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走出樓道時,天開始飄雨,天氣預報說明天有臺風影響,已經發了紅預警。
他的車子停的有點遠,出了巷子,還得過一條街。
導航不太準,他找到地方,還費了點功夫。
雨落在臉上,讓他沒來由生出幾分煩躁。
上了車,雨勢漸大。
徐晏清想點煙,但下著雨,不好開窗,也就打消了念頭。
他沒有立刻開走,剛坐定,就看到陳念跑出來,左顧右盼的像是在找人。
他打亮了車燈,順手摁了一下喇叭。
很快陳念就注意到這邊,快速跑過來。
這風雨來的太快,突然傾盆而下。
陳念差點被風吹走,不得已上了車,氣吁吁的把盒子遞給他,說:“你昨天落在金域的。”
徐晏清走了以后,陳念才想起來,這里還有一塊歐米茄的表,就連忙追出來。
沒想到雨會來的那麼快,那麼猛。
徐晏清打開蓋子掃了眼,就丟在旁邊的收納箱里,幾十萬的手表,跟丟垃圾一樣。
雨太大,能見度變得很低,路上的車都打了雙閃,平均車速二十邁。
徐晏清摁了雙跳,熄了火,他也沒什麼急事,打算等雨勢過去再走。
陳念本想淋著雨回去,可集的雨點,卷起的狂風,讓不敢出去。
最怕這種天氣,有心理影。
這種強對流降雨,應該不會持續太久。
只是幾分鐘前才說了那些話,現在又坐在他車里,多有點拒還迎的意思。
陳念說:“等雨小一點我就走。”
徐晏清沒搭理,自上車,他就沒看過一眼,兀自刷著手機。
于他而言,也不是多要的人,話說到那個份上,也就沒了意思。
陳念出來的匆忙,連手機都沒帶。有點坐不住,甚至脊梁骨都不起來了。
徐晏清像是能猜的心思,不咸不淡的說:“坐著。”
陳念手指搭在開門的把手上,外頭突然一陣巨響,一塊廣告牌被吹飛過去。
讓一下收了心思,乖乖坐著了。
陳念想了想,說:“謝謝你。”
的話掉在地上,沒人接。
氣氛尬著尬著也就習慣了,陳念心無旁騖的看著窗外。
沒一會,手機鈴聲響起,是徐晏清的。
他很快接聽,沉默片刻后,說了聲馬上到,就撂了電話,然后立刻發車子,一刻都沒猶豫。
陳念都來不及喊停。
徐晏清之前經手的病人突然心力衰竭,各項指標不斷往下降,經過住院醫生判斷,做了急手,但手過程中出了狀況,電話是手室里打出來的。
說明已經非常迫切。
他完全忘了陳念這個人還在他車上,一路疾行到了醫院,車子停在地下車庫,拿了手機就走,半個字都沒跟說。
陳念看他急急忙忙的,也就沒吭聲。
現在好了,沒手機沒錢,只能待在車里,就是這地下車庫森森的,一個人待著有點恐怖。
徐晏清搶救了一晚上人,最終這條命被他從生死線上搶了回來。
看著那顆心臟,離心肺機,自主跳,病人的各項指標趨于平穩時,那種暢快,讓他毫不覺疲憊,反而還興。
覺得自己還能再來一遍。
這臺手況多變,心外的主任醫師劉博仁也趕過來,全程在旁邊盯著。
過程中,徐晏清的幾次作,都讓劉博仁出欣的神。
走的時候,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他后生可畏。
不過這類夸獎,對徐晏清來說沒什麼稀罕。專業方面,他從未懷疑過自己。
他已經不是小孩了,不會僅僅滿足于幾句夸獎。
換服的時候,另一個醫生說:“我真覺得這次的國際研討會應該讓你去,不知道上頭怎麼想的,選了陸予闊。”
徐晏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我聽說,之后有個國外進修的名額都準備給他,是不是走后門了?”
徐晏清:“不清楚。”
“我覺得他不該當醫生,應該去管理魚塘。你瞧那時雨辰,我以為能搞出什麼花樣,結果今兒個一早就在那兒澄清,自己攬了責任。還有他那個正牌朋友,在朋友圈發了合照。一個個為他生為他死的。也就出生好,他要不是陸國華的兒子,我就不信那些人愿意陪他玩。”
這話里多帶著一酸味。
徐晏清套上服,并不怎麼搭腔。
一的汗水,讓他不怎麼舒服,也就不愿意開口說話。
對方沒再多言,說了句辛苦了,就先出去了。
徐晏清在里面歇了一會才出去,病人家屬就等在外面,拉住他的手,對他千恩萬謝。
他依然沒什麼覺,只耐心的安家屬。
隨后,又去重癥監護看了看病人。
離開的時候,已經五點。
外頭的風雨一刻沒停,天也還是黑的,醫院里依然靜悄悄。
徐晏清出了電梯。
陳念正好從車上下來,腳上沒穿鞋,就赤腳站在地上。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急的在原地轉圈。
徐晏清這會才想起來,車里還有個。
他走過去,剛拉住的手,陳念猛然轉,臉上掛著眼淚,面發白,雙眼泛紅,眼里充斥著的是無助和害怕。
而后不由分說的撲進他懷里,牢牢抱住他的腰。
的額頭在他的脖頸上,有些燙。
后是隨而來的腳步聲,是跟他配合默契的洗手護士,還有科室的兩個科醫生,手的時候一直在旁觀學習,是兩個好學的小姑娘。
見著徐晏清,三個人都高興,朝著他過來,滿眼崇拜的搭訕,“徐醫生,能搭個順風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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