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鷂轉頭對裡斯投去崇拜的目：“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本來不知道的，興趣就多查了查。”

周酩遠冷哼了一聲。

就對著那麼個破蟲子，倆人愣是聊了3分鍾。

好不容易結束話題，周酩遠想，這回該走過來了吧？

結果邁出去兩步遠，舒鷂又蹦著退回去半步：“裡斯，這幾顆圈起來的植是誰種的嗎？藥材？”

“不是，這是路依保斯，也是南非特有的植，能做茶，在開普敦有一個鎮子就是專門種這種茶的，這茶有點果香，我櫃裡應該是有一些，下午沏給你嘗嘗？”

“好啊。”舒鷂興地應下。

周酩遠眉心皺得能夾死蒼蠅。

喝個茶而已，有什麼可興的！

聊完茶，兩人終於邁著步子不再停留，往他這邊走過來。

路過周酩遠辦公室門口，舒鷂和裡斯仍是有說有笑，談論容變了今天食堂的燉菜。

裡斯看見周酩遠，隻偏過頭簡單地點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

舒鷂就更厲害了，連招呼都沒打，半個眼神都沒有，直接從他眼前走過去了。

周酩遠咬著後槽牙，氣笑了。

他知道舒鷂對南非的景都很新奇，怕在研究所憋著沒意思，周酩遠每天隻睡3個小時，就為了把工作進程調快，想著快點忙完帶舒鷂出去走走。

順便的，也試著和舒鷂談一談以前的事。

結果他忙了幾天，人家舒鷂本沒覺得憋悶，邊還多出個科普小能手。

又是草蝗蟲，又是路依保斯茶的。

周酩遠自己坐在辦公室裡生了一下午悶氣，也沒見舒鷂來找他。

從辦公室探出頭去，倒是能看見舒鷂穿著一條明黃的蛋糕，在研究中心裡穿梭的影。

他其實想問問舒鷂：

你就這麼對你的白月？

但轉念一想，就自己這個待遇，能是白月？

周酩遠越想越煩悶，一直到傍晚，夕又染紅了半張天。

雲層像是被火點燃一般，隨風飄渺在天邊，好像誰在天際放了一把大火，想要點燃夜幕換得長久的亮。

周酩遠沉著臉起，摔上辦公室的門直奔研究中心。

他過去時，舒鷂正站在研究中心的窗邊，同馮凌子打著視頻，裡斯這個閑人熱地對著周酩遠揮手：“小周總今天不忙了？”

“沒有你閑。”

周酩遠的語氣涼颼颼。

裡斯憋著笑，衝窗邊舒鷂所在的方向揚了揚下：“找我，還是找你媳婦啊？”

周酩遠懶得理他，看向舒鷂。

南非這個季節常能看見緋紅的火燒雲，並不罕見，周酩遠也從來沒覺得這一刻的天空有什麼特別的。

但他這個角度過去，橘的夕就在舒鷂臉側的位置，有半張臉都映在霞裡，有些像含的臉，很是人。

電話裡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舒鷂彎著眼睛笑起來。

周酩遠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視力有些好得過頭了。

這麼遠的距離，他還能看清舒鷂的睫被落日余輝晃了棕紅，濃的，茸茸的。

眨了下眼，睫就像隔著空間掃在周酩遠心上，他的垂在一旁的手下意識蜷了一下。

“小周總？”

“嗯？”

裡斯說了什麼周酩遠完全沒聽見，皺著眉，偏過頭，“幹什麼？”

裡斯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還不忘打趣他：“看得也太神了。”

周酩遠沒理裡斯，只在幾秒過後，突然開口：“我記得我是請你來研究醫療械的。”

“我研究得不夠廢寢忘食麼？”

“我看你對那些蟲子和破草，更廢寢忘食。”

周酩遠很這麼挖苦人，跟他那張冷著的臉相比，這句話簡直稚。

裡斯笑得更歡樂了。

舒鷂這時候掛斷了電話，看見周酩遠在，問了一句：“你今天不忙？”

這句話本來沒什麼問題，但恰巧剛才有人問過一樣的。

小周總的醋壇子徹底打翻了，沒好氣地丟下一句“舒鷂跟我來”，就邁著大步先走出了研究中心的門。

舒鷂不明所以，還以為周酩遠看天天在研究中心晃，終於嫌打擾裡斯，才會氣。

“計劃功！”

舒鷂笑著去跟裡斯擊掌，裡斯憋笑憋得臉都紅了，出手去。

兩人掌心剛上，周酩遠正好停下腳步回頭，臉更黑了：“舒鷂。”

“來啦，來啦來啦！”

舒鷂小跑幾步，裡斯在後住舒鷂，在空氣裡畫了個“十”字：“別忘了用那個！”

舒鷂點頭。

裡斯說的是“大注”，還是剛才馮凌子打視頻來閑聊，說大這個部位真是神奇，打針的時候就這個部位最疼了。

舒鷂也打過這個部位的針，當即點頭：“真的是非常疼。”

兩人視頻的時候正好裡斯路過，欠嗖嗖地給舒鷂出了個主意：“你不是想看小周總變臉麼，往大上掐，再冰山的表都會扭曲的。”

“我不知道哪兒是大。”

裡斯翻了個模型出來，畫了個十字，往十字上方兩個部分一指：“就這，看他那張冷臉不順眼的時候，往上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