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景帝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朕看起來有那麼不近人？葉鴻收留他時不知的份，在養了幾年後，葉家人視為家人，朕若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況下將驅除大胤，會傷了良將的心。

可作為一個在前線上陣殺敵的戰將，葉鴻在知道自己收留的子是敵國公主，還任由與兒子婚，這是犯了大忌，葉鴻在此事上用事了，是以，葉家今日的結局亦有他們自己的責任在。

子卿，你切記，有些事上，和大局是必須要分開的，因為一時上的不舍，興許將來會釀更大的苦果。」

「您是說葉家的事跟那位西夏公主有關？」蕭墨曄想起秦無殤給他的警告。

孝景帝眸陡然變得犀利，「有多關係朕暫且不知，但完全沒關係是不可能的，若來日查出此事由主導，朕必定要他西夏為此付出代價，子卿，屆時，你那個媳婦當如何？你又當如何，自今時起，你該想想這個問題了。」

這邊父子倆談著話，旁邊的偏殿裏，鎮南王妃見到了正在由葉二幫著理傷口的無憂。

「小夜子？」鎮南王妃試探著。

無憂猛地抬頭，見是記憶中的人，他激地站起來往鎮南王妃走去，聲調揚起，著喜悅，「朋友。」

鎮南王妃在聽完葉筱錦說了無憂的遭遇后，就很後悔當初自己沒有細心一點，當時自己去找過他幾次的，沒找到他只當他是被調到別的地方，亦或者出事了，為他難了幾日，沒想到他竟是被關起來了。

更在他需要幫助時，自己誤會他對自己有不軌的想法跑回了邊境，任由他一人在京城苦撐，當即便決定跟著葉筱錦回京城，「小夜子，對不起。」

無憂傻呵呵笑道，「是我以前嚇到你了，該是我說對不起，不過薔兒，以後我不僅是你的朋友，還是你大哥，兄長要將我記在你爹名下，以後我就是你大哥了，往後你可不能再我小夜子了，得大哥。」

這麼大年紀還沒小夜子，被人聽到他很沒面子的，往後他是要出宮混的。

鎮南王妃微怔，「皇兄答應放你出宮，還讓你繼承瑞王府？」

無憂笑著點頭。

「好。」鎮南王妃笑了，提著的心也松下了，擔心皇兄會因此罰小夜子，才跟著公爹一同進宮，想為小夜子求，沒想到皇兄……

再看小夜子臉上的傷，倒有些明白了，小夜子臉上的傷口很深，很難不留疤痕，有了這疤痕就不會再因著有和皇兄一樣的長相被人利用，但他終究是皇室中人，又在那個位置上做了十來年，為了避免他再被有心人利用，索將他放在明面上，做個閑散的瑞王。

皇兄終究是念了親。

鎮南王妃將無憂扶回椅子上，讓葉二繼續為他理傷口，坐在無憂對面，斟酌道，「男人臉上留點疤痕好的，大哥長得這般好，就是留了疤也只會更添男子氣概。」

無憂懂了的意思，不甚在意道，「皇兄會命人為我打造一枚面，能出宮，還能有個不低的份，別說兩道疤痕了，就是滿臉疤痕我都願意。」

鎮南王妃倏地有些鼻子發酸，本是天之驕子，落地即有潑天的富貴，卻苦了半輩子，如今想出宮過回常人的生活，卻要犧牲一張臉皮為代價，而他卻很是滿足覺得值得。

無憂拍了拍鎮南王妃的肩頭，說道，「你莫要為我難過，能有這樣的結果我很滿意，我也很謝兄長。」

鎮南王妃吸了吸鼻子，扯笑道，「是，我們都該謝皇兄。」

「謝朕什麼？」皇上踏步進來，剛好聽到這句話。

他剛與蕭墨曄說完話后就去見了老鎮南王，聽老鎮南王說鎮南王妃去見無憂了，擔心無憂對鎮南王妃再說些有違兄妹倫理的話，應了老鎮南王的請求便往這邊來了，見兩人相和諧，心裏安了安。

