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謙緩緩地出手,想京默的臉,眼前的臉卻似乎遠在千里之外,他怎麼都夠不到。
事實上,只是他已經無法擡起自己的手,全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被卸掉,連舉手都覺得艱難無比。
悉的痛在心底緩緩地升起,這麼多年,從不敢盼會回來,也更沒想過,他的孩子能生下來。
這麼多年,伴隨他度過每一個痛楚的夜,是道長說的那句話,“孩子沒能保住,溫意也忘記了你。”
重樓和京默互相瞧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爹爹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和剛纔見祖母的時候不一樣的。
雙胞胎心裡都有些忐忑不安,看來爹爹不喜歡他們。
糖葫蘆是沒指了,肯定還會告訴媽媽的。
兩人臉上都是一臉的泄氣,沒想到跑出來會是這種結果的。
小三子的爹可喜歡小三子了。
京默小心翼翼地道:“你不喜歡我們嗎?我們不要糖葫蘆了,你還是喜歡我們吧。”
話音將落的時候,幾乎要哭出來了,聽著十分可憐。
宋雲謙一把抱住兩人,把頭埋在兩人中間,很多話想說,但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相眼圈微紅,對幾位大人道:“今晚的議事到此爲止,剩下的明日再議,諸位大人先行出宮去吧。”
“好!”司空張大人應道,瞧了瞧雙胞胎,輕輕地說:“想不到溫大夫回來了,真好,真好啊!”
好是好,但是張大人的臉上卻有些擔憂,溫意回來是好事,但是,朝中的那些老臣子,不知道會說什麼了。
蕭相留了下來,輕聲對宋雲謙道:“皇上,先給孩子們洗個臉吧。”
宋雲謙放開兩人,站起來背對著衆人,吩咐路總管,“打熱水過來。”聲音乾啞,竟是帶著哭腔。
“是!”路總管這纔回過神來,真想不到,這倆孩子真的是帝睿啊。
蕭相拉開孩子讓宋雲謙先平復心,他蹲下子,看著京默和重樓,“寶貝們,知道我是誰嗎?”
雙胞胎搖頭,“不知道。”
蕭相含笑須,“你們的爹爹,是我的外孫,你們的祖母,是我的兒,那你們該我誰啊?”
雙胞胎對了一眼,然後,扳著手指唸了起來,“媽媽的媽媽外婆,爹爹的爹爹祖父,爹爹的媽媽祖母,祖母的爹爹……”
兩人皺著眉頭,“媽媽沒教過。”
蕭相微笑道:“你們可以我外曾祖父,也可以太姥爺。”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齊聲道:“太姥爺!”
“乖,乖!”蕭相淚盈於睫,抱住了雙胞胎,“太好了。”
宋雲謙已經平復了一些,他回頭看著自己的一雙兒,至今還沒能相信,這是他和溫意的孩子。
真奇怪的覺,口像是被什麼堵得嚴嚴實實的,甚至開始膨脹起來。
他看了看重樓,又看了看京默,像是看不夠似的。
路總管已經命人打了熱水進來,巾在兩人的臉上了一下,小臉蛋便白淨起來。
京默和重樓的分別在於,京默有小酒窩,重樓是沒有的。
這說來也真是怪事,溫意和宋雲謙都是沒有酒窩的,但是京默卻有。
溫意曾覺得很意外,因爲,在現代的,是有淺淺的酒窩的,只是,屬於的那已經沒了,怎麼會傳到呢?
若說能傳到,可除了那丁點梨渦外,便再無一點相像了。
重樓在洗乾淨臉蛋之後,躡手躡腳地上前拽住宋雲謙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問:“爹爹,你喜歡我們嗎?”
他回頭瞧了一眼地上的糖果餞,“那真不是我們的,是一個哥哥給我們的,我們想拿回去給媽媽吃,不信你問問沒鬍子伯伯。”
路總管笑著說:“是,小主子,確實是奴才讓人給你們拿的,不是的。”
“我不小主子,我重樓。”重樓糾正道。
路總管把兩人的小手也了一下,道:“小主子是奴才對您的尊稱,您是奴才的小主子。”
“小主子是什麼?”重樓眼底閃著問話,但是隨即又忽略這個問題,拉著宋雲謙的袖子繼續問:“爹爹還沒回答我。”
宋雲謙一手抱起重樓,一手抱起京默,瞧了瞧兩人,篤定地說:“喜歡,特別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雙胞胎的臉陡然紅了,竟有些扭不好意思起來,重樓小聲問:“那給不給買糖葫蘆?”
“想要多買多!”宋雲謙含笑保證,看著兩人水靈靈的臉蛋,他恨不得一人咬一口。
京默裝作矜持地說:“不用買很多,就比小三子的爹多買一串就夠了,我們拿著去小三子面前吃,我們也不給他吃。”
“小三子是誰啊?”宋雲謙問道。
重樓搶著回答:“小三子是我們家隔壁的,他可壞了,他爹給他買了糖葫蘆,他就是不給我們吃,我又不要他的,我就是看看他吃,我又不是故意要流口水,他爹還罵我,壞了。”
宋雲謙聽了之後大爲憐惜,心都要酸楚起來了,“以後我們買一大堆的糖葫蘆,就當著小三子的面吃,還不給他。”
“好!”京默和重樓頓時歡呼起來,以後到他們顯擺了。
宋雲謙放下兩人,問道:“媽媽呢?”
“媽媽在祖母家裡,好多人在說話,讓千山姐姐帶我們玩兒,千山姐姐有被呂寧哥哥走了,讓姐姐給我們玩藤球,我們就出來找爹爹。”京默回答說。
“媽媽……”宋雲謙想問溫意好嗎?但是小孩子哪裡懂得這些,只得止住了話。
“你們走出來,媽媽該著急了,走,爹爹帶你們回去。”宋雲謙深呼吸一口,有些近鄉怯,知道在那裡,卻不敢去見,可又很想很想見。
“不會的,媽媽要天亮纔會發現我們不見了,每一次都是這樣的。”京默說。
“每一次?”宋雲謙揚起眉,“你們每一次都跑?”
“不是,我們不跑的,我們就老老實實地在院子裡睡覺,”重樓見宋雲謙盯著自己,只得老實代,“就是有時候會出去抓蛐蛐玩兒。”
“嗯?怎麼回事?爲什麼睡在院子裡?”宋雲謙問道。
“媽媽要出診,乾爹不在家的時候,媽媽就要帶著我們去,有些病要天亮才能走的,又不許小孩子進去看,我們只能在院子裡玩。”京默解釋道。
“乾爹是誰?”宋雲謙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溫意親了?
“乾爹就是老豬,媽媽乾爹老豬的。”
“老豬?朱方圓?”宋雲謙的眸子裡跳躍著危險的信息。
在將軍府的朱方圓此刻正躺在貴妃榻上喝小酒,忽地覺背後一陣涼風,他打了個哆嗦,“這六月的天,咋也這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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