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乘風告訴,他家裡祖上留下了一規定,子孫後代,都要供奉陸判,也不知道從哪個祖先開始的,在一塊山林水秀,又人傑地靈的地方修建了一座陸判神廟,段家子孫,無論是富貴還是貧窮,無論從事什麼行業,都要隔幾年,去修正這座神廟,並供奉香火,直到這一脈段氏子孫絕後爲止。
沈尋和他跋山涉水,在一片茂林修竹的地方,見到了這座神廟,可能年代久遠了,雖然經過多次修葺,還是有了歲月的痕跡,可是裡面那個青臉紅髮,黑髯的陸判神像,和沈尋夢裡的一模一樣。
心裡的那份激,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雙膝跪在他面前,心裡在默默地禱告,晚上不顧段乘風的反對,堅持住在這森又恐怖的地方。
段乘風沒辦法,只得留下來陪,他因爲無聊,從神像後,拿出了自己的家譜,笑著說:“我的祖先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規定每次續完家譜之後,都要放在這裡。”
他隨意的翻著,突然指著最後一面說,“這真是巧了,你看第一位祖先,夫人居然也沈尋。”
沈尋一驚,連忙站起去看,這一看心裡鬆了一口氣,因爲那位祖先段長風,夫人沈尋,兒子,段慕,天,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僅僅是巧合,還是那位沈尋就是自己,如果是自己,那這位段乘風就算是自己的子孫後代,這簡直了天方夜譚。
段慕,段長風不也是姓慕嗎?
從這天開始,沈尋就住在了這裡,學校也不去了,段乘風學校有事,只能空過來,又幫帶了一本筆記本電腦,沈尋一開始想給錢給他,後來又覺得這說不定是自己的子孫,也就欣然接了,堅持要自己掙錢修葺這座神廟。
陸判卻從來沒有出現過,無論自己怎麼求,神像還是神像,沈尋有點泄氣了,化悲痛爲力量,每日用那臺電腦,書寫著自己的故事,每寫一章,都會念給陸判聽,還給自己的小說取了個名字《皇叔·本宮不劫》。
轉眼間,回來一年多了,小說的最後一章,卻不知道該如何結局,但是也掙了一筆小錢,用這筆錢請來了不工人,準備把這座神廟修整一新,如果花不完,剩下的就捐給那個醫院吧。
施工的第二天,工人在神像的底部,挖出來一副畫,看看沈尋又看看畫,有些好奇的拿了過來,“沈小姐,你看這畫上的這個人,是不是你?只是這個男的……”
沈尋手接了過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上面是一位宛轉蛾眉古裝子,眉眼就是自己,而旁邊那位氣宇軒昂的公子,不就是段長風嗎?
心裡一陣驚喜,剛想說什麼,卻突然覺到天搖地,整個神廟搖搖墜,眼看就要坍塌,工人們大聲嚷著,“沈小姐快走,這裡要倒塌了!”
可是卻笑容甜。毫也不在意,並不顧一切的往裡面走去,其中一個工人手沒有拽到,眼看廟門就要被堵住,他跺了跺腳跑了出去,工人們剛剛出來,後的神廟,轟然倒塌,揚起漫天塵埃。
兩天後網上有一則新聞,一位妙齡子,去神廟中參觀遊玩,因爲神廟年久失修而坍塌,該子不幸遇難。
段長風像平時一樣,幫做完鍼灸,去溪邊迎著晨風,手裡拿著一本書,一邊讀一邊比劃。
這樣他已經知足了,雖然沒有知覺,但至每天可以看到,中午時分,他回到房間,想給輸真氣,幫維持那口呼吸,可走到房間時,每天安安靜靜躺在牀上的人卻不見了。
這差一點把他嚇掉了半條命,找遍了所有的角落,可還是不見人,這真是奇了怪了,不會是被猛叼走了吧,可這裡從來沒有猛啊,他倉皇失措起來,一邊在桃林裡奔跑,一邊高喊:“阿尋!阿尋……”
聲音在山林中迴盪,久久不散,他又不死心的回到了房間,打開門房間裡,還是空無一人。
“你真是,吵死了!”
段長風只覺得頭頂“轟”的一下子,渾的氣涌上頭的,讓他有些眩暈,這個婉轉清麗,純淨的如山中的泉水一樣的聲音,悉的讓他做夢都不會忘記,他站著一也不敢,覺得不太真實,就怕是在做夢,一夢就醒了。
“段長風,你怎麼照顧我的,你看看我,說話都沒力氣了。”一個叱聲在他後又一次響起。
他驟然轉,只見眼前有一個淡的影,有些虛幻飄渺,他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眼睛,那個影還在,這件服是早上剛幫換的,面蒼白,傍晚的火紅,照的臉上,也不見有一,姿端麗,淡雅如仙,平添一副病態之。
段長風腦袋嗡嗡作響,呆呆地站在那裡,了一下脣,卻發現,嚨乾啞的,毫髮不出聲音,兩人相互沉默半天,才聽他用嘶啞的聲音說了一個字:“尋。”
他手指有些發抖,輕輕的擡起,了一下蒼白的臉頰,聲音有些發抖:“真的是你嗎?”
