計是不舒服,你就聽我的,捆大點,我幾擔子就給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