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周安桐的影晃到宴會廳門口，又貓著腰鑽進廳裡，舒鷂才捂著問周酩遠：“我剛才說裡面都是假臉，他聽見了？”

周酩遠沒什麼表，扯起角：“聽沒聽見都沒所謂，還走不走？”

舒鷂拎上小包，跟著周酩遠乘電梯往樓下走，一直走出酒店大廳，周酩遠才意識到什麼似的，多問了一句：“舒鷂，你喝酒了？”

“其實我就喝了一小口，”舒鷂出手，比了個一厘米的距離，“但我對酒有些敏，你今天幸運，傳說中的‘一口就醉’被你瞧見了。”

這有什麼可幸運的。

周酩遠放慢步子：“喝酒不會吐？”

“一小口不會的，”舒鷂眨眨眼睛，又開始作妖，“酩遠哥哥，我喝酒可是為了你好。”

周酩遠看過來，示意解釋一下。

舒鷂燦爛一笑：“你不是老想著試探我麼，我喝多了腦子不靈活，你可以隨便試探了。”

類似的對話就發生在一個多小時前。

周酩遠瞬間聯想起剛到酒店時那句看似很隨意的、關於“白月”的對話，說不上為什麼，不太願意思及這個話題。

他這麼想著，從酒店門口的臺階上邁下去，剛邁下兩個漢白玉臺階，後傳來舒鷂的一聲驚呼。

周酩遠幾乎是瞬間回，出在西兜裡的手，抬手擋了一下。

舒鷂今天穿的是一雙平底小皮鞋，這也能崴腳，實在是厲害。

在摔倒的瞬間恍然看見張開雙臂的周酩遠，想也沒想，衝著他撲過去，準地摔進了他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聞沒聞到小周總若若現的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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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第三更在下午3點】

第21章 深邃

這種迎面被人撲滿懷的場景， 周酩遠很多年前曾經歷過。

這是第二次。

怕舒鷂跌倒，周酩遠收回手臂，攬了一下的腰， 把人扶穩。

說實話， 雖然類似擁抱， 卻沒有任何曖昧的愫可言。

這種覺怎麼形容呢？

像是一艘小型航母正面撞上來，尤其是舒鷂還很瘦，不知道肩骨還是鎖骨， 撞得周酩遠腔生疼。

但這麼一撞， 周酩遠猛然從記憶角落想起一個人。

其實一直都沒忘記過， 只不過做商人的都懂得及時止損，覺得想起來也沒什麼意義，也就不再花時間懷念， 就擱置在記憶深。

畢竟那麼有趣的人，除了那次偶然遇見， 人家也不會主來找他。

找他幹什麼？

陷他這種無聊又漫漫的人生嗎？

可能是景過於相似， 往事忽然越過理智， 浮現腦海。

那是一個化著小醜妝容的、臉上帶著些嬰兒的小姑娘。

是周酩遠的世界裡出現的第一個，與他所被教育的“趨利避害”、“防人之心不可無”、“利益最大化”相背而行的人。

與小醜姑娘臨別時， 周酩遠已經很多天沒吃飯了， 剛剛死裡逃生， 虛弱得隨時可以倒下， 那個姑娘衝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會來找你的。

那時候他17歲，可以說是用盡了17年的面子撐著，才沒丟臉地摔倒。

如果說得不到又忘不掉的人被稱為白月，那個哭得花了臉的， 滿臉了的紅和白料混合的姑娘，算不算是他的白月呢？

思及往事，周酩遠角有那麼一剎的上揚，好巧不巧，被舒鷂看見了。

舒鷂笑嘻嘻，手指點著他的膛：“酩遠哥哥，你這人好悶哦，喜歡保護我直說嘛。”

還真是喝多了，人沒站起來，還靠在周酩遠前，說話聲音也很輕，就像子上輕飄飄的羽。

就醉這樣，還不忘惡心周酩遠，嗲得一塌糊塗，“”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周酩遠默默拎起的小手，後退半步拉開距離：“站著等。”

“好呀。”

喝多的人乖乖點頭。

周酩遠走了兩步，擰著眉回眸，多問一句：“讓你等什麼你知道？”

“等——”

舒鷂那雙眼波盈盈的眸子瞇起來，“——等周酩遠那個王八蛋。”

“那我是誰？”

舒鷂又瞇起眼睛，悉心辨認：“很像周酩遠那個王八蛋。”

周酩遠氣笑了。

“我喝多了腦子不靈活，你可以隨便試探”，這話誰說的？

下了抬以後，不但又開始沒一句實話，還張口閉口罵他是王八蛋？

周酩遠格裡那些藏的氣都被舒鷂激出來了。

本來想自己去提車，這會兒他又改了主意，索不走了，就穿著他那平整的西裝，敞著坐在臺階上。

來賓都在宴會廳裡熱鬧，結人脈發展商機的黃金時間，誰也不舍得提前離席。

只有這對塑料夫妻，是人群裡的奇葩，雙雙坐在酒店門前的漢白玉臺階上。

雙子酒店外修葺得像個小公園，周酩遠坐在那兒，一邊給司機打電話他開車過來接，一邊聽舒鷂嘟嘟囔囔罵著“周酩遠王八蛋”。

周酩遠之前吩咐的是讓司機把車子留下他會自己開回去，因此司機沒留下待命，接到電話又從另一個區趕過來，費了一些時間才到。

等司機的這期間，周酩遠估麼著，舒鷂也就罵了他100多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