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溫意並沒有先去看宋雲謙,得知皇太后之前也中毒了,還沒恢復,便先去拜見皇太后。
看到皇太后,溫意不嚇了一跳,不過是短短幾日,皇太后整個都憔悴了,之前圓潤的面容整個地塌了下去,眼窩很深,眼圈很黑,脣有像是被小蟲蠶食過後的凹痕,並且掉皮。
“你回來就好!”皇太后見到溫意,疲憊的面容出一笑意,拉著溫意坐在自己牀前。
溫意瞧著皇太后的面容,擔憂地問道:“您覺得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皇太后虛弱地搖搖頭,“沒事,不必擔憂哀家,哀家好著呢。”
溫意回頭看著藍醫,“太后的毒還沒清除嗎?怎地會這樣憔悴?”
藍醫回答道:“這毒十分霸道,雖然只是些微進了太后的,但是已經造巨大的傷害。如今太后還有些餘毒,但是不能急進,因爲解毒其實也很傷,下重藥太后的未必能夠承得住,只能是慢慢調理了。”
太后搖頭嘆息,道:“往日裡還覺得很乖巧,怎會變這樣呢?真是冤孽啊!”
溫意麪容上閃過一恨意,這輩子很會這樣恨過一個人,但是,這一次,真的好恨,恨不得死。
著太后的手背,輕聲道:“放心,惡人自有惡報!”
太后微微點頭,眸凌厲起來,道:“這一次,若是謙兒再狠不下心來置,哀家就親自下令殺了。”太后一直以爲可兒已經醒來,並且被打了天牢,並不知道可兒如今還在昏迷,不知道宋雲謙也中刀,不知道青兒被當刺客殺了。
容貴太妃瞞著,因爲這一次所中的毒十分霸道,醫說不能讓怒或者傷心,所以,一直都瞞著。
至於宋雲謙這幾日沒有過來,容貴太妃只告訴說皇上當日也中了微毒,正在調理中,過兩日就能過來看。
宋雲謙也得知溫意回宮了,他還有傷在,本想出去見溫意的,但是鎮國王爺也在宮中,死活不讓他起,他這陣子都在軍營,宮中的事甚理會,所以並不知道出了這麼多事。日前回府才聽葉兒說起,他便急忙宮了。
他用責備的口吻對宋雲謙道:“男子漢,當斷則斷,沒有什麼割捨不下的,你念著師兄妹誼,但是未必是這樣想的。再說,對你無論多深的誼,害了這麼多人,你就不該再這樣包庇下去,否則以後還得有多人死在手上?你也不想溫意以後走妃和陳雨竹的舊路。”
宋雲謙也知道確實應該正視可兒的問題了,他長嘆一聲,道:“若不是當日師父臨死前託孤,今日朕也不會如此優寡斷,害了青兒也害了妃。”他眸一斂,又道:“只是,朕絕對不會讓溫意出事。朕懷疑,可兒對朕下了赤心丹!”
鎮國王爺微怔,“赤心丹是什麼東西?是毒嗎?怎捨得對你下毒?不是說深著你嗎?”
宋雲謙解釋道:“赤心丹是師父從苗疆那邊得回來的一個方,當年師父喜歡鑽研毒,赤心丹在苗疆心蠱,是專門控制一個人的意志的,但是師父覺得此毒過於霸道,因爲心蠱毒也會蠶食下毒之人的元氣,所以後來改良爲赤心丹,也可以控制一個人的意志,但是卻不會蠶食下毒者或者被下毒者的。這種赤心丹,可兒與青兒都會。在山中,青兒是學醫的,偶爾也研究毒,而可兒則一門心思都撲在毒上,對毒的喜幾乎迷了。”宋雲謙解釋道。
鎮國王爺輕蔑地道:“一個好好的閨,不學點有用的東西,專門鑽研這種害人的東西,可見本本就不是良善。”
宋雲謙黯然,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道:“其實以前也是一個單純的姑娘”
“得了!”鎮國王爺宋雲罡打斷他,有些微慍地道:“事到如今,你還惦記著你以前單純的小師妹,那單純的師妹早就死了,現在這個人是惡魔,是禍水!”
宋雲謙擡頭,無奈地看著宋雲罡,他知道,宋雲罡所言句句都是事實。
宋雲罡又道:“鍾正自你登基便在你邊,爲你做了不事,明裡暗裡都是護著你的,如今因爲你,他被可兒所毒害,甚至死前一句話都沒能留下,你也該給他一個諡號,好表彰他的功德,也好後人記住他!”
宋雲謙想起鍾正,心裡也難,自他登基以來,鍾正可謂是他的左膀右臂,但凡是他吩咐的事,他都放在心上,並且會努力做到最好,而且,他也十分敬重溫意,幾番在他面前說是時候冊立溫意爲皇后了。他一直都希溫意爲皇后,但是如今,他卻看不到了。
想到這裡,又想到妃和青兒,他心裡對可兒的怨恨越發加強,咬牙道:“朕且等醒來,問清楚當初爲何要如此毒害青兒,朕要在青兒墳前磕頭請罪!”
