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瀅認真地理著搟麵杖,一旁的晴音也看得認真:「小姐真是心細。這下,任誰看都不會發現這個字是新刻上去的。」
做好后,傅思瀅執拿起搟麵杖看看,確定完了,就讓晴音將之重新放到長匣中。
淡淡說:「想要辨明新舊,也得有人先發現這個刻字才行。」
話音剛落,房門「砰」的一聲,被人用力推開。
蕓芷和容辰像兩條狗子一樣急衝進屋。
晴音迅速抱起長匣尋地方藏好。
蕓芷撲向傅思瀅,大聲嚷嚷著現在滿皇城都在流傳薛公子的好友被打之事。同樣的事,蕓芷滿是好奇興緻,容辰則一臉驚憂。
顧忌蕓芷在一旁,他開不了,容辰忽然岔開話題:「二姐,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粥,你給我做吧!」
「稀奇,你竟然會想吃我做的吃食?」蕓芷瞪眼。
「好二姐!」
容辰聲纏著將蕓芷支開。之後神瞬間就變得驚慌不安,面對傅思瀅:「長姐,昨日之事會不會東窗事發?」
他昨日被長姐中毒一事嚇得失魂落魄,都忘了還有打何長易這茬事。
傅思瀅搖頭,神鎮定:「沒有證據,查不到你我頭上。放心,有長姐在,保你無事。」
容辰稍顯安心,又問:「慕王給你解藥了嗎?」
傅思瀅珠輕抿,而後點頭,笑得燦爛:「毒已經解了!慕王邊的能人異士諸多,解一個區區小毒,不在話下!」
容辰一向信任長姐,聽說毒已經解掉,自然歡欣不已。
「那個楚子期,真不是個東西。自己要死了,還要拉人陪葬。長姐,慕王打算何時斬他?到時候我一定去刑場給他扔臭蛋!」
容辰這話倒是提醒了傅思瀅。是被楚子期毒害的,沒道理死前看不到楚子期先死!
……
皇城中前一日還在流傳薛公子友人被綁架毒打之事,不過一晚的工夫,第二日天一亮,府衙門前鳴冤大鼓一敲,事陡然反轉。
不,倒也稱不上是絕對反轉,只是讓事變得很古怪了。
南山中有一戶人家姓孫,姐弟二人以打獵採藥為生。孫氏姐弟直接向府尹待,前日孫姑娘在家中小院做飯時,遭惡徒調戲,幸好之後弟弟趕回家,才沒讓孫姑娘慘遭惡徒侮辱。
之後……
之後姐弟二人氣不過,就把惡徒裝進麻袋裏扔山中。這兩日姐弟二人有些心不安,再去找賊人,卻發現賊人已經不見蹤影。擔心賊人是真的命喪野狼之口,驚惶之下,便前來投案。
府尹一聽這事,立即就和薛公子友人被毒打一事聯繫到一起!趕忙命府衙去薛家傳喚薛津和何長易。
等渾是傷的何長易來到府衙,立刻就被孫氏姐弟認出。姐弟二人先是驚喜他沒死,再就是恨不得吃了他!
聽聞孫氏姐弟所說,何長易大驚,連呼「冤枉」,一同而來的薛津更是仗義擔保何長易的為人。
而立刻,薛津想起之前送往傅家的兇,急忙告知給府尹。
聽聞案發現場竟然有兇留,府尹當然立即命衙役去傅家拿去。
那一木子,瞬間就為能夠證明誰說真話、而誰又在說謊的關鍵證據。
衙役來到傅家本家索取兇時,傅思瀅剛剛將兇還給本家,人都還坐在前堂中和二嬸張氏言語相鬥呢。
「看不出這木有何來頭,但我勸二嬸無論如何都不要承認此乃本家所有,以免徒增事端。」
二夫人面帶譏諷:「你不是要自己查嗎,就查出個這來?」
傅思瀅一笑:「憑我的本事,一晚的工夫自然查不出什麼。可我若真的想和二嬸嬸計較清楚,請慕王爺的人去查個水落石出,一晚上的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聽搬出慕王,二夫人頓時不再多說。
就在這時,府衙的人前來,衙役沒有說孫氏姐弟投案一事,只道是索要證,還要求本家派人前去府衙說明這兇的由來。
聽此,二夫人面不悅,很是不願。誰會想去府衙那種地面拋頭面呢?好端端地和司染上關係,實在倒霉。
見之,傅思瀅當著衙役的面兒,親親熱熱地按住二夫人的手:「二嬸嬸這兩日多有勞,還是留在家中歇息吧。侄知道前後經過,願意代二嬸嬸去向府尹大人說清楚。」
二夫人雖然不想去,但也不願意由傅思瀅代替。正當二夫人要回絕時,傅思瀅悄聲道:「二嬸不趁著這會兒工夫趕去敲打敲打別苑的下人嗎?萬一木正是出自別苑,而府尹大人還會派人去審問別苑的下人呢?」
二夫人與傅思瀅對視片息,而後忍下憋悶,笑意盈盈地向衙役表示可以由傅思瀅代替去。
傅思瀅走出本家大門,回一眼頭頂上「版築世第」的門匾,角揚起一冷笑。
呵,二嬸在慌之下,一時大意地同意讓代替前去府衙,這無疑是再一次向全皇城表明傅家和宰相府是一的。
本家上了慕王的這艘船,別想再狡辯!
