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溫意腦子裡一直都回著楊凡最後幾句話: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我纔可以獨霸王爺,還有陳雨竹,沒病,是我下毒害的,這種毒,沒有解藥,就算你醫再高明,給你三五年的時間,你也查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毒。不過,那人卻沒有三五年的命了,三五天也多給了!
這幾句話,一直激盪著溫意的腦袋,知道楊凡要一些訊息給。陳雨竹是中毒?而且距離毒發死亡之期只有三五天?會不會是這個意思?前面說要獨霸王爺的話有沒有意義?一定有的,不會無端說這些。
其實,溫意心裡早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楊凡是用可兒的份跟說這些話。因著可兒在場,不能直言,有把柄在可兒手上,忌憚可兒,所以不敢當著可兒的面說。是可兒爲了要獨霸宋雲謙,所以對宋雲謙邊的人痛下殺手?當日自己中毒,就已經懷疑是可兒下的毒了,如今陳雨竹也是如此。只是陳雨竹的癥狀,真的不像是中毒,用金針檢查過,的中沒有毒。若一個人中毒,毒肯定會滲在裡,然後通過管在各個運行,但是,中並沒有毒。
如果楊凡的話果真是自己猜測的意思,那麼,換言之,陳雨竹就只剩下幾天的命了。
雖然不肯定陳雨竹是否中毒,但是不敢冒險,把剩下最後一粒解毒丸給了陳雨竹服下。若是中毒,此藥能夠解掉的毒。
但是陳雨竹的況並未好起來,換言之,並沒有中毒。第二天,還是吐了,而且比上一次吐得更多,吐完之後,整個人都虛了,閉著眼睛,一口氣幾乎不上來。
溫意徹底沒了辦法,命千山找諸葛明宮,兩人就陳雨竹的病商討了一番,都沒有得出什麼結論。溫意在古代行醫已久,憑著金針治好了無數人,在粵州三年,是有名的金針神醫,只剩下一口氣的病人都能夠救回,如今面對陳雨竹的病,卻一籌莫展。
在現代,也遇到很多無法治癒的病,每一次面對生命的消逝,都覺會覺得傷痛。而這一次更甚,因爲躺在牀上的陳雨竹,是他的妻子,是救過他命的恩人的妹妹,再有,是覺得愧對陳雨竹,因爲,陳雨竹雖然頂著寧安王妃的頭銜,而寧安王爺心裡,裝著的卻是自己。
諸葛明知道心底的難,安道:“你已經盡力了,無須自責,再說,你也沒有欠的,你在之前,已經和謙在一起了。”諸葛明與相一段時間之後,已經多能夠悉的心思。
溫意勉強一笑,“話是這樣說,但是,我到底虧欠了。”
諸葛明嘆息一聲,道:“若當初你們能什麼都不管不顧,離開京城,也沒有今日的局面!”
溫意瞧著諸葛明,都:“說得簡單,做起來卻十分艱難,全部都是自己的親人,如何能不管不顧?就算我們真的逃出去了,犧牲這麼多人換來的還是幸福嗎?目前雖然艱難,但是我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
“你能這樣樂觀,我也放心些,如今你在宮,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幫不上忙,宮一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諸葛明鬱郁不歡,這段日子以來,他沒有一日過得舒坦,愧對好友,愧對自己的良心,每日如同行走一般,只能靠工作麻醉自己。
溫意也知道他不好,遂安道:“我當初既然選擇宮,是經過深思慮,也自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你不用爲我擔心,倒是在宮外,你多些幫襯著謙,他的境比我更危險。”
諸葛明眸暗淡,直視著,“事到如今,你還是事事顧慮著他!”
溫意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桌面的金針,靠金針救了很多人的命,但是這一次,真是有心無力了。
陳雨竹況越來越差,開始還能喂點米湯,但是漸漸地,便什麼都吃不下去。
這夜,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到午夜之時,雨勢逐漸加大,伴隨著電閃雷鳴,天空也像是被撕裂開一般,小雨陡然變傾盆大雨。
陳雨竹從亥時開始便無法睡,溫意陪在邊,時刻觀察著的況。
丑時左右,陳雨竹似乎忽然間神了起來,側耳聽著外面的雨聲,輕輕地喊了一句,“溫大夫!”
溫意就坐在邊沉思著,聽到陳雨竹的喊聲,擡起頭,嗯了一聲,手握住的手,道:“我在!”
陪夜的丹雪與曉蘭也在邊,兩人湊上來,問道:“王妃,您醒來了?”