“也好,至給青兒一個代,兩個都是你的師妹,你縱然了可兒,便委屈了青兒!”宋雲罡道。
“皇上,溫大夫來了!”有宮人稟報。
宋雲謙眸一亮,急忙道:“快,讓進來!”
宋雲罡起,道:“你們好好聊,經過這一次,希你們都能夠明白兩個人在一起,信任真的是最重要的!”
宋雲謙也深有慨,道:“朕會記住的,皇兄請放心!”
溫意自己過來的,讓碗娘和千山先到容貴太妃那邊去,瞭解一下青兒和妃的喪事辦得如何了,讓們幫忙跟進。
見宋雲罡也在這裡,微微福見禮,“王爺也在啊!”
宋雲罡擡頭瞧著溫意,憐惜之表無,輕聲道:“嗯,你還好嗎?”
溫意眸斂,道:“所幸,一切都還好!”是很好,只是卻有太多的人因爲而遭罪。
宋雲罡瞧了一下兩人,道:“你們好好談談吧,本王有事就先走了!”
“送王爺!”溫意欠道。
宋雲罡旋出去了,殿中只剩下宋雲謙與溫意兩人。
宋雲謙凝視著溫意,心裡有說不出的,更多的是愧疚,他手,暖聲道:“過來我邊!”
溫意神有些淡漠,雖然知道他是中了赤心丹纔對這般的不信任,但是理智是一回事,又是另一回事,想起他之前的態度,心裡還是無法釋懷。
沒有過去,只是站在原地,眸低垂地問道:“你還好嗎?”
宋雲謙見神淡漠,眸子暗淡了下來,鬱郁地道:“不好!”
溫意瞧著他,斂去眼的煙波浩瀚,只用一個大夫的眼神注視著他,“是傷口疼?還是餘毒未清?”
宋雲謙掀開被子要起來,溫意見狀,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按住他,責備地道:“你還有傷在,不要下地!”
宋雲謙一把拉住的手,放在口上,凝視著溫意,語氣焦灼而痛苦地道:“你恨我對嗎?你恨我不相信你,對嗎?”
溫意別過臉,企圖從他手中回自己的手,但是他拉得很,怕用力會傷到他,只得任由他拉著,淡淡地道:“談不上恨,我們之間,說這個字太沉重了。”
宋雲謙憂鬱地道:“其實我早就已經有了防備之心,只是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竟然連我都下手,這一次,是我害了你和青兒,也害了妃,溫意,我跟你保證,給我點時間,等醒來之後,我要親自審問,不管如何,我希親口給我一個代,給青兒一個代!”
溫意不置可否,從他的神可以窺見他此刻真的好恨可兒,但是,眼底還有一不捨。想來,若不讓他知道事的真相,只怕他不會捨得下手。
從懷裡取出青兒的信,遞給他,道:“這是你師父靈山真人留下的言,你自己看看,該怎麼辦你自個掂量著吧!”畢竟是他們師兄妹的事,死的是他的師父和師妹,嚴格來說,跟是沒有關係的。
他是早知道可兒歹毒的心腸,卻一次又一次地用師父的言和師兄妹的誼來原諒。若這一次,他還是選擇不正視,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宋雲謙疑地看著,“我師父的言?你從哪裡得到的?我從沒聽說過他什麼信箋,他臨終前我都在他邊,他沒說過。”
“你看了就知道了!”溫意道,說罷,緩緩起,道:“我去看看容貴太妃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聽說侯爺夫婦也宮了,守在飄絮宮不願離去,我得去安一下!”說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離去。
宋雲謙的心思落在信箋上,心頭有些疑,當真是師父留下的信?他打開出信,展開一看,確實是他師父的筆跡,靈山真人的筆跡鐵畫銀鉤,無人可以模仿,相信能耐如諸葛明,都無法模仿其萬一。
溫意出了殿門,卻沒有走遠,而是在微啓的窗戶看進去。
宋雲謙打開信,那斷斷幾行字,一目瞭然,不需要多時間他就能夠看完了。
溫意看著他的連從蒼白轉爲沉黑,眸駭然,一手攥住那信箋,放在口上,然後,看到他的臉從沉黑變爲紅,溫意知道不好,果然,一口鮮從他口中噴出。他手抹去角的跡,落地,面容嚇人。
他命人送他去永明宮,溫意一路跟著。
看到他站在可兒牀前許久,許久,溫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甚至有些後悔在他傷勢沒有痊癒之前把信給了他。其實把信給他的時候,心裡確實也是懷著一種憤恨,憑什麼因爲你的優寡斷,要邊這麼多人陪葬?甚至變態地想過,就要他痛苦一下,讓他知道被可兒害過的人心裡是多麼的冤枉無辜而痛苦。
只是,如今真看到他痛苦,有十分難,在心嘲諷自己,溫意你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痛苦,你自己不是比他更痛苦嗎?
原來,他早已經住進的心,與融合在一塊,生死難離,悲喜融了。
許久,才聽到宋雲謙對醫道:“無論用什麼方法,朕都要醒來!”說罷,他捂住腹部的傷口,忍住疼痛轉緩慢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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