薛公子好友被扔在山間毒打之事備眾人議論,一聽事有蹊蹺,是在府衙外湊熱鬧圍觀的百姓就一層又一層。
傅思瀅帶著抱長匣的晴音跟隨衙役走府衙。
大堂之上,孫氏姐弟跪地不語,隻眼神憤怒地著何長易,毫不掩飾怨恨。而何長易則是一條胳膊夾著木板、滿頭紗布,外加鼻青臉腫。
何長易又急又氣,面對孫氏姐弟信誓旦旦地指證,百口莫辯。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對姐弟會來污衊他!
明明他是在離開傅家別苑后,被一個大漢引走打暈的,才不是什麼路過求水、見起意!
「大人,證已取到,傅家的傅大小姐前來應詢。」
何長易驚愕回頭。
傅思瀅面清冷不善,以一紫褂步堂中,如同月下木槿仙妖踏雲而至,令莊嚴衙堂瞬間明亮。
「見過府尹大人。」
「勞煩傅大小姐走一趟。」府尹不敢怠慢傅思瀅,趕忙命人給傅思瀅備座。
傅思瀅目不斜視,示意晴音將長匣當著府尹大人的面兒打開:「昨日薛公子給我傅家送來此,說這是傷了這位……」
瞥了何長易一眼,擺明不知何長易姓甚名誰,直接忽視略過,「說是傷害其友人的兇,想請我傅家查證此是否出自我家別苑。只是家中昨日有旁的要事要理,所以還未得及幫薛公子去查明。方才大人派人前來索要時,家中正打算派人去別苑詢問。」
府尹大人面凝重:「若是現在能當堂審個清楚,便不需勞煩傅大小姐家中再勞了。」
一聽傅思瀅說還沒有查明木的來,薛津頓時皺眉。但他昨日去傅家時有注意到衛蘭靈和小李氏在場,他心知傅思瀅所說「旁的要事」是什麼,便不好埋怨傅家的拖延怠慢。畢竟對於傅家來說,寧瑞和衛蘭靈的事當然要放在首位。
府尹剛從長匣中拿出木,一旁跪在堂中的孫姑娘就立刻喊道:「大人,看,那就是證據!那是我家中的搟麵杖!我前天就是拿此打斷了這惡徒的胳膊!!」
當即,滿堂皆驚。
何長易不知該如何辯解,薛津惱火駁斥道:「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可有證據?!」
傅思瀅「噗嗤」一下笑出聲:「呵,薛公子可真逗,這子本來就是個證據,還需要找證據來證明證據?這樣論的話,天底下就沒有能破的案子了。」
薛津面帶薄怒,又沒理由跟傅思瀅爭論。
傅思瀅抬手點了一下瓣:「有人認領不行,非要請我家去自查子來,薛公子開口前還是三思為好。」
薛津閉不語。
這時,孫姑娘詳細解釋道:「小子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就是我家的搟麵杖。我和弟弟日子過得辛苦,因為弟弟過生辰,我才捨得下山換了兩斤面,想給我弟弟做長壽麵吃。正搟著面呢,就聽到這個惡徒在籬笆外說口要討水喝。我好心幫他,沒想到!嗚嗚……」
孫姑娘掩面而泣。
堂中普通衙役無不容,紛紛憤怒地看向何長易,都是在看一個惡畜生!
何長易神痛苦,備煎熬:「我本就沒有見過這位姑娘,更別說向討水喝,更別說心生歹念!大人,我當真是被人打暈的,直到後來被薛公子在山中尋找到才救回一條命!」
「你堂堂文人書生,能和誰結仇!」孫家弟弟憤怒地咆哮道,「聽說還是去大戶人家赴宴的,你若不是做了這等齷齪事,誰敢打你!要不是我及時回家,我姐姐就慘遭你的毒手了!我姐打斷你一條胳膊還是輕的,我恨不得殺了你!」
怒罵完,孫家弟弟起就朝何長易撲去,抬腳又是幾個飛踹,直接將何長易踹到傅思瀅的座椅旁。
場面瞬間鬧。
堂中衙役趕忙攔住孫家弟弟,但也只是虛意阻攔,孫家弟弟幾腳狠踹何長易的大外側,把何長易踹得是冷汗驟起、面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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