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啊，」終於解決京城兵士的冬問題，皇帝鬆了一口氣，下了一連串旨意責罰兵部、戶部相關人等，「聽說京里在施粥，都哪些人家？」

大喜公公姓嚴，跟隨皇帝多年，最是忠心。

「陛下，聽說三公四侯四伯搭了棚子在一塊兒，已經施粥兩日。」

「要不，我們換了服出去看看？」

「那可不，不能讓陛下涉險。」

「屁話，朕每月都會出去幾次，你怎麼不說涉險？有護衛跟著，又不聲張，沒危險。大喜啊，你這膽子越來越小了。」

「是，老奴也是擔心陛下安危。」

「聽說，龐家小子跟那小子混一塊兒去了？」

在臨城，只要陛下想知道，什麼消息都能知道。

「他們跟永定侯府庶七房的在城郊施粥，兩日沒回城，倒是能吃苦。」

「嗯，」皇帝看著窗外，今日雪不算大，天也還不錯，「現在時辰還早，我們去城郊看看吧，那裡人，你就不用擔心危險了。」

「這……」誰說人就安全，陛下這是鐵了心要出宮？

大喜嘆氣，年紀大了，有些經不起嚇，若陛下安安穩穩地待在宮裡，他應該能活得長些。

皇帝有些理解大喜的擔憂，微微一笑：「個老東西，放心吧，朕很惜命的。若是出宮真的能引得某些人出手，未嘗不是好事。」

「陛下誒，可不能把自己當餌啊。」

「哈哈哈哈，大喜啊，你的膽子去哪兒了？走吧。」

兩人換了服，避開宮巡衛，只帶了兩名青龍衛，從東側保康門出了宮。

「以前，但凡天災，城總是人心惶惶，唉聲嘆氣的，自從朕直接過問京兆衙門事，至這臨城安穩了。」

「那是陛下下有方，治國有道。」

「嘶，不對啊，出了宮還這麼，那跟嚷嚷著讓人知道有什麼區別？我老爺好了，我們就是一般的商家。」

青龍衛小康小益牽來駿馬，幾人騎上，將披風兜帽戴好，往外城而去。

當今皇帝手裡有青龍、朱雀、玄武、白虎四衛，青龍暗地保護皇帝安全，以一敵十也不為過。最重要的是，個個面目普通，丟進人群就認不出來，絕對不會是那種英武不凡惹眼之輩。

而朱雀衛專司收集消息，在東華國各地設置消息點，定時彙集送到皇帝案頭。

玄武衛安了不探子進各級員、王侯府邸，實施監控之責，也許是廚房的僕婦，也許是看門的小廝，誰也說不清楚。

白虎監控軍中，在非常時期將皇帝的旨意送到軍中，以策安全。

而這四衛，也只到在位的皇帝手上，只認帝位。

所以，皇帝心裡明白，他出門完全沒問題，就是有小貓三兩隻，在他而言，真的是很願意看他們躁。

小康小益是健康的小麥，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說是行商的隨從，沒人會懷疑。

兩人並不壯實，時不時笑一笑，頗有幾分憨厚，除了垂眼間嚴重閃過的。

「老爺，外城這一片施粥點，是因為靠近災較重的玉和巷、自力巷、雲池巷，就這幾條巷子，就有好幾百人。」

「他們會施粥幾天？」

「原本施粥五日，現在改為七日。城郊報上來的消息，村民災不輕，很多資就傾向於城郊，村民不易，他們施粥緩解了京城資缺。」

「嗯，功勛世家爵祿，知道回報，還是有點良心。小康，到了施粥點你去領一碗粥，朕……我倒要看看這份善心究竟如何。」

「是，老爺。」

五城兵馬司協同京兆尹在施粥點設置了人手，車輛、馬匹必須緩行。

皇帝連連點頭：「前年擴了朱雀街，外城也擴寬了不，遇上什麼事果然便利許多。我想著，明年把城牆給加固，城地下暗渠讓工部也好好規整一下，可別再發生澇。」

「老爺子英明。」

「哈，」皇帝抬手點著大喜：「老爺子？嗯嗯，不錯，就老爺子，親民。」

小康領了一碗粥，遞給大喜，幾人離開了施粥點，皇帝大喜：「拿來我嘗嘗，看看這粥可能口？誰家的？」

大喜一手端粥，一手拉著馬韁：「老爺子，這可不能輕易口。」

「我東華百姓能口的，我怎麼不能口？都是我的子民，我得看看那些以善為名坐下的事是否對得住這個善字，拿來。」

大喜公公無奈，只得從懷裡掏出銀勺：「陛下恕罪，老奴先嘗。」

「你個……算了。」

看大戲咂著，皇帝好奇不已：「如何？」

「米不是今年的，但是也不超過三年，還算粘稠，有米香。」

皇帝點點頭：「不錯了。記得有一年鬧『黃大仙』，百姓樹皮草都吃，邊境戰事又吃，有一口發黃的陳米熬煮野菜那都是味。」

大喜看皇帝且行且說，趕讓小康把粥吃了，皇帝說完話回頭，只剩只空碗。

「你呀！」

大喜跟隨多年，那份忠心不容置疑，就是太過小心。

「那就快走吧，駕！」

四騎快速出城，很快消失了蹤跡，卻沒想到終是了行跡，就在大喜嘗粥後轉遞給小康的時候。

城施粥，只管早晨和中午，而城郊卻是三頓都管，也要施粥七日，村民們十分激，家裡有什麼可拿的蔬菜瓜果，在取粥的時候就會送來。

多次拒絕無果，十里八鄉人來人往，兩日就積攢了不農家菜蔬。

寶昕看見幾筐菜乾，很欣喜，讓管事去弄些帶皮五花來，混合菜乾一起紅燒了一大鍋，準備中午給村民加菜。

「好香。」龐維翀現在可不敢小看這些劣的菜乾，吃起來其實很味的。

秦恪拉著寶昕到一邊，將昌義先生整理的店鋪合作協議書給：「先看看，有什麼再補充。」

龐維翀探頭過來：「嘿，這麼多字？寧三估計認不了幾個吧？還不如你念給聽。」

寶昕被懷疑被嘲笑，很不高興：「中午燉菜，你別吃，反正有那麼幾樣小鹹菜也能下粥了。」

「誒誒，我不是嘲笑你的。你看，我做什麼事都認真，施粥也認真，我真的擔心你認不了多字，被秦二坑了可怎麼辦？」

秦恪冷了眉眼：「我就算坑你，也不會坑。」

寶昕昂著頭：「我相信阿哥哥。」

龐維翀拍拍額頭，得，枉做小人。

「請問，你們這裡還施粥嗎？」

外面傳來詢問聲，小康將馬拴到路邊樹上，皇帝正看著棚子前立著的龐大、秦二牌子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