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謙翌日便藉口去看小郡主，邊只帶了呂寧一人，微服出宮。

他出宮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理完政事之後纔去的，溫意已經在王府等了有半個時辰。

見他來到，溫意急忙起相迎，並且福行禮。

宋雲謙心頭有些異樣，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們之間，已經開始守君臣之禮了。

但是，這樣也好，有時候，心裡沒有距離，便只能強行地從行爲上拉開距離，假裝他們並沒什麼關係。

“免禮！”宋雲謙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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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罡瞧著兩人，只覺得氣氛怪異無比。

幸好安然拉著宋雲謙的袖問道：“皇叔，弟弟和妹妹呢？”

宋雲謙本是想帶著他們出宮的，但是，不想太過張揚，便作罷。

見安然問起，笑道：“弟弟妹妹在宮裡陪皇祖母和祖母，安然想跟弟弟妹妹玩嗎？要不，皇叔回宮的時候，把安然也帶回去好嗎？”

安然歡喜地道：“好啊，父王之前說可以準許我宮住幾天，可一直都沒兌現承諾。”

“那是你父王不對，皇叔批評他！”宋雲謙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

安然地瞧了宋雲罡一眼，囁嚅道：“皇叔批評父王，父王會打安然屁。”

宋雲罡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這小子，倒是學會告狀了。”

宋雲謙也笑了起來，“不怕，如果你父王打你屁，皇叔就讓人打他板子。”

安然猶豫了一下，“那還是算了，我不希父王挨板子。”

宋雲謙大爲，“真懂事。”

他看向溫意，溫意也含笑著安然，見宋雲謙向，回一眼，便移開視線。

無法直視他眼底的，這份不是對，而是對安然，等同對雙胞胎。

是讓雙胞胎缺失父四年多的。

說完家常話，便開始說正事了。

宋雲罡請他們兩人，把門關嚴實了，呂寧站在門邊守著。

溫意首先道：“皇上，皇太后不是病了，是中了蠱毒，和陳雨竹一樣的蠱毒。”

宋雲謙心頭微驚，“證實了？”

“基本證實了，是可兒當初對陳雨竹下的毒。”溫意道。

宋雲謙之前也聽諸葛明猜測過，但是當時他對陳雨竹並不關心，所以並不知道的病是怎麼樣的。

“那可有治療的辦法？”宋雲謙焦灼地問道，當初溫意沒有辦法治癒陳雨竹，五年以後，能否治癒母后？

溫意緩緩地搖頭，略顯沉重地道：“說實話，我現在沒有什麼把握，能找到抑制的辦法已經很不錯，但是，現在我就連如何抑制也沒有周全的辦法。”

宋雲謙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連你都沒有辦法？那母后豈不是？”

溫意沉默，不敢保證什麼，可兒的製毒功夫，實在是太高明瞭。

宋雲罡詫異地道：“可兒都死了那麼多年了，爲什麼煉製的毒還能害人？”

溫意道：“我總結過，有三個可能，第一個可能，似乎可兒沒死。第二個可能，是生前把製毒之法傳授給了別人。第三個，是生前煉製的毒落在了其他人的手中，被人利用了。”

宋雲謙聽到可兒的名字，心裡仍舊覺得憎恨不已，“可兒是確實死了，呂寧親手安葬的，你可以問問呂寧。”

“我知道，千山已經跟我說過，”溫意頓了一下，擡起頭看著宋雲謙，“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死過的人？”

“但是我覺得，可兒怕沒你這樣的奇遇。”

“若是有呢？這是誰也說不定的。”溫意道。

宋雲謙心頭頓時大爲反，可兒若是活著，對他而言，是一很大很尖銳的刺。

他想起慘死的師父和師妹青兒，心頭大痛。

宋雲罡道：“本王倒是覺得，第三個可能比較符合實際。”

“你是說生前的毒被人拿到？”溫意也點頭，“其實我也想過很有可能是這樣的，因爲我提取過這些蠱蟲出來，這些蠱蟲在活裡繁的速度很快，這意味著，只要有一條蠱蟲，便可繁出許多來。”

說到這裡，忽然頓了一下，又搖頭：“不，這不可能的，因爲，如果是有人取到這些蠱蟲，卻不知道下蠱之法，更不知道控制之道，如今皇太后的病一直有人控制著，此舉，非一般人可做到。”

說到這裡，擡起頭看著宋雲謙，眼底寫滿擔憂。

宋雲謙頓時明白的意思，如此說來，只有第一個可能和第二個可能了。

但是，他知道可兒幾乎不曾與什麼人親接過，即便是陳元慶，後來也憎恨了，以可兒做人的心機，怎可能把害陳雨竹的蠱毒傳授給陳元慶？

凌貴太妃？還是當初在邊伺候的人？

不管是誰，可兒都絕不會把自己研製的毒方告知任何人。

因爲這是屬於的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失敗，所以，更不會提前有報復的心態把毒方傳授給其他人以做後備。

排除種種，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可兒活過來了，只有這樣，纔可解釋爲何可以自由控制母后裡的蠱毒，準到如此地步，非莫屬了。

宋雲謙想到的，宋雲罡也想到了，三人同時沉默。

可兒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了，除了可怕的心機之外，還有製毒的本事。

“如果是，爲什麼要對母后下手？”宋雲謙咬牙切齒地問。

可兒可以憎恨許多人，但是不該憎恨母后，母后不曾得罪過。

溫意輕輕嘆息，“你還不明白嗎？對皇太后下手，是我回京。”

“什麼？”宋雲謙大驚，“你回京？”

溫意點頭，臉微微冷峻，“這一次朱方圓回京祭祖，說在街上遇到我師父，我師父委託他做說客，勸說我回京，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皇太后病重，所以說，對方的最初的目的，是想通過對皇太后下蠱毒引我回京，可我在南山城，對外的訊息幾乎是封閉的，他們不得已，只得出第二個計策，找人假扮我師父，讓朱方圓勸說我回京，並且，讓朱方圓告知我皇太后病重的消息。”

宋雲謙凝著眉頭，“但是，你回京的用意是什麼？如果要害你，知道你在南山城，知道你與朱方圓在一起，可以對你下手的。”

溫意著他，眸沉重，“所以，對方不是要對我下手，他們是針對你。”

“我？”宋雲謙冷笑一聲，“針對我只管衝我來就是，橫豎這五年，我也沒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