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如霜收到了秦方好送來的生辰賀禮。

玲瓏不卑不地將賀禮呈了上來：「王妃見諒，我家主子剛剛有孕，不宜走，就由奴婢來送了。」

秦如霜就算再怎麼討厭秦方好蛋，也犯不著為難一個下人，於是只擺擺手道：「下去領賞吧，東西留下。」

玲瓏走後，青枝如臨大敵一般，拿著那個生辰賀禮的盒子說道：「王妃，可要奴婢先讓人來檢查檢查，這個賀禮有沒有什麼問題？」

青枝已經被秦方好搞怕了，尤其昨晚看見王妃了驚嚇，實在不想王妃再出什麼意外。

秦如霜知道秦方好現在不敢對手，於是道：「拿上來吧。」

長條形的盒子被青枝盛了上來，秦如霜打開盒子，取出一幅畫卷。

畫卷緩緩打開，赫然是一幅登高圖。

「這……秦方好是什麼意思？昨日陷害王妃您，今日又送副登高圖來，又要盼著您好了？」

秦如霜拿著畫卷的手一頓：「這是在嘲諷我呢。」

登高圖。

秦方好這是在告訴，以前爬得越高，昨日就摔得越重。

青枝聽完秦如霜的解釋，當下臉就是一黑。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奴婢這就去把那賤蹄子給來，讓王妃好好出氣！」

秦如霜笑著搖頭，「沒必要，既然別人好心好意送來一幅登高圖，那咱們也該好好回禮。」

青枝憤憤不平道：「憑什麼？這樣害王妃您，您還要給回什麼禮？依奴婢看，就應該把逐出王府，永遠不要再見！」

「你這妮子真是……秦如霜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好多年，一心一意全為自己著想的小丫頭，手了的頭。

「我說的還禮，可不是再送個什麼貴重的東西給。」

「那王妃是要幹什麼？」

「咱們下午去一趟宮裏，去看看貴妃娘娘。」

「哦，對了，」秦如霜又補充道，「昨日押解在柴房的管事和朱兒給我看好了。」

「王妃，要不要奴婢去……」青枝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作。

秦如霜看著青枝明明心純良，卻為了，裝作一副狠毒的樣子，心裏的不愉快也隨之而去了。

「這兩個人啊，不僅不能他們，還要給我好吃好喝的伺候好了。」

「王妃這又是為什麼？」

秦如霜但笑不語，這兩個人確實應該留好了，要是這兩個人走了，以後還怎麼用這兩個人對付秦方好呢？

主僕兩人一番準備妥當，青枝扶著秦如霜出門了。

走到外院的時候，正巧遇到謝洵回來。

秦如霜臉上沒有什麼表，示意青枝鬆開扶著自己的手。

他一步一步走到謝洵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大禮。

秦如霜往日是有些心高氣傲，從和謝洵親到現在，從來沒有向謝洵行過這樣規規矩矩的大禮，因為在心裏，夫妻本是同心，夫妻本是一，不需要行這些虛禮。

可現在一切已經不一樣了。

已經將謝洵當作了懷王，而不是自己的丈夫。

在這王府里風雲暗涌，要收拾那些辜負過的人，也不會給別人留任何一點把柄。

該行的禮，該注意的事，一言一行絕不會犯錯。

謝洵看著在他前規規矩矩行大禮的秦如霜，神有些恍惚。

在他的記憶里，秦如霜是高傲的，是不羈的，是風華絕代，瀟灑肆意的。

他何時見過秦如霜像現在這樣，規規矩矩的，對他神尊重無比，但是眼睛裏卻沒了往日的溫。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常常聽朝堂上的員，討論自己家的妻子如何如何敬重丈夫，如何如何以夫為天，讓他們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可是此時謝洵看著這樣的秦如霜，毫沒有覺得滿足，只覺得心裏劃過一不易為人察覺的失落。

他與本不該是這樣的，到底為什麼，就走到了今日這步田地？..

肩而過的時候，謝洵聞到秦如霜上悉的香味，只是和往日相比，這香味里又多了幾分冷冽，如同秦如霜本人一樣。

不管外頭是非如何，皇宮裏永遠都是一派和平的景象。

昨天晚上，謝洵已經派人去宮裏，稟報了貴妃秦方好有孕的事。

所以今日貴妃接待秦如霜的時候，比往日更加熱，這熱里還包含著一愧疚。

貴妃拉著秦如霜的手：「你是個好孩子，你委屈了。」

秦如霜對貴妃有怨恨嗎？

是沒有的。

就算有，也非常。

說到底，貴妃是謝洵的母親，自然希謝洵好，也希謝洵兒孫滿堂。

貴妃與母親好，對也另眼相待，而這種關懷，此刻卻了貴妃心裏愧疚的原因。

秦如霜回握住貴妃的手，語氣真摯：「母妃不要擔心了。王爺乃是人中龍，從前是我想不開，可是往後還有那麼些年，這樣的事總是避免不了的。」

貴妃嘆了一口氣，「你能想開就好，你看看我......"

貴妃連"本宮"的自稱都沒有用了，而是直接用了一個"我"字，也顯出其中的親近之意。

「你看看我，旁人都說我如何如何得寵，如何如何寵冠後宮，可是其中的辛酸又有誰知道呢？如今我已年過四旬，我唯一能仰仗的，只有洵兒這個兒子。」

「你也是一樣的，只要好好的生下這個嫡子，往後有福氣的日子還多著呢，何必和我家那個臭小子一般見識。」

貴妃的手一頓，「說起這個，昨日生辰宴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本宮怎麼聽說鬧得十分難看？」

貴妃是經歷過後宮裏爾虞我詐的人，秦如霜知道任何謊言在面前都瞞不過去，而且也沒必要瞞著。

於是將生辰宴當日的形，包括所猜測的，秦方好如何陷害，秦方好的母親如何從中推波助瀾，也包括昨夜自己如何不適，都一一與貴妃說了。

貴妃當下臉就冷了下來，「果然是上不得枱面的東西，有孕了不想著好好生下孩子，反倒弄這些有的沒有的，難道以為肚子裏生出的一個庶子，就能與你爭高下不，真是笑話！」

說起柳姨娘，貴妃更是臉沉得能滴下水，「還有那個姨娘，果然是母，都上不得枱面，敢在我兒正妃的生辰宴上胡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