陳雨竹眸有些晶亮,對丹雪與曉蘭道:“我有些了,你們倆去爲我做碗小米粥吧。”
丹雪與曉蘭聞言,大喜,這幾日不得能吃得進去一點東西,但是每次喂湯,都搖頭,甚至無意識。如今主要吃東西,想來,況開始好轉了。
兩人應聲,便急忙去了。
陳雨竹瞧著兩人的背影,遲遲沒有收回眸,眼底一片悽酸。
溫意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心裡難過莫名,地握住的手,彷彿這樣握著,陳雨竹便不會死去。
陳雨竹收回眸,凝視著溫意,輕聲問道:“溫大夫,我怕是不行了,王爺便就託給你,你好好照顧他!”
溫意的眸子頓時便蒙上一層淚,低低地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你會好起來的。”
陳雨竹搖搖頭,臉上有一抹明的笑容,道:“我很清楚自己的,我不行了,我特意支開們兩個,是有些話想跟溫大夫說的。”
溫意定定地瞧著陳雨竹,難過地道:“我醫不,竟到如今還沒診斷出你患了什麼病。”
陳雨竹反握住的手,道:“不,和你無關,是我福薄。你聽我說,我知道王爺喜歡你,他因爲之前王妃的去世已經傷心了許久,如今我不能再陪在他邊安他,我想把王爺託給你,溫大夫,我知道你也喜歡王爺的,是不是?你之所以宮也是因爲要救王爺,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溫意開口辯解,陳雨竹拉著的手,道:“你聽我說,我不介意,我真的半點都不介意,相反,我還很開心,因爲,我知道你們一定能夠重新在一起,他餘下半生,都不會孤苦伶仃一人。”
溫意的眼眶愈發的溼,道:“你別說這些話,好好休息,會沒事的。”
陳雨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有些茫然地道:“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有魂魄?人死後,是否還會有另外一個歸宿?我真期盼有,那樣,我就能繼續在他邊護著他。”
溫意心中難過莫名,魂魄?這個世界是有的,本就是一縷魂魄,只不過比常人幸運,有重生的機會。只是,陳雨竹死後會如何?真不知道,也無法回答。
小米粥端上來的時候,陳雨竹吃了幾口,臉便又開始蒼白了,躺在牀上,氣若游,眸開始有些散渙,喃喃地道:“我想回府了……”
陳雨竹是連夜被送出宮的,大雨滂沱的夜晚,閃電撕裂著天空,耳邊是震天的雷聲滾滾。
千山親自出宮讓宋雲謙來接陳雨竹,溫意便倚在門邊,看著宋雲謙抱著陳雨竹上了馬車,在漆黑的雨夜中離去。
陳雨竹的死訊是在第二日中午傳進宮中的,溫意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還是落淚不止。
大雨連續下了三天,老天爺彷彿也憐惜紅薄命,這三日,大雨竟沒一刻停歇過。
陳雨竹出殯之後,宋雲謙曾經地宮一次,他顯得很頹廢,雖然不曾深過陳雨竹,但是陳雨竹酷似楊的面容,還是讓他想起了當日溫意死的時候,他那種蝕骨的痛楚。
他在采薇宮中抱住溫意,抱得很很,彷彿怕一鬆手,那長眠地下的就會是溫意。
陳雨竹死後,可兒也出宮了,說放心不下宋雲謙,要出宮陪著他。
出宮的時候,溫意神空地對說:“可兒,世間很多事,不是我們努力或者不擇手段便能得到。”
可兒含笑對溫意說:“是的,努力未必能夠得到,只是不努力,就一定不會得到。”頓了一下,又帶著一冷冽的口氣道:“不過,這個世間總有些幸運的人,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努力便能夠得到人家一輩子都期盼的東西,上天,有時候真的很不公平。”
“陳雨竹死了,你似乎很開心!”溫意盯著。
可兒澹然一笑,“你多心了,我沒有很開心!”瞧著溫意,又道:“但是,我也不難過,因爲,這是的宿命!”
說完,就施施然出宮了。
溫意盯著可兒的背影,眼裡劃過一寒,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可兒,你最好不要讓我找到你害陳雨竹的證據,否則,我會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之所以這麼不篤定,是因爲不肯定陳雨竹是被下毒的,因爲陳雨竹服下解毒丸,卻沒有任何作用。但是,聽諸葛明說過,可兒是用毒高手,解毒丸未必能解天下間所有的毒。
陳雨竹頭七的晚上,溫意宮中闖進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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