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慕夕回到林府後,林府上下除了幾個丫鬟婆子閒的時候咬咬皮子,探討探討這個林府的大小姐無辜關了趟牢房了刑罰的事,林楚楠和幾位夫人約好了似得張口完全不提這回事,彷彿這事兒本沒有過。只有三夫人秦沫瑤攜了丫鬟往慕夕院子去了幾趟,見著慕夕生龍活虎,才放下心去。
慕夕的祖父林振華早在一個月前就去了西山寺靜養,他老人家自然不知此事,自從那日壽辰後,慕夕在林振華心中地位已是不可搖,如果林振華在,慕夕定不會被林楚楠送去衙門,可惜了這林振華常年喜在山中靜養,對於家中事務早已放手不管。
不過慕夕也沒有爲此傷心失落,反正林楚楠這個便宜爹寵不寵自己,對自己來說無關要,依舊吃得飽睡的香,閒來無事搞搞自己的小生意,這不,秋季剛過去,冬季的第一場大雪如約而來。
慕夕剛睜開眼睛,窗外一冰涼的寒風夾著雪花打著旋飄進了屋子,頓時腦門靈臺一醒,了脖子,窗外已是白茫茫,眼之,銀裝素裹,不勝收。
沫兒捧了一套大紅白梅花枝繞錦棉襖進來,見慕夕還賴在牀上,無奈笑道:“小姐,再不起牀,小蝶待會兒又要絮絮叨叨停不下來的磨嘰咱們了。”
慕夕這纔想起,今日約了小蝶一同去逛街市,本也約了上七七,可是前日裡七七託人捎話來,說家裡來了遠房親戚,走不開,於是就剩下慕夕,沫兒,小蝶三人組合。
慕夕了個大懶腰,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從被子鑽出來,竟覺得不大冷。窗子明明半開著,冷風呼呼的往裡吹,往日從被子出來,慕夕總要哆哆嗦嗦跳個半晌活活氣才能往上套服,今日怎麼這麼奇怪,僅穿了一件薄,在屋裡晃了一圈,覺溫度剛剛好。不由納悶道:“沫兒,你過來我是不是發燒了,爲何不覺得冷?”
沫兒噗嗤一笑,搖搖頭,將棉襖往慕夕上披,指了指窗口下一頂金的爐子,“昨日赫王爺差攬雪送過來的炭爐,小姐當時已經睡下了,我便他把爐子放在窗下了。王爺真有小姐的心,攬雪說,這爐子可是王爺親自畫的圖紙,找了師傅學習半個月,親手爲小姐打造的呢。”面上全是喜悅,欣欣然指著書桌上一頂小小個的小版金暖爐道:“喏,那小手爐也是王爺給小姐打造的,王爺對小姐真是好的沒話說。”
慕夕打眼掃了下窗下暖爐,又瞄了瞄桌上的小手爐,心裡像灌了糖般甜,可臉上依舊一副漫不經心:“嘖嘖嘖,就送了個不值錢的破爐子都能把你收買了,你到底是青木赫府上的人,還是我院子裡的人喏?”
沫兒被慕夕說的著急了,“小姐,沫兒是爲小姐高興,纔不是小姐說的那樣呢。”
“嘖嘖嘖,小樣,做人不能輕易被這些個破銅爛鐵的收買,有點志氣好不好。”慕夕恨鐵不鋼的看著沫兒,不住的搖頭。
可上裝不在乎,心裡是真的被了。
前些時日纔跟青木赫提起過,說要是有暖氣就好了,冬天就不至於冷的起不了牀。於是青木赫問什麼是暖氣,就解釋說冬天放在屋裡會冒暖暖的氣出來的一種東西。當時青木赫只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慕夕也沒放心上,誰知今日卻收到他親手做的爐子,試問給誰誰不,慕夕早已忍不住往那金爐子旁邊跳去,哇塞,還是純金的,青木赫這個富二代還真是奢侈。
慕夕抱著那小手爐一陣挲,最後在出門前還是決定把它放在屋子裡比較保險。因爲帶著它上街實在是太招搖了,試問哪家有錢人家的小姐會手捧一隻純金的上面還綴滿了各種寶石珍珠的手爐上街,這不是招賊惦記麼?
於是,慕夕看著窗外寒風獵獵咬了咬牙,披了件莫一峰送的鵝披風,便攜著沫兒往城中去。
大雪中,一把白頂紅梅傘於頭頂撐開,拂開漫天大雪,傘下子大紅棉襖在如雪絨絨的披風下緩步街中,烏黑的墨發僅用一隻紅梅琉璃簪子挽起,額前劉海被風打的有些凌,但毫不影響那副如畫如仙的姿容。
沫兒扶著傘,與慕夕並肩而行。所行之,皆引來無數驚豔的目,甚至有人大膽議論道:這是誰家的小姐,如此娟容可真真是稱得上國天香了。
可是慕夕毫沒有注意到這些,的注意力一向都比較奇葩。因爲此時,正盯著一賣鴿子的小攤檔出神。就連小蝶何時加了隊伍都沒察覺。
“喂,大叔,這鳥會說話麼?”慕夕指著一隻腦袋上有一撮紅的白鴿子。
那賣鴿子的大叔角了,“姑娘,你見過會說話的鳥麼?”
