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姚舒收到黎城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全家人都開心得不得了。
裴老爺子信佛,姚舒高考那天在菩薩麵前跪拜了好一會兒,以求能發揮出考個好績。
這會兒剛收到錄取通知書,裴老爺子當即就讓人準好香燭元寶,前往靈昌山的廟裏還願。
姚舒和裴硯承也跟著一起去了。
因為此時並不是過年旺季,前來敬香朝拜的人寥寥無幾,很多佛堂都是空的,也不需要排隊等待。
還完願後,裴老爺子和寺廟的住持閑聊。
姚舒和裴硯承牽著手往靈昌山的山頂走。
那兒有棵祈福的鬆樹,樹下掛著許多的木箋。上次過年來這裏的時候,就和叔叔一起掛了箋。
山頂的風很大,姚舒踮著腳仰起頭站在樹下,發在後狂飛舞。
裴硯承走過來:“在找什麽?”
“我在找我之前掛在這兒的木箋。”
“你找這個做什麽。”
“我想看看木箋還在不在。”
裴硯承笑著把吹的頭發平:“肯定還在的,木箋太多了,很難找。”
姚舒癟了癟。
不服氣似的,踮起腳尖繼續在一片紅飄帶裏尋找自己的那塊木箋。
突然,腰際一,裴硯承已經將托了起來。
就像過年時候抱著看煙花那次,坐在他的臂彎裏,他用一個手穩穩當當托住。
被舉高後的姚舒視野一下子開闊不,木箋上的字也看得清清楚楚。
在一眾木箋中尋覓,找了許久,沒有找到自己的那塊,反而在一塊木箋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行雲流水的商務字,寫著“姚舒”兩個字。
經過長時間的雨水衝刷,防水油墨也已經略有褪,但還是依稀能辨認出上麵的字跡。
那是裴叔叔的字跡。
在這一刻,姚舒的心髒忽而砰砰跳了起來。
上次和叔叔一起掛木箋那天,早在半年前。
難道叔叔在那時就已經對有那種想法了嗎?
那個時候…也才十八歲而已……
裴硯承察覺到停滯在木箋上的眼神,抬眸問:“找到了麽?”
姚舒恍惚回神,局促地點了點頭:“嗯、找到了……”
裴硯承將輕輕放在地上,的頭發:“怎麽了,臉慌慌張張的,是看到什麽了?”
“沒什麽……”姚舒低聲,“就是看到樹上有個小蟲子,有點被嚇到了。”
裴硯承笑著將擁懷裏:“老爺子應該還要一段時間,這裏風太大了,我們去裏麵等吧。”
姚舒輕輕點點頭。
山頂的那間廟裏沒有人,偌大的佛堂看起來有些空曠,中央一座巨大的佛像屹立在正上方,肅穆而威嚴。
在寺廟裏,裴硯承依舊摟著沒有鬆開。
姚舒心裏想著事,靜靜地靠在他口沒。
“糯糯怎麽了,”裴硯承抬起的臉,“有心事?”
姚舒猶豫片刻:“我就是想問叔叔……叔叔您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裴硯承看著的眼睛:“記不清了。”
“是過年那個時候嗎?”
“不是。”
姚舒鬆了口氣。
那塊木箋應該是叔叔隨便寫的,那個時候的叔叔應該不會對存那種心思。
畢竟那個時候,還這麽小。
姚舒提起的心剛剛回落,便聽到頭頂男人低沉的聲音落下來。
“早在那之前。”
“還要更早。”
姚舒瞬間怔住。
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裴硯承淡淡問:“糯糯是不是覺得,我對年紀那麽小的你就存有覬覦之心,覺得我是個禽?”
姚舒噎住,不知道作何回答,隻低低說:“沒有……我沒那麽想……”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講的小紅帽的故事嗎?”
“嗯,記得的。”
“大灰狼吃掉了心心念念的小紅帽,小紅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裴硯承吻了下的發頂,“就算糯糯覺得我太禽,我也不會放你走了。”
“我沒有……我就是,稍微有點意外。”
“因為那個時候,我真的隻把您當叔叔,當我的長輩看待的。”
裴硯承垂眸:“那現在呢?”
姚舒耳通紅低下頭:“現在…叔叔是我喜歡的人……”
裴硯承微微勾,起的下顎迫使抬頭,傾便吻下來。
“不要,”姚舒偏頭避開他的,“這裏是寺廟,菩薩會看到的……”
裴硯承失笑,親了下緋紅的小耳朵。
“菩薩還管這個?”
姚舒正想開口說什麽,下一秒,裴硯承已經摁住了的後腰,將按向自己。
所有未說完的話都被堵在了兩人的/舌間。
纏纏綿綿、細細。
姚舒在裴硯承的懷裏,任他索取。
一吻過後,姚舒稍稍抬眸,便看到巨大的佛像立在兩人的麵前,慈悲的眼睛往下看著他們。
和叔叔在菩薩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那樣的事,菩薩會不會覺得他們有失倫/理綱常?
