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跟呂氏打起了太極:“伯孃,承您這麼關照我哪有不借的道理?可您是曉得的,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牛是最搶手的,誰要跟自家搶牛,打架是常有的事。我要是不守信給人家換了,只怕人家不會罵我,反倒要罵伯孃的不是。伯孃在鎮上名聲那麼好,爲了頭牛給人家背地裡罵一頓,實在不值當。伯孃也莫急,只等前面幾家犁完吧!”
呂氏一聽這話,臉皮都紫了,這香草分明是咬不鬆口啊!還從來沒有在香草家過這鼻子灰,心裡自然不甘心了。可旁邊魏妙已經站起來問道:“你們倆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先走了!”
呂氏忙喊道:“你這小祖宗慌啥呢!牛的事還沒說妥呢?”
魏妙沒好氣地回頭說:“那您就慢慢說,我帶著您孫子先回去了,萬一路上磕著摔著是我娘倆倒黴!”
呂氏氣得跺腳,忙對呂氏說:“牛不借,燈籠借盞吧?還有我過那塊,香珠說吃不下,我吃得下,給我吧!”
香珠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香草一心想打發呂氏,便去竈屋裡取了一塊和燈籠,親自送魏妙和呂氏到了門口。那魏妙拉著香草的手說:“今天那涼拌萵苣真好吃,改天來跟你學學,先走了。”
“嫂子慢走,隨時來都行!”
呂氏回頭狠狠地瞪了香草一眼,心有不甘地走了。那景紅先說要去茅房,這時候才匆匆跑了出來,追了上去。看著那婆媳三人消失在黑暗中,香草纔算送了一口氣,好歹打發了。
香草把大門關上回了院子裡,香珠忽然了一生道:“姐,那竹筐裡了些椿芽!”
香草想起剛纔景紅出來得最晚,莫不是景紅拿了一些。許氏也想到了景紅,心慌道:“要是給發現了我們香粑粑的方,那往後還咋賣呀?”
香草微微一笑道:“由著去吧,往後防著點就是了。椿芽是個吃季節的東西,過了這月,椿芽就老了,自然賣不出價了。眼下我正琢磨另一樣東西呢,快了,所以不必去理會。”許氏和香珠這才放下心來。
香草回到房間時,忽然發現自己前有,想必是大白的。準備下短褥換裳,忽然到了懷裡的一樣東西,是一個小手札。
“那是啥?”香珠走進來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曉得,路上撿的。”
這事還要從香草出門買豆皮說起。先去了雜貨鋪買了些瓜子花生小零食,然後去了汪富順家。汪富順和他媳婦高氏又驚又喜,忙要留香草吃飯。香草推辭道:“不吃了,家裡還有活兒呢!富順哥,你要借牛的話,等胡四孃家用了,你就來牽。”
“哎哎哎,這可咋好呢?”高氏滿面笑容地點頭道,“等忙完了再答謝你!”
“千萬莫這樣說,我先走了!”
汪富順和高氏把香草送出了大門。香草去了陳**家買了豆皮,打算回家去。此時天已經黑麻黑麻了。中間有一小段路兩旁沒人家,格外漆黑。
香草想著趕回去用豆皮再做一次實驗,不曾想,旁邊岔道上忽然走出了一個人,跟迎面撞上了。躲避不及,拋了籃子,仰面倒了下去。
那人倒沒事,忙來攙扶,並問道:“摔傷沒有?”
香草聞到一沉香的味兒,打量了那人一眼,太黑,看不清楚,只能分辨是個男人。忙掙了那人的手,俯撿起籃子說道:“沒啥事。”
“那就好,天黑小心點,姑娘。”那人說完如一陣風般走了,只留下一沉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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