慕夕不以爲然,將手指籠子裡,你了那隻鴿子,“不會說話也沒關係,多錢一隻?”
大叔像看白癡一樣瞟了一眼夕,出五個手指頭,懶聲道“五文錢一隻。”
慕夕驚詫道:“這麼便宜?”手在腰間來回翻了半晌,有些無奈,“那我都買了吧,實在沒有五文錢,喏,不用找了,把鴿子送到明王府給一個攬雪的人,讓他幫我收著,哦對了,就說是慕姑娘代的。”說著,將一定銀子丟給那大叔,笑瞇瞇的揮了揮手,“就勞煩大叔送一趟了。”
清脆的笑聲還回在空中,紅子已遠遠了人羣。那賣鴿子的大叔有些發愣的看著手中這一錠銀子,臉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激。他抖著著銀子,又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那籠子裡的三隻鴿子,三隻鴿子一錠銀子,這是何等的運氣才能遇到如此財大氣的客戶。他忙收拾攤子,往明王府趕去。
慕夕心極好,沫兒不知從哪掏出一包瓜子,仨人每人分了一把,邊走邊吃,邊逛邊聊,好不悠哉。
這日是青木國一年一度的請雪節,所謂迎雪節,就是迎請雪神的節日,家家戶戶都會做各種食擺於門前供著,到正午時刻變放鞭炮迎雪神,而小商小販在這一天都會聚集在街市上,形一條長長的步行街,這一天止馬車從街市中穿行。而巧的是,迎雪節這天竟下起了雪,這是百年一遇何等吉祥的事,所以這日的街市更爲熱鬧,人們更爲興,這不,一旁街邊,一羣小盆友已經拉開戰事,打起了雪仗。
雪球不長眼睛的橫空飛撞,偶爾撞向路邊不相干的人,大家也不生氣,而是蹲下一團雪,回擊回去。於是,不一會兒,滿街的人都開始打雪仗,頓時,雪球呼呼滿天飛,慕夕拉著沫兒,小蝶也加了戰鬥,玩的不亦樂乎。
這時,一輛金龍紋錦布裹著梨木馬車噠噠噠的行了過來,停至街市前,一繡了暗銀龍紋的白袍男子從車上輕躍下。面容清朗,眸深似海,額前懸著一塊月牙形冰玉,眉峰如劍,脣薄紅,脣畔似掛了一抹笑,可上卻帶著不容侵犯的氣勢,威嚴而立。
慕夕打雪仗打的起勁,這些時日除了吃就是睡,好久沒有活這副快要生鏽的子骨,本以爲該是手腳僵,但打了兩枚雪球出去後,發現自己竟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於是得意的不得了。左避右閃,連發連中,整個場地上也就最惹眼,被打中的人都不甘心的想報仇,可每次不是打空就是打偏,殃及無辜。
忽的一聲,一枚碩大的雪球迎面兜來,慕夕驚呼,一個後仰,險險避開,卻聽見後一聲慘,接著便是:哎喲媽呀,我的眼睛。
慕夕扶起腰肢,轉頭去,就見一如月華般耀眼的男子淡然的著自己笑,而他邊跟著一僕從正捂著眼睛,聲聲哀嚎。
原來聲音是從他那裡發出來的,慕夕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男子愣了愣,轉頭看了眼旁的人,“思諾,把手拿開給我看看。”雖是平淡的語氣,但卻讓人覺得有些力。
思諾委屈的把遮著左眼的手拿開,耳邊又傳來一陣笑。
慕夕笑的前仰後合,思諾怒盯著,心道:生得如此容貌卻如此不矜持。
思諾了鼻子,左眼眶被砸的紅腫一片,可見那雪球的威力也不是蓋得。白男子掃了一眼那腫核桃的左眼,角微微彎起,無奈道:“平時不是教你時刻要保持警醒。”
思諾委屈的抹了把滾滾冒出的眼淚花子,垂下頭,畢恭畢敬:“奴才,啊,阿諾知錯了。”
一時習慣,差點又說錯話,思諾低了低頭,咬著脣不再吱聲。
“喏,給你,塗到眼睛上,可以消腫。”
一隻白玉葫蘆瓶子遞了過來。在思諾眼前晃了晃,聲音如同百靈鳥。思諾疑的盯了一眼那藥瓶子,又擡了眼掃向遞瓶子的主任,脣了,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接。
慕夕見他愣神,奇怪道:“快拿著啊。”轉而又好似恍然大悟,“哦,你放心,這不是毒藥。”說著,打開瓶子,塗了些在自己手上,然後到思諾面前,眸含真誠:“看,我沒騙你吧。”
思諾正猶豫著,就聽見頭上聲音肅淡:“拿著吧,我可不想帶個熊貓在邊。”
白男子眸中含笑,衝慕夕點了點頭:“謝謝姑娘了。”
思諾忙收下藥瓶,一邊塗抹眼眶,一邊衝慕夕拱手道謝。心裡卻是納悶,不是教育我說出門在外不要隨便收陌生人的東西麼?
慕夕盈盈巧笑,回不遠沫兒和小蝶還玩的忘乎所以,於是衝眼前白男子一笑,準備再次加們,可突然耳邊一陣勁風掃過,子一歪,慕夕失重般的被帶著往後倒去,接著眼前寒一閃,一柄長劍險險的順著慕夕眉削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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