「皇兄。」鎮南王妃起行禮，看著孝景帝眼底微紅，與皇兄十幾年未見，姚淑英扣軍餉糧草時，心裏是怨過皇兄的，可沒想到在怨著皇兄時，的皇兄被姚淑英害得人事不知。

「薔兒快起來。」孝景帝冷峻的面容上多了一溫和，這個堂妹自小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皇宮裏頭伴著他長大，他是把當親妹妹的。毣趣閱

聽蕭墨曄說了這些年在邊境吃的苦，再看如今不再年輕的臉，孝景帝心頭有些發酸，終究還是自己的大意，輕易中了他人的暗害，讓姚淑英害死朝中那麼多忠良不說，曾經金枝玉葉的薔兒也被著下地干起農活來。

「皇兄，薔兒沒用，沒察覺皇兄出事，未能及時救出皇兄。」鎮南王妃並未起，而是俯跪在地請罪。

「這不是你的錯。」孝景帝將扶起，「薔兒，皇兄經歷這一遭，明白了些事，這些年難為你了。」

「臣妹不敢當。」鎮南王妃彎腰低頭。

「從前先帝要求我斷絕，甚至為此拆散我與韻兒，那時我怨恨父皇，可坐上那個位置久了，自己也不知不覺為了那樣的人，薔兒，楚家還與朕親近的家人只有你和無憂了，此時，沒有君臣，只有兄妹，你跟兄長說說這些年蕭焰和邊境的況，還有的況。」

無憂見此，就帶著葉二先退下了，蕭墨曄跟著他們兩個去了另一個房間，把陳公公找來伺候著無憂，蕭墨曄就將葉二到了一邊，「能不能配製一種讓人失聲的葯？」

「可以。」葉二點頭。

「那你現在就去配。」想起什麼，蕭墨曄又住他，「此事保，尤其是對世子妃，絕不能讓知道你配製了這種葯。」

葉二是葉筱錦的人，他做什麼事都沒想過要瞞著葉筱錦，蕭墨曄的這個要求做不到。

見他沉默不應，蕭墨曄道，「我這是為好。」

「世子能告訴我原因嗎？這葯又是給誰吃？」葉二看著蕭墨曄問道，世子對世子妃的真心他不懷疑，但是他要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才能決定要不要答應世子。

蕭墨曄想了想道，「給皇后吃，可能知道一些不好的事，會讓世子妃難，本世子不想給開口的機會。」

「世子這樣做，世子妃願意嗎？世子妃曾說過，不喜歡有人打著為好的幌子做一些欺瞞的事，況且，世子妃一直想知道娘的消息，或許皇后就知道……」

葉二的話瞬間止住。

好一會兒，他才艱難開口，「您不想皇后說的話，就是與世子妃母親有關的事？」

「是。」

蕭墨曄的這個是，給葉二心頭重重一擊，以世子對世子妃的，若是其他話世子必定不會想出要毒啞皇后的招數來，只能是……那個被世子妃心心念念惦記的人，做出了傷害世子妃，甚至有可能要傷害世子妃的事，世子才這般不等世子妃對峙皇后，就先絕了皇后說話的可能。

葉二沉沉吸了口氣，「這葯配製需要些時間，您先回府看看世子妃，等配好屬下再給您送去。」

蕭墨曄確實想回府看看，家裏可安好，葉筱錦這趟出去可順利，聽葉二這樣說，不疑有他，點頭道，「那你儘快，我兩個時辰后再來宮裏找你。」

等蕭墨曄離開，葉二便往冷宮方向去了，他先前跟著三公主，對宮裏很是悉，加上他上穿的還是先前給無憂假扮龍影衛時穿的服，將面戴上，很是便利地進了冷宮。

他能配製毒藥毒啞皇后，世子妃就能讓師父或者郭老配製解藥恢復皇后，只有割了舌頭才是最保險的。

讓世子來做這事，將來被世子妃知道難免讓他們夫妻產生嫌隙，這件事只能他來做，總歸，他生是世子妃的人，死是世子妃的鬼，是怨是怪，他都甘願承，只要世子妃別再被傷害，世子妃怎麼責罰他，他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