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富貴閑人,能有什麼擔心的大事啊。”慕之明笑道,他突然想到什麼,一拍腦袋,“糟了,今日還沒向父親母親請安!”
說著他匆匆忙忙往偏廳跑去。
“啊?爺?”聞鶴音一頭霧水地看著慕之明跑遠,嘟囔道,“你都多久沒請安了,怎麼今天想起這件事了?”
不止聞鶴音覺得疑,慕博仁和龔氏同樣覺得疑。
自從慕之明親分家后,已是一家之主,就算有時在燕國公府邸住著,也無需請安。
所以對于慕之明的請安,慕博仁和龔氏面面相覷。
不過比起慕之明莫名其妙的請安,龔氏更在意他昨日落水之事,招手讓他站旁,問他是否無恙。
慕之明笑答:“母親請放心,孩兒已無事。”
“那就好。”龔氏笑著,輕拍慕之明的手背。
慕之明請過安后,回到廂房用早膳,并喚聞鶴音坐自己旁一起吃。
咸菜熱粥下肚,慕之明愈發神,他想了想,對聞鶴音說:“阿音,我們今日還是不去丹青坊了。”
聞鶴音反正去哪都無所謂,他問:“噢,那爺你今日有何打算?”
慕之明:“買點香火黃紙錢,去顧氏宗祠一趟吧。”
“啊這?”聞鶴音撓撓頭,“噢,好吧,聽你的。”
事已定,兩人出發,慕之明沒乘轎子沒騎馬,和聞鶴音步行至東街市。
清明才過,香火紙錢不算難買,不過兩人還是耽擱了一會,因為撞見一個人。
正是采薇的夫君,如今已是吏部侍郎的青書生。
“嗯?見過大人。”慕之明見到人,連忙作揖行禮。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侯爺,真是緣分啊。”吏部侍郎連忙回禮。
慕之明納悶。
侯爺?
什麼侯爺?
他是喊錯了嗎?
慕之明自然不會當眾質疑他的稱呼有問題,和善地笑著問:“侍郎大人為何在此地呢?”
吏部侍郎臉頰微紅,他笑笑:“娘子說想喝酒釀湯圓,府邸的廚娘怎麼也做不好,聽聞這東街市有一家酒樓,酒釀丸子做得極好,所以我出來給買。”
“您親自出來買?”慕之明彎眸,“侍郎大人當真是溫,此事應傳為佳話。”
吏部侍郎連連擺手:“什麼佳話,侯爺說笑了,娘子懷六甲何其辛苦,我為的夫君,出來買碗酒釀丸子,有什麼好稱為佳話的,不和侯爺多寒暄了,我娘子還在家中候著呢!”
兩人互相告別后,慕之明問聞鶴音:“為何剛才侍郎大人一直稱呼我為侯爺啊?”
“啊?”聞鶴音疑,“不然稱呼什麼?爺,你們天天這個大人那個大人的,稱呼花樣百出,你不明白我就更弄不懂了。”話說,他怎麼覺得慕之明今天奇奇怪怪的,該不會還發著燒吧?
聞鶴音問:“爺,你的燒退了嗎?”
慕之明答:“退了啊。”
聞鶴音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慕之明撇撇手,將這件事拋之腦后,與聞鶴音買香火紙錢去了,他順便還買了一個燒火盆,于是聞鶴音看他的眼神變得更奇怪了。
兩人帶著一堆東西來到顧家祖廟宗祠前。
顧家祖廟位于城郊,偏僻寂靜,平日里極有人來,宗祠肅穆無聲,朱門閉。
慕之明不敢造次,在百米外擺好燒火盆,恭恭敬敬地點起香燭,虔誠專心地焚燒紙錢。
他邊燒邊在心里念道。
顧將軍,你若有什麼未盡憾可以再托夢來,我愿意聆聽,也愿意幫忙。
聞鶴音陪慕之明燒了一會紙錢,手扇扇嗆人的煙,忍不住問道:“爺,你這是在做什麼啊?”要祭祖為什麼不進宗廟,而是在這百米外,將東西放盆里燒啊?
慕之明嘆口氣:“我昨天夢見顧將軍了,我覺得他有話對我說。”
聞鶴音崩潰:“顧將軍有話和你說,那你等他回來,直接問他不就行了!!!”
慕之明哭笑不得:“阿音啊,飯可以吃,話不能講,怎麼能在顧氏祖廟前,開這種大不敬的玩笑呢?”
聞鶴音:“?”
他手慕之明的額頭。
沒有發燒啊。
聞鶴音:“怎麼就大不敬了?”
慕之明:“你說讓我等顧將軍回來問他。”
“是啊。”聞鶴音說,“你覺得顧將軍有話對你說,等他從都大營回來,你直接問他啊!”
慕之明:“什麼都大營,我說的顧將軍,是羽林大將軍顧赫炎,三個月前戰死在沙場的那位大將軍,你以為我說誰啊。”
聞鶴音:“?”
兩個時辰后,聞鶴音沖進匡大夫府邸,找到匡大夫,抓住他的胳膊,驚恐萬狀地求助:“匡大夫,不好了,我們爺瘋了!!!”
匡大夫嚇一大跳:“啊?什麼?小離朱瘋了?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聞鶴音:“我覺得他是因為太思念顧將軍,所以突然瘋了!!!”
匡大夫:“啥?顧將軍出何事了??”
聞鶴音:“顧將軍去都大營了!!”
匡大夫:“可是都大營到京城,騎馬的話不是一個時辰就到了嗎?”
聞鶴音:“是啊!”
匡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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