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謙走後,碗娘等人衝了進來。
千山心痛地看著溫意,道:“主人,您爲何要這樣說話?皇上會真以爲你害死陳雨竹的!”
碗娘也道:“是啊,方纔皇上生好大的氣,這可怎麼辦啊?”
青兒反而冷靜地道:“我覺得,主子這一次做得沒錯,如果沒有猜錯,明日一早,永明宮那邊就會傳來消息,說可兒沒事了。如今主子懷著孕,暫避鋒芒還是好的,知道主子跟皇上鬧翻了,肯定會鬆懈,不會一味盯著主子了。”
溫意瞧著青兒,淚盈於睫,道:“還是你懂我,我何嘗願意這樣?但凡他對我有一點信任,他都不應該曲解我的話,深信可兒,如今他已經完全相信了可兒,他無法再保護我,我得想法子保護腹中的孩子。”
千山狠狠地道:“我就說要殺了那人,如今倒好,佔上風,咱們都要怕了。”
溫意看著千山,道:“你不需再衝了,就算不爲我著想,也要爲我腹中孩兒著想,可兒的心機深沉,用心歹毒,並且思想已經偏離了正常人,下毒功夫又出神化,我們防不勝防,小心爲上!”
“那我們要忍到什麼時候?”千山鬱悶道。
溫意瞧了青兒一眼,道:“忍到適當時候!”
青兒別過臉,眸苦。知道溫意其實想出面指證可兒,但是,就算說,師兄會相信嗎?而且,讓他知道可兒曾經下手害自己,他該有多難過?
果然不出溫意所料,第二日,永明宮傳來消息,說可兒已經醒來。
千山冷笑:“到底還是再著了的道!”
溫意淡笑,道:“淡定點吧,從今天開始,咱們低調些,永明宮的人,誰都不許惹!”
“爲什麼要怕他們?咱們飛龍門的人何嘗怕過誰?”千山憤憤地道。
溫意正的道:“我們確實不怕一個可兒,但是,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下毒的功夫確實是出神化,若是可以,我還想離開皇宮,好生養胎。”心底到底是不捨,也知道宋雲謙不會讓離開。如今他是帝君,負江山社稷重任,不能讓他爲了頹廢沮喪,耽誤國事,除非,他願意放離開。
青兒也道:“是的,事到如今,只能是忍下這口氣了,等孩子生下來再算啊。”
千山雙眼一瞪,道:“要忍到什麼時候?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以後孩子出生了,也要防著下毒,不如,乾脆咱們殺了。”
青兒倏然擡頭,口而出,“不行,不可以殺!”
千山瞪著青兒,“爲什麼不行?不該死嗎?”
青兒退後一步,別過臉,不自然地道:“不是,只是皇上十分重視這段兄妹,殺了,皇上和主子就再也挽不回來了。”
千山瞧了溫意一眼,見神有些哀傷,又想起和宋雲謙這段路走得十分艱難,若是真的爲了一個狠毒的人人走到盡頭,確實可惜,只是這麼一味地忍著,也不是辦法。
嘆嘆氣,道:“只能先這樣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人爲難。”
溫意澹然道:“再苦的日子,咱們都撐過去了,現在算什麼?比起先帝還在那會兒,如今算是好的了。可兒封妃也好的,至一時半會,不必步步爲營,小心遭人算計下毒。”
衆人都知道溫意這麼說是故意讓大家覺得不難,但是,自己所的人,要跟另一名子婚,這種痛,就算未曾經歷過的也能想象得到。
但是,誰都沒有再說什麼,這種況,無論說什麼,都無法讓心裡好一些。
衆人都退了出去,留下溫意一個人在殿中。溫意很謝們留給一個空間,一個讓可以恣意悲傷掉淚的空間!
過了一會,千山進來道:“妃來了!”
溫意本躺在長榻上,聞言,微微擡頭,道:“讓進來吧。”
千山猶豫了一下,道:“但是之前和可兒走得很近,怕不怕”
溫意搖頭,“無妨,跟可兒不是一條心的,只是可兒手裡拿的把柄,不得不聽從可兒的話。”
千山嗯了一聲,道:“其實,我也覺得妃對您並無惡意,甚至,對您有一種特殊的,只是,的態度一直都怪怪的,有時候跟您要好,有時候又要陷害您,真矛盾!”
溫意道:“對我並無惡意,就算有,也沒有能力傷害我。讓進來吧!”把牀榻之上的百毒傳用枕頭蓋住,這段時間,用所有的時間鑽研百毒傳。其實這本書不厚,可中間頁太多,要把所有的容都連貫起來,有些困難。
妃進來了,福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溫意愕然,“皇后娘娘?妃,我並不是!”
