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長了一副偏向江南煙雨的溫婉模樣，怎麼眼睛笑得彎起來時，淨是在耍小心機。

剛才說的“坦白”回答的是他一個月前的問題。

現在卻要換他一個當下的問題。

“沒什麼進展。”

周酩遠也只有在面對這樣的舒鷂時，才會態盡展，卸下平時淡漠的面。

他慢條斯理地把袖口解開，襯衫袖子挽到手臂，倒是也說了句實話：“不過沒進展才是最大的進展，說明這些事確實是人為，而且那人細致到，抹去了所有痕跡，是個厲害的對手。”

那一刻桌上跳的燭火是映在周酩遠眼睛裡的，舒鷂看著他被火映亮的眸子，忽然輕聲問：“周酩遠，你是不是經歷過很多，類似的事？”

“不算多，但也不。”

“比如呢？都有什麼樣的，總不會那個人那麼沒有創意，每次都把你關在電梯裡。”

周酩遠出一個嘲諷的笑：“創意還是有的，一開始是忽然丟失文件丟失合同，慢慢變頭頂上掉落的花盆或者潛水時氧氣不足。”

很多個險象環生。

周酩遠一直在等那個人出馬腳。

只要是做過，不會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是他第一次敞開心扉對別人談這些話，說完再抬眸，發現剛才還笑盈盈坐在對面的姑娘，正用一隻手擋在眼前，另一隻手似乎在抹著什麼。

隨後，的臉頰上過一道晶瑩的眼淚。

淚珠停在小巧的下頜上，遲遲沒有落下。

周酩遠愣了愣。

舒鷂哭了？

怎麼突然就哭了？

總不會是因為擔心他心疼他吧？

但如果不是，哭什麼？

所以，是擔心他才哭的吧。

周酩遠有些坐不住了，起走過去，蹲在舒鷂的椅子旁，了下角，沒有刻意，卻放了聲音：“舒鷂……”

其實你不用這樣，我也沒什麼實質的傷害。

後面的話未出口，舒鷂忽地拉住了周酩遠的手腕，話音裡沒有一脆弱或者哭腔，鏗鏘有力地說：“你過來的正好！”

周酩遠：“？”

“快快快，快幫我看看。”

舒鷂放下擋在眼前的手，另一隻手正用食指和拇指著眼眶，出通紅的眼睛：“我覺我的瞳碎在眼睛裡了，周酩遠，快！救我！”

周酩遠：“……”

作者有話要說： 周酩遠：是我想太多，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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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已更新。】

明天雙更呦！

第26章 朱砂

“我覺我的瞳碎在眼睛裡了， 周酩遠，快！救我！”

有那麼一瞬間周酩遠眼裡難得的溫瞬間崩塌，薄抿了一條冷冷的線。

但舒鷂說的“瞳碎在眼睛裡”他又不知道是個什麼況， 沒帶過瞳的直男判斷不出來是不是兇險， 只能了脾氣， 沉著語氣問：“我要怎麼幫你。”

“去洗手間吧。”

舒鷂起，和周酩遠一起去了洗手間，指揮周酩遠用消毒洗手洗過手， 才說：“沒什麼大事兒， 就是我自己有點看不清， 你用指腹幫我把形眼鏡托出來就行。”

能覺出來瞳片只是裂了兩半，其實沒有周酩遠想的那麼危險。

相比之下，舒鷂更擔心洗手臺前來來回回的人裡誰不經意撞一下， 周酩遠那冷白的手指會把眼睛瞎。

看了眼洗手間裡面，沒人。

舒鷂乾脆拉著周酩遠迅速跑進洗手間， 打開隔間的門鑽進去， 又鎖上棕紅的桃木門板。

拍了拍手， 扭頭去看站在狹窄廁所空間裡的周酩遠，“噗嗤”一聲笑出來：“怎麼有種的覺。”

看不不慢的樣子也知道瞳碎掉不是什麼兇險的事了， 估計同被困電梯和剎車失靈比起來， 不值一提。

只是那雙泛紅的眼睛， 哪怕正沒心沒肺地笑著， 看起來也還是有些可憐兮兮。

周酩遠皺著眉，招了招手：“過來。”

舒鷂湊近些，揚起臉，用食指和拇指撐起眼眶，瞪大著眼睛：“看見沒， 是不是裂開了？”

洗手間裡線不算特別明亮，周酩遠垂著頭勉強看清，舒鷂眼睛裡有一片薄薄的淡棕形眼鏡已經裂開。

“看見了嗎？像不像展翅準備飛起來的瓢蟲。”

距離很近，舒鷂說話時間溫熱的氣息輕輕拂在周酩遠的下頜上。

周酩遠說：“閉。”

他的指腹有些涼意，輕輕在眸上一，再拿下來時，指腹上躺著一片裂兩半的瞳。

舒鷂得寸進尺，臉偏了偏，把另一側臉頰揚起：“順便幫我把另一隻也拿出來吧，戴著一隻太不舒服了。”

大抵是擔心周酩遠這種淡子的人會不同意，笑著舉起手：“你看，剛才洗了手的只有你了。”

周酩遠看起來有些無奈，把手裡碎了的瞳片丟進垃圾桶，又去幫摘另一隻。

其實以他的思維很難理解舒鷂為什麼要戴這種玩意兒。

明明摘掉後，那雙眸子又黑又亮，波瀲灩，才更吸引人。

瞳摘掉，周酩遠剛站直了子，舒鷂又開始不老實，忽然抬手勾了一下他的下頜，活像個流氓：“帥哥，氣氛這麼好，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