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務報告我看過了,利用智慧剷除一隻畫皮妖,做的很不錯。」
陸心中一喜,能得到大師姐的一次表揚可不容易,太平鄉之行也算值了。
雲芝淡淡點評一句后,想到畫皮妖背後的含義,眉宇間有些鬱。
「百年以來,隨著大世到來,藏在暗的各方勢力蠢蠢,鬼魅橫行,這大夏王朝看似平靜,卻不知有多災禍藏在其中,大夏王朝死要面子,不肯向五大仙門尋求幫助。」雲芝輕嘆一聲,這話自然不是說給陸聽得。
陸注意到大師姐話語中的一個詞:「大世到來?」
他沒聽說過這個詞,書中也不曾見過。
雲芝聲音縹緲,彷彿不在此界:「百年前,天策宗太上長老從死關走出,撒清河,以命問天,算出什麼不得而知。」
天策宗號稱萬可測,無不解,講究天理昭昭,因果報應,對落地金錢商會的保險提出質疑的就是他們。
「太上長老隨即向世人宣佈,稱大世已至,重現上古修仙之璀璨盛況。」
「按照以往慣例,五大仙門一屆出一個單靈就算不錯的收穫,你們這一屆出現了上古蠻族、三個單靈、以及比單靈更加罕見的仙,我聽人說,其他仙門在這一百年來也招收了不不亞於單靈的天才,從這些可窺得上古大世一角。」
雲芝罕見的角勾起一若有若無的微笑,似是嘲諷:「上古大世說是盛況,實則混至極,大世也是世,各種勢力和利益織在一起,妖魔鬼怪勾心鬥角,人心叵測生死由天,死了不知多無辜人才出現一位修仙大能,論和平安穩遠不及當下。」
陸覺得大師姐笑的很冷。
陸在書中見過對上古大世的描述,上古大世以實力為尊,勝者為王,無正魔之分,人族在那時也只是諸強之一,遠不到今日大陸霸主的地位。
妖魔出世,龍爭虎鬥,天驕縱橫天下,用與骨鑄造威名,殺伐果斷,更有無數大能在這個過程中為萬萬人敬仰的傳說,修士一生鬥而不可及的目標,看的當真是令人心澎湃,恨不得穿越到那個時代,展示自己的才華。
正是在這等世,各種英雄豪傑才有嶄頭角的機會。
但看到大師姐這幅表,陸這才意識到,上古大世對天驕是好事,對普通人卻是地獄般的噩夢。
朝生暮死,命不保夕,上層的一次普通鋒,自己的族人就會淪為奴隸和階下囚,任人奴役和宰殺,毫無安穩可言。
書上描寫的上古大世波瀾壯闊,那是因為作者本就是高階修士,心嚮往那時的場景。
若換普通人視角,便是全然不同的畫面。
陸意識到,他為修士以後,似乎忽略了自己曾經是個凡人的事。
這不應該。
雲芝沒有在這個話題上作過多談論,這對於陸來說太早:「你還有何事要問?」
「那什麼,大師姐,你這裏有能趕路的法嗎?」
「自然是有的,不過你要這種法做什麼?」
問道宗和落地金錢商會有協議,問道宗弟子出門,在落地金錢商會關於住行的花銷,都記在問道宗賬上,陸乘坐飛舟連靈石都不用出,學習趕路法用在哪裏?
陸撓了撓頭,罕見的出不好意思的神:「沒什麼,就是想學學,給咱們問道宗省錢。」
雲芝不疑有他:「你有這份心,我這個當師姐的也不能拂了你的意,你如今剛剛築基,能用的法不多。」
陸嘿嘿笑著手:「有能用的就行。」
「你這一年的修行我看在眼裏,無愧劍靈之名,我這裏有一門飛劍,可讓你腳踩飛劍,暢遊五湖四海。」
「還有一門騰挪,錘鍊神識,讓你的神識強大到挪你的,隨意飛行,只是速度不如飛劍快,但勝在省力,錘鍊神識對日後戰鬥也有幫助。」
「變化也是可選,學后你可變化鳥類,在空中翱翔,自由自在。」
「小師弟,你選哪一門?」雲芝隨口說出幾門法,供陸選擇。
「……那什麼,有沒有不用飛的法?」
雲芝饒有興緻的看著臉紅的陸:「哦,為何想學不用飛的趕路法?」
陸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
雲芝沒有再追問下去:「也有不用飛的法,不過此法需要極高的道法悟,對法力也有要求,你現在學,也許早了一些。」
「沒事,先試試,不功就算了。」
「此法名為地寸,修鍊難度極高,這是心法口訣,待你練背誦后,便正式教你。」
雲芝玉手一抬,隨意劃開一片空間,取出一頁金紙張,整齊排滿清秀的字。
陸小心翼翼的接過金紙張,這東西一看就價值不菲,萬一自己撕壞了可不得了。
陸走後,雲芝閉目,繼續修鍊,隨著一風傳來,耳邊傳來蒼老而幽怨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如墜冰窖。
「我的好徒兒,你還要關為師多久?」
那聲音宛如從九幽地獄傳來,骨悚然,脊背發涼!
「為師教導你的次數不多,你能修鍊到今天的境界,很不容易,為師以你為傲。」
「常言道一日為師終為父,你不能枉顧為師的教導之恩,將為師囚於此。」
「問道宗十年沒有宗主在位,你代替為師行事宗主之權,不怕閑言蜚語,影響你大師姐的輝形象?」
「你代師收徒,替為師收下這麼一位劍道天才也就罷了,為師不予深追究。」
「可你好歹把為師放出來,讓為師見一見我那徒弟,放著真人不拜,只讓他拜為師的畫像,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聲音蘊含著某種魔力,挑心弦,令人不自覺的想要信服,解開封印,放出聲音的主人。
雲芝潛心修鍊,置若罔聞。
蒼老的聲音見雲芝不為所,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嘆,徹地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
雲芝五心朝天,一切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