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靜,惹來了不人的注目。
顧莞寧關了車門,又放了車簾,隔絕了衆多窺視的目,這才笑著看向羅芷萱:“羅姐姐,我們也有月餘沒見了吧!”
羅芷萱嗔道:“整整一個月零三日。”
“我們兩家只隔了道牆院,串門子說話最是方便。你總不來找我,我便想著去找你。我娘卻不讓我登你們侯府的門,說是顧侯爺去世剛滿三年,你剛出孝期,我不便登門。是將我拘在家中。”
顧莞寧歉然一笑:“是我不好。這些日子家中來了客人,一時便忘了去尋你說話。”
按理來說,既是提到了客人,就該順便將沈青嵐介紹給羅芷萱認識才對。
顧莞寧卻隻字未提,很快扯開了話題:“我這月餘沒出門,也不知道近來可有什麼新鮮有趣的事?”
羅芷萱心裡暗暗詫異。
顧莞琪和姚若竹當然都悉,坐在對面的卻是陌生臉孔。
那張纖弱麗的臉孔,和定北侯夫人沈氏如出一轍。不用多想也能猜到這個的份。肯定是沈氏的孃家侄。
都說外甥肖姑,可這位沈家表姑娘,和沈氏相似得簡直過了頭……
顧莞寧子雖然高傲一些,卻從不失禮數。今天故意掠過這位表姑娘不提,顯然對這位表姑娘厭惡至極。
既然是這樣,也就當做沒看到沈青嵐好了。
一連串的念頭從羅芷萱的腦海中閃過。
羅芷萱笑著說道:“說起來,還真有一樁新鮮熱鬧的事。聽聞太子妃娘娘下個月初二要設賞花宴,邀請一些京城閨秀赴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閨秀能接到太子妃娘娘的請帖呢!”
賞花宴啊……
顧莞寧目微閃,隨口笑道:“太子妃娘娘怎麼忽然想起要設賞花宴了?”
羅芷萱衝顧莞寧眼:“這還用問麼?”
兩人有默契地對視一笑。
坐在一旁的顧莞琪聽的一頭霧水,長了脖子追問:“到底是爲了什麼嘛!二姐,你和羅姐姐怎麼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下去了?”
聽得都快急死了!
被忽略得很徹底的沈青嵐原本心中頗爲懊惱不平,此時也忍不住豎長了耳朵。
就聽羅芷萱低聲笑道:“太孫殿下今年已經十五,至今尚未定下親事。太子妃娘娘這個時候設賞花宴,邀請待字閨中的名門千金去太子府,自是爲了替太孫相看。”
顧莞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太子妃娘娘要挑兒媳啊!”
一個激之下,聲音不免大了一些。
姚若竹忙扯了扯顧莞琪的袖,低聲提醒:“莞琪表妹,你聲音小一些,我們在這兒議論貴人,可別被人聽去了。”
顧莞琪自知冒失,立刻低了聲音:“照你們看,有誰能接到太子妃娘娘的請帖?”
既是變相地挑選太孫妃,有資格赴宴的京城閨秀就寥寥可數了。
年齡要合適,家世要堪配,才貌還要出挑。放眼京城,符合這三個條件的名門閨秀,加起來也不過十數人。
顧莞琪年齡太小,又是庶出。姚若竹家世不顯。兩人顯然都不在此列。
定北侯府有資格接到請帖的,也只有顧莞寧一人罷了。
而羅芷萱,其父是禮部尚書,堂堂正二品高,名聲清廉。羅芷萱本人相貌也頗爲出挑,自是有資格赴宴。
羅芷萱心中瞭然,口中卻不肯直言:“這個我可不敢胡猜測。”
又故意打趣顧莞寧:“不過,不管這赴宴的條件怎麼苛刻,顧妹妹肯定是會接到請帖的。估著不出四五日,太子府的請帖就會送到侯府了。”
定北侯府是大秦最頂尖的將門,顧莞寧爲定北侯府的嫡,當然有競爭太孫妃的資格。更何況,顧莞寧容傾城豔奪目,一衆名門閨秀到了面前,只有黯然無的份兒。
顧莞寧從不過分自謙,因爲有足夠驕傲的資本。聞言淡淡笑道:“看來,到時候不得要去太子府開開眼界了。”
聽聽這淡然的語氣。
看看從容的神。
說到太子府,就像去自家後花園似的輕鬆。
自信如羅芷萱者,也只能在面前甘拜下風:“顧妹妹,我生平沒服過誰,不過,對你我可是佩服的五投地。”
說著,一本正經地抱了抱拳。
衆人都被逗樂了。
顧莞寧也抿脣笑了起來。
……
前世的賞花宴,也接到了請帖。不過,當時的心繫齊王世子,本不願去參加太子妃別有用意的宴會。
在宴會前兩天,“病”了一場。正好錯過了這場宴會。
有關賞花宴的各種小道消息,後來也聽聞了不。
此時的太孫,雖然稍微弱一些,卻無大礙。
不說太孫天生聰慧過目不忘,只衝著他顯貴無比的份,想嫁給他的閨秀千金就如過江之卿。
只可惜,這一年年底,太孫忽然生了一場重病,之後一直臥榻不起。原本有意要做太孫妃的們,也紛紛退。
太孫妃的份再尊貴,也不能嫁給一個不知能活多久的病秧子吧!萬一太孫沒熬過去一命歸西,就得守寡一輩子。
當然了,就算太孫只剩一口氣,也不愁娶不到媳婦。高門勳貴的閨秀不願嫁,位低一些的人家,爲了和太子府攀上關係,還是很樂意捨出一個兒的。
太子妃爲了給太孫沖喜,也顧不得家世之類的,只想著挑一個康健容貌出的就行了。
太孫卻堅決不願親。對著太孫妃說道:“我不知還能活多久,何必耽擱一位姑娘的終幸福。母妃若真心疼我,就讓我安心養病。如果我的病能好,我自會娶妻。若是我好不了了,孑然一走了也罷。不然,我就是到了黃泉之下,也會愧疚不安。”
太子妃聽了這番話,淚如雨下泣不聲。
之後,太子妃便歇了這份心思,再也不提。
這番話,也不知被誰傳了出來。一時間,倒是爲病弱的太孫在閨閣心中博了個好名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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