姚舒躲進裴硯承的懷裏。
“叔叔……”
“菩薩在看著我們。”
“那糯糯就藏進叔叔的懷裏,叔叔不會讓他看到你的。”
悶悶地問:“菩薩會懲罰我們嗎?”
裴硯承的手指纏上的,放在邊輕輕吻了一下。
“如果真的要懲罰,那就讓菩薩隻懲罰我一個人就行了。”
“是我覬覦年紀尚小的你,與我的糯糯無關。”
-
八月下旬,姚舒作為本級新生前往黎城大學報到,開啟的大學時。與此同時,新生報到結束後也開始了為期半月的軍訓生活。
八月底的黎城依然酷熱難當,許久未下雨,空氣裏沉悶又幹燥。
黎大校園的塑膠跑道被烈日曬得滾燙,迷彩鞋踩在上麵,連腳底板都是燙的。
隊列練習、喊口號、走正步、站軍姿……
結束一天的軍訓回到寢室,全的都酸痛得不行,這一天下來流的汗比一整年流的還要多。
夜後,氣溫終於降低了些。
姚舒住的是四人寢,謝歡和張小沫都是外省的,沈佳和一樣也是黎城的。
剛洗完澡的姚舒坐在桌前頭發,室友謝歡說起考駕照的事。
“我聽說在學校報名駕校有優惠的,能便宜差不多一千塊呢。”謝歡晃了晃手機說,“你們駕照都考好了嗎?要不要一起報名?”
張小沫推了推眼鏡,說:“我放假的時候就考好了。”
謝歡問:“小舒你考好了嗎?”
姚舒:“我還沒有。”
謝歡眼睛一亮:“那正好啊,我們一起報名吧?”
姚舒笑了下:“我不報駕校了,我聽說教練會很兇,我有點怕被罵。”
謝歡:“哈哈你也太可了吧,難道你要因為這個原因一直不學車了嗎?”
姚舒臉一紅,咕噥說:“我爺爺說到時候找個人來家裏教我。”
謝歡驚訝:“專門找人來家裏教?小舒你這是什麽家庭呀。”
正在敷麵的沈佳作一頓,側眸打量了一圈姚舒。
普通白t睡、純絨拖鞋,桌上放著一個白帆布包。沒有一樣價格是超過三位數的。
沈佳低頭看一眼自己價值五位數的拖鞋,不以為意地收回目,繼續敷麵。
而一旁的姚舒被謝歡說得不好意思,語調漸低解釋道:“沒有沒有,就是我爺爺正好有認識的人,所以拜托他過來教一下而已……”
謝歡點點頭,轉頭問沈佳:“小你呢?你考好了嗎?”
沈佳慢悠悠地把麵紙整齊,這才回道:“我出門都有人接送,沒必要考駕照。”
“也對,小有男朋友接送,都不用自己開車了。”謝歡說,“而且我跟你們說哦,小男朋友開的還是豪車哦!”
張小沫投來羨慕的目:“我也好想找個有錢人男朋友。”
沈佳臉上得意之盡顯,隨手把名牌包包扔在桌上:“也還好吧。”
“小舒!”謝歡突然開姚舒的頭發說,“你脖子後麵曬傷了,都開始泛紅了,你沒塗防曬嗎?”
姚舒了下後脖頸,果然有點痛痛的。
其實與防曬霜無關,隻不過向來皮薄,又比較白,因此很容易曬傷。
有時候稍稍用力掐一下都會留下紅痕。
沈佳漫不經心地走過來,把桌上的一瓶防曬霜“啪”地扔在了姚舒的桌子上。
“我男朋友怕我曬傷給我買了很多防曬霜,反正我也用不完,給你了。”
張小沫拿起來看了眼:“這個牌子的防曬霜很貴的!”
沈佳滿不在乎:“還好吧,用完了我再讓我男朋友給我買就是了,四位數的防曬霜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謝歡:“你男朋友太土豪了吧,話說小什麽時候帶我們見見你男朋友呀?”