他只覺得心臟劇烈的跳,一莫名的愫,在急流,酸酸漲漲的,無論如何也制不住。
四目相對,眼神的會,似乎有萬千言語,萬千,卻不知從何說起,段長風了幾下脣,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他不知說什麼,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長風。”沈尋張開雙臂,上前抱住他健壯的腰,呼吸有些發。
聽他喊自己的名字,他意識才有些清醒,出手臂把的摟在自己懷裡,“尋,你,我……”他組織不了一句完整的話。
把臉頰在他的口說,聆聽著他有些凌的心跳聲,這卻是世界上最妙的聲音。
段長風神馳搖盪,思緒混,雙都有些虛飄,“尋,我好想你!”他閉上眼睛,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在桃花谷休養的三個月,這三個月中,師傅帶著師公回來過一次,看醒來,直呼奇蹟,之後兩人和好如初,攜手去遊歷江湖,彌補這些年的憾。
曲無涯仙風道骨,不似凡塵中人,和秋靈姬相配的不得了,臨走時,他拍了拍段長風的肩膀,“爲師很慶幸,收了你這麼好一個徒弟。”
是的,就是因爲他們兩個的,他和秋靈姬才能一笑泯恩仇,化解了二十多年的恩怨。
三個月後他們一起去了曲宛城,秦焰和南靈高興的無法形容,四叔終於苦盡甘來,兩人有人終眷屬。
秦霜和方楚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兩人經歷生死。更加的深厚,也更加珍惜彼此,他們在城南修建了一所頗江南水鄉的庭院,閒暇之時會遊歷天下山水,累了就回來休息。
庭院建,他們剛剛搬過去,這天早上就收到了一封從京都來的信,送信的人卻是安公公,還有一封是送給公主的。
段長風接過信,和阿尋一起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打開看了起來,原來是慕寒月的。
“年輕狂,犯下些許錯誤,悔恨不已,如今聽說四嬸平安,心中甚安,閒暇之時,可到京都探,太后年邁,很是掛念四叔,四嬸,寒月十分慚愧,也想當面致歉,特賜匾額,江南第一世家,皇家俸祿。寒月拜上。”
“看來他是釋懷了。”沈尋攀著段長風的脖子說。
“應該是吧。”段長風淡淡的說。
之後又給他寫了一封回信,只說瑣事纏,須臾不得清閒,有空時必回去探。
“娘子,眼見秦徹都兩歲多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努力了。”他笑了笑,一臉曖昧的說。
“你什麼時候把酒戒了,什麼時候再說孩子的事兒。”沈尋努努,這個酒鬼。
段長風蹙了蹙眉,“戒,一定戒,那麼今晚……”
“你睡書房!”
“好!”他用力把抱起兩個人一同進了書房。
“是你睡書房!”
“是啊,我是睡書房啊。”段長風笑了一聲,可沒說不讓你睡呀。
這天晚上江南第一世家,段長風在門口徘徊了半天,聞聞自己上,還是有些酒味,平時晚上多風的啊,今天偏偏天氣也和自己作對,樹葉紋不,好歹有點風,這酒味也能散的快一些,不然這像個門神一樣,讓左鄰右舍看到,還以爲被夫人趕出來的呢,其實這一個月真的被趕出來過幾次,這地位直線下降。
剛想到這兒,就看到旁邊住的老李,推著架子車從遠朝這邊來,段長風心想,真倒黴,這老李話最多,不過眼神不大好,這麼黑他應該看不到吧,他抱著僥倖的心裡,故意看向一邊,聽著車子從後經過,又慢慢走遠,他剛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下,老李這時卻回過頭來,咧著笑了:
“段相公,我還以爲不是你呢,你怎麼在門口站著不進去啊?這個月我好像看到,你有好幾次在門口徘徊了。”
,這誰說他眼神不好,這跟溜猴一樣的賊亮,段長風訕訕笑著,裝作剛剛看到他的樣子,擡頭看了一下天空說,“在門口看看月亮!”
老李也擡頭天,看著天空烏雲佈,這段相公是什麼眼。能看到雲後的月亮,哦,不對,今天是二十八啊,有月亮嗎,他納悶地問:“這不是天嗎?”
段長風眼皮跳了跳,哦,“那能看到星星嘛?”
老李更納悶了,眨了眨昏花的老眼,突然明白了,笑著說:“段相公,是不是又喝酒了,怕段夫人不高興,所以纔不敢進去。”
段長風以手握拳,放在邊咳嗽了幾聲,又呵呵笑了一聲,“怎麼可能,我喝再多酒,我娘子也不會不讓我回家的,我娘子那個人,你們還不瞭解,脾氣不好,但是對我可了,從不會對我大聲說話的……”
他話還沒落音,門就被人暴的打開,由於用力過猛,門還在不停的前後晃,幾乎同一時間,就響起了一聲極穿力的子叱聲,“段長風!”聲音響徹雲霄。
嚇得老李差點一個趔趄,摔個大屁墩兒,從不會大聲說話?這要是大聲說話,會怎樣!
段長風心中一怯,連忙轉,微笑著,看著叉著腰站在門口的沈尋,“你看,我娘子出門接我來了,娘子,咱回去,老李再見啊!”
他上前拉著沈尋,可氣呼呼的推了他一下,甩開手,怒目而視說:“放手,我在門後瞄你半天了,又喝酒了是不是?”
段長風討好的笑了笑說:“一點點。”
“一點點也不行。”沈尋又在他上聞了聞,酒氣撲鼻,笑的非常甜,“這一點點,嗯?”
段長風明白,這樣笑就是後果很嚴重,笑就是迷人的,“咱先進屋。”
“站好!”沈尋甩開他的手,“別,你不是喜歡在門口晃悠嗎?今晚就在這晃悠一夜,想明白了再進屋。”
老李看不上去了,這段相公多好一個人呀?連忙上前說:“段夫人,男人喝點酒也沒什麼,沒那麼嚴重,你……”他聲音越說越小,因爲就算是老花眼,也到了,段夫人那不太友好的目,他連忙嘿嘿笑了一聲說:
“那個,你們聊啊,我得回去喂孩子去,這我不回去,他沒吃。”
沈尋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老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病,連忙說,“我要回去幫他羊,呃,得走了,再見啊,段相公,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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