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聽,越覺得荒誕,說我哪有那麼多錢?
曾小寶說你沒有,洪衛軍有啊,大家都說是他給你的屁,虎哥,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我發現大家其實本不在乎真相,什麼更符合他們的想象,什麼就是真相。哪怕我說一萬遍不是我,他們也不會信,既然如此,我也懶得多費舌了,就說隨便你們怎麼想吧。
曾小寶一笑,說:“就知道是你干的,要不洪衛軍能給你烈火酒吧一半的份?虎哥,我姐要是還活著就好了,知道你現在這麼有出息,肯定很開心的。”
這句話說得我心里一疼。
但說實話,我不覺得這樣就是“有出息”了,這種“功”要建立在多人的淚之上?
他離開后,我就開始琢磨洪衛軍的事,王偉讓我多多接宋興文,但我之前剛和他生過氣,現在實在沒有什麼契機。
而且我也不準備把所有希放在宋興文上,就算洪衛軍得不到法律的制裁,我也要通過自己的手段收拾他。
但憑我現在的能力,想和他抗衡確實有點難。
不知怎麼,我突然想到了梁云澤,那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大哥,卻能讓洪衛軍覺得膽寒。如果能利用他,對付洪衛軍是不是要簡單些?
可我怎麼和梁云澤扯上關系?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那天下午我還在家,剛把自己拾掇完了,準備前往烈火酒吧,吳凡突然給我打電話來,說出事了。
之前說過,最近一段時間,他們打著“虎出山”食品公司的旗號努力開拓市場,除了給烈火酒吧供貨,他們還聯系了不飯店、ktv之類,這過程中也和其他供應商發生了沖突,不過他倆基本都能輕松解決,所以我也從來不去過問。
但這一次,他倆手下有兩個業務員,去屯門鎮某酒廠拿貨的時候,突然被人給扣住了。
我一聽這話,就問:“對方有多人?”
吳凡說:“不多,就十幾個。”
我說:“簡單,從我這調點人過去吧。”
吳凡說道:“你誤會了,十幾個人,我和董星能搞定的,我倆現在手頭還有點錢,雇點打手本不是問題。”
我說那你什麼意思?
吳凡這才認真地說:“扣咱業務員的,是梁云澤的手下!他們并沒手打人,而是帶話過來說,只要放棄東門街那邊的供貨,就把人給放了……董星不想慣他們脾氣,想直接殺過去,但我還是尋思問一下你……”
梁云澤確實不好惹,和洪衛軍是一個級別的,所以吳凡才來詢問我的意思,畢竟我是“虎出山”食品公司的大東。
殊不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都他媽的快興瘋了!
正發愁沒法讓梁云澤和洪衛軍結仇呢,機會果然留給了有準備的人!
我立刻跟吳凡說:“這事你別管了,我一會兒親自去救他們。”
吳凡驚訝地說:“你親自去啊?不用了吧,事也不大……”
我說是的,我親自去,你和董星等我消息就好。
掛了電話,我了手掌,打算大干一場。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把梁云澤和洪衛軍的仇挑起來!
斗吧,斗得越兇越好!
我稍稍謀劃了下,先聯系了曾小寶,讓他帶上阿發和阿財,又選了幾個干的保安,換上便裝準備出發。
接著,我又分別給魏亮、宋興文和桑鴻飛打了電話,讓他們各帶點人到屯門鎮的口子等我。
魏亮欠我一個大人,肯定沒有廢話;宋興文有把柄在我手里,也沒問題;倒是桑鴻飛有些猶豫,他是澡工出,不是沖鋒陷陣的類型,但聽說對方就十幾個人,還有魏亮和宋興文一起去,也就答應下來。
對我來說,救那倆業務員太簡單了,但我就是要把這些大哥都拖下水,好讓洪衛軍不得不出來面對梁云澤——他有本事把我們所有人都放棄了試試!
部署完畢以后,我就立刻出發,來到酒吧大廳,曾小寶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郭文鵬好像又岔道了,眼神迷離地看著我說:“二弟,景岡打虎去啊?”
我握住他的手說:“大哥,等我回來再殺潘金蓮。”
前幾天我花兩萬塊錢買了輛二手面包車,曾小寶就開著這輛面包車,帶著我們前往屯門鎮。
到了屯門鎮的口上,這里已經有好幾輛面包車了,魏亮和宋興文都給力,各自帶了十幾個人,就桑鴻飛有點摳搜,只有六七個人。
即便如此,我也滿意了,沖著幾位大哥說了謝謝。
魏亮和宋興文都說不用客氣,唯獨桑鴻飛嘟囔了句:“這些兄弟的車馬費得報銷啊……”
魏亮瞥了他一眼說:“老桑,車馬費值幾個錢,都是自家兄弟,至于這樣子不?”
桑鴻飛撇了撇,沒有說話。
其實我知道他的想法,按照他和芳芳的計劃,遲早要離洪衛軍的,等到將來不當經理,收肯定要銳減了,所以想多攢一點錢。
所以我對他說:“放心吧飛哥,車馬費不了的。”
桑鴻飛這才點了點頭。
我們這些人加起來,足有三四十號了,對付十幾個人簡直別太輕松。
我藏了點私心,沒跟他們說對方是梁云澤的手下,只說進去以后別跟他們,直接開干就好,我的人也敢綁,簡直活膩歪了。
魏亮大喇喇說:“那肯定的,不用你教,我肯定干他們。”
曾彤彤的事,他一直激我,想為我出力已經很久了。
宋興文也點了點頭,桑鴻飛卻說道:“把人要回來就行,用不著刀槍的,這都是法治社會了,傷了人也得坐牢啊!”
“老桑,你真他媽一點剛都沒有,不行你回去吧,真你媽沒勁啊!”魏亮不客氣地罵了他一句。
“就是,你還大哥呢,不行回家孩子去吧!”曾小寶憋了半天,也忍不住懟起了桑鴻飛。他本來就是那種混不吝的格,什麼大哥都不放在眼里,本來看我面子一直沒有發聲,此刻也終于開口了。
阿發使了個眼,阿財便雙手并攏,只出食指和中指,朝桑鴻飛的后走去。
我趕攔住阿財,沖桑鴻飛說:“飛哥,你要實在不想打架,待會兒在旁邊站站場子也行,我就是想讓對方看看咱的勢力而已。”
同級別的大哥懟他也就算了,現在連我手下的小弟也瞧不起他,桑鴻飛的臉有點掛不住,但也只能點了點頭,說:“好。”
“那就出發吧,完事以后去我那里喝酒,開十瓶黑桃a!”我沖眾人說道。
“嗚——”眾人一陣歡呼。
接著,數輛面包車浩浩,朝著某個酒廠的方向開了過去。
短短幾分鐘后,我們便來到酒廠的大門口,這時候的天早就黑了,但是院子里燈火通明,工人還在加班加點干活。
大門是那種型的,只開了一個小口,方便人員出。
我們的車一到,門崗里面竄出一個保安,大聲問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