沈佳扯了扯:“等他有空吧,他工作比較忙,走不開的。”
聽著沈佳提到的“男朋友”這三個字,姚舒莫名想起了裴硯承。
黎城大學在城市的最北邊,離裴叔叔所在的華景都也要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來回就是兩個小時。
似乎有點理解當初裴叔叔為什麽不讓去溪城上大學了。
即便在同一個城市,隻要不在叔叔的邊,就覺得是那麽遙遠。
-
而另一邊,裴硯承剛剛結束工作回到華景都。
打開指紋鎖步玄關,屋子裏一片漆黑,靜悄悄的。
沒有孩兒踩著小拖鞋從臥室裏跑出來,也沒有那一聲聲甜甜的“叔叔”。
家政阿姨早已將姚舒的房間收拾整潔,沒有一褶皺的床單,整齊疊放的書本,空的書桌。
似乎沒有任何居住過的痕跡。
皮鞋踩到了什麽東西,裴硯承低頭看,是一綁頭發的頭繩。
頭繩掉落在地毯上,家政阿姨收拾的時候應該沒有看到。
裴硯承彎腰把它撿起,放在了書桌上。
過去那麽多年的獨居生活他早已習慣,然而這一次心頭卻湧上悵然若失之。
大學報到的前一天,他還抱著他的小糯糯,在家裏陪著看書。
看一會兒書他就忍不住想親親,然後看著孩兒害地把小臉藏進他的懷裏,小耳朵變得越來越紅。
明明才離開三天而已,他卻已經開始想了。
窗戶打開後,夜晚的風灌進臥室。
裴硯承站在窗口,著遠厚重的雲層,任由泛濫災的想念被吹散在風裏。
手機信息提示音響了一下,在這安靜的臥室尤為清晰。
裴硯承驀地回神,幾乎是立刻就打開了手機。
下一秒,他眼裏的緒慢慢沉下來。
信息並不是姚舒發來的,而是徐洋約他明晚一起去格林會聚一聚。
裴硯承懶得回他,隻敷衍地打了兩個字:[不去]
徐洋:[一起出來玩啊,小舒都上大學去了,承哥你一個人在家不會很孤獨嗎?]
徐洋:[你每天就是在家裏盼著小舒回來,不就跟空巢老人一樣了?]
裴硯承:[?]
徐洋又發了幾條信息過來,裴硯承沒回,直接關閉了會話框。
退出去後便看到了朋友圈那欄有一個小紅點,右上角是姚舒的貓咪頭像。
裴硯承看著手機冷笑。
小沒良心的。
一整天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
沒空打電話,倒是有空發態。
他點進朋友圈,果然看到姚舒於兩分鍾前,轉發了兩篇微信文章的鏈接。
姚舒:[暖心陪伴]關空巢老人,弘揚孝道文化——我們在行。
姚舒:[公益行]探訪獨居老人的心,老人的這一句話讓所有人落淚。
裴硯承盯著“空巢老人”那四個字,眉心跳了跳。
這時,姚舒正好打來微信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悉糯的聲:“叔叔?你在忙嗎?”
裴硯承:“沒有,你回寢室了麽?”
姚舒:“嗯,已經回來有一會兒了。”
“好好休息。”裴硯承略微停頓了一下,忽然問,“你剛才在朋友圈發的文章是什麽意思。”
“噢那個呀,我室友的媽媽是在敬老院工作的,最近在做公益活,讓我們幫忙轉發宣傳呢。”姚舒問,“叔叔也對關空巢老人的活有興趣嗎?”
裴硯承輕咳了一下,淡定道:“沒有。”
“你救了我媽咪,我們讓她以身相許。”看著麵前這對酷似自己的龍鳳寶貝,霍景琛狠狠咬牙,“你們媽咪是誰?”小寶貝雙手插腰:“怎麼?你連自己有老婆有孩子的事都不知道?”五年前的一場設計,她被迫爬上他的床。五年後,他冷冷逼近:“偷了我的種,還敢對我始亂終棄?”大家都說霍少權勢滔天、高冷神秘,一轉眼就把妻子寵成了公主。“爹地,媽咪把影後給打了。”男人心疼的摸著妻子的手,“把手打疼沒?”“爹地,有人想包養媽咪。”“廢了他的第三條腿。”“爹地,我同學說,你和媽咪在鬧離婚。”“告訴他們,每天晚上,我和你媽咪都睡在同一張床上,替你們生妹妹。”
“放開我,不要……不要……”她哭著喊他救命。“不,我要你……”那一夜,她醉得朦朧,他一夜索取,不知厭倦,她不知身上的男人是誰,她迷失了方向,是熟悉的他,還是陌生的男人?生日表白,她走錯房間,竟和撒旦一夜溫存。為了尋她,他拍出她的半裸廣告,轟動全城。一紙契約,她成為他的女人,當她貪心淪陷於他時,卻原來,她不過是他尋來的替身,他的心上人再次回歸,她傲然轉身離去。數年後,當她懷著身孕,挽著另一男子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再次出擊,她卻風輕雲淡一笑,“葉先生,game over!”。。。。。。我一生最大的幸事是,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我遇見了你。我一生最不幸的事是,我曾傷害過你。我的不幸和幸運,都和你有關,正如我的人生,你願意原諒我的不幸麼?——葉非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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