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貞果然給李瑤英報信,提醒不要回長安,還承諾會盡己所能救下李仲虔。
他對李瑤英的喜歡竟然到了這個地步。
盈娘的兒子,之其生,惡之其死。
李德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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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鄭璧玉從地牢出來,去了一趟後殿,隔著滿池盛放的菡萏,看穿著皇孫禮服的兒子坐在廊前跟著弘文館的講經博士念書。
後腳步響,仆從躬道:“殿下,信送去聖上那裏了。”
淡淡地應一聲。
一陣斷斷續續的嚶嚶哭聲傳來,仆從指著不遠蓬頭垢麵的朱綠蕓,道:“殿下,阿郎囑咐我們照應朱娘子,給找一個安之所,奴去打聽過了,朱娘子是北戎俘虜獻上來的,原本應該安置在河西,聖上特地派人把找回來,是奴籍,在宮裏做使活計,聽說境很可憐,您看,把送到哪裏妥當?”
“安置?等著翻以後恩將仇報?”鄭璧玉看也沒看朱綠蕓一眼,摘下一片荷葉,“打點一下宮裏,就算是照應過了,不必多管,自作自。太子問起,就說聖上那邊發過話了,你們也沒辦法。”
仆從應是,朝遠搖了搖手。
朱綠蕓絕境逢生,眼看就能跟著鄭璧玉出宮,又被拖了回去,大起大落,滿臉惶然,張口要人,宮人眼疾手快,捂住的,把人拖走了。
鄭璧玉低頭,聞荷葉散發出的微微發的清苦香氣。
李仲虔肯定潛城了,聖上布下天羅地網,要借李仲虔引來李瑤英,李玄貞不會坐視不管,父子幾人不死不休,不知道最後鹿死誰手。
置事外是最明智的做法。
讓人打聽金吾衛最近有沒有抓到什麽可疑的人,宮中一片風平浪靜,沒有消息傳出。
李德知道李仲虔在尋找暗殺他的機會,頒布旨意,初六那日會出席曲江的大宴。
鄭璧玉叮囑兒子,初六那天離李德遠一點。
數著日子,等著父子三人決出勝負。
到了初六那天,曲江人洶湧,分外熱鬧。金吾衛開道,文武百簇擁,李德一襲黃圓領常服,戴頭巾,踏烏皮靴,出現在曲江的閣樓上,歡聲雷,烏泱泱的人群紛紛湧向曲江池畔,戍守的金吾衛被衝開一個小小的缺口。
鄭璧玉摟著兒子,心不在焉,時不時環顧一圈,手心裏出了汗。
忽地,火衝天而起,和閣樓相鄰的別院轉瞬間便被熊熊火海吞噬,人群安靜了片刻,掉頭便跑,頓時人仰馬翻,尖聲四起。
鄭璧玉帶著兒子撤出帷帳,眼角餘看到一道高大的影執劍撲向李德站立的地方,歎了口氣。
這是個陷阱。
……
曲江池地形開闊,不利於合圍,但是金吾衛準備充分,很快平息了當日。
到底是誰刺殺李德,朝廷而不宣,隻說賊首已經抓到,民間眾說紛紜,有人猜是南楚餘孽,有人猜是前朝死士,還有人說是北戎人。唯有朝中員知道,那個悉的影分明是離京幾年的李仲虔。
李德抓到了人,立即發出詔令,要李瑤英進京。
詔書剛剛送出去,一道消息送回長安,滿朝震驚。
李瑤英回來了,請求京。
李德以為自己聽錯了:李瑤英無詔,怎麽敢大張旗鼓回長安?要救李仲虔,不是應該回來嗎?而且怎麽回來得這麽快?王庭君主呢?
他責問禮部員,員翻遍文書後發現,李德去年曾下詔命西軍將領回京,當時沒有理會,這次返回,說西域遙遠,才收到詔令,所以並不算無詔,路上必定瞞了份,驛館不知道也在將領之列,沒有察覺。至於王庭君主,應該沒有同行,否則就是擅了。
李德暗暗心驚,他派人攔截消息,封鎖關卡,李瑤英竟然還是暢通無阻,回來得這麽快!
好在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
李瑤英果然救兄長心切,等不及曇王陪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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