妃含笑道:“之前皇上都已經下旨要冊封您爲皇后了,皇上聖旨已下,名分已定!”
溫意搖搖頭,“是麼?以後的事誰都不知道,目前,我還是溫意。”
妃坐在旁,握住的手,輕聲道:“我今日來,是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的!”
溫意看著他,並無做聲。
妃眸悽惻,道:“我選擇瞞很多事,是因爲我有把柄在可兒手上,我這輩子做過很多錯事,但是,都不及那一次錯得離譜!”
溫意明白要說什麼,反握住的手,輕聲道:“都過去了,不要再想,做人要向前看。”
妃搖頭苦笑,“你不明白,這件事對我來說,是一個恥辱,我寧可死,也不要讓皇上知道。之前,我曾經造謠,害死了我姐姐,皇上恨了我三年,好不容易,如今他對我好些了,我實在不願意再過回那三年被他仇恨的生活。”
溫意沉默了一會,才擡頭看著妃道:“是你推下湖的事嗎?”
妃倏然擡頭,眸驚愕,“你怎麼知道?”
溫意道:“我一直都知道,楊沒有推可兒下水,不是,便是你。”
妃驚疑不定地瞧著溫意,“你如何知道我姐姐沒有推可兒下水?”
“別管我怎麼知道,總之,我很清晰,楊沒有推可兒下水!”溫意篤定地道。
妃沉默了,面容上閃過許多複雜的神,許久,才擡起頭看著溫意,輕聲道:“我曾經聽人傳言,說當日姐姐沒有死,就是今日的溫意!”
溫意淺淺一笑,“這種事你相信嗎?聽起來很荒謬!”
“姐姐死後,皇上很頹廢,期間先太后娘娘爲他說過幾次親事,都被皇上拒絕了,他心裡只惦記著姐姐,京城多千金小姐想要俘虜他的心,他都沒放在眼裡。但是,你一出現”妃說到這裡,擡頭定定地瞧著溫意,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要是猜測的是錯的,那麼,就是在挑撥溫意和皇上的。畢竟,沒有子會不介意這些事。
溫意不置可否,只淡淡笑著道:“嗯,緣分的事很難說的!”
妃眸探究著溫意,很想知道,溫意到底是不是昔日的楊,希是,只有這樣,心裡的愧疚才能悉數褪去,也纔有機會跟姐姐說一句對不起。
但是,溫意的面容平靜,看不出心裡所想是什麼,最終,輕嘆一聲:“不管是不是,但是,只要是皇上深的人,我都要護著,我虧欠他太多了。”
溫意淚盈於睫,道:“不是你虧欠他,而是他虧欠你,你們本兩相悅”
妃在還沒說完的時候就苦笑著搖頭,道:“不,從來都不是兩相悅,一切,都不過是我設計的,他當初會娶我門,是因爲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假象,我在他面前營造了一個假象,甚至,爲了跟他單獨相對,我多次陷害姐姐,讓他厭惡姐姐,而在這之前,他是對姐姐有好的。”
溫意不知道這段前塵過往,只看宋雲謙後來堅持要娶妃爲側妃,便以爲他們真心相,也因此,一直都對妃有一份愧疚。其實,就算如今知道,也不能說妃有什麼錯,一個子,爲了吸引自己深的男子,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爲,本是無可厚非。不過,傷害了楊,是真的愧對楊。
其實想想楊真可憐,死得不明不白,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覬覦的男人,而最重要的是,宋雲謙一直對的印象都這麼差,莫說沒有過,相信連當初那一抹好都沒有了。
最後,溫意道:“一切都過去了,莫要再想了!”
妃悽悽地道:“其實,我並沒有懷孕,一切都是皇上的計謀,他徵求過我的意見,他原先是執意要收拾那人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竟全然相信了,甚至,還出爾反爾,把封公主的聖旨改爲封皇貴妃,傳出去,只怕朝臣都要笑話了。”
溫意沉默,雖然宋雲謙之前想過要查可兒,但是,他是狠不下心來置可兒的,他一直都在猶豫,有些事都很清晰了,但是他視而不見,寧可自己騙自己,企圖拖延。他對可兒的,相信勝於親兄妹。又或許,他心底其實是喜歡可兒的,只是他一直欺騙自己,以爲是兄妹之。只是這些,誰又能知道呢?再說若無意,怎會這麼蹩腳的戲碼,他都會上當?
心酸得很,刺痛在心底不斷地擴大。離開的念頭,再一次萌生。而在今日早上,還覺得自己的離去會對他造傷害,如果他真的是上了可兒,那麼,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他或許會難過一陣子,但是,絕對不會像上一次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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