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燭下，林婉月宛如九天的玄，可是張申不敢瞧上一眼。

“你何時與人換白紙？”林婉月出聲道。

“每晚子時在小人的菜園子。”

“昨晚可有人給你白紙”

“未曾，昨日只是將徐廚娘的白紙拿了出來。”

“白紙呢？”

張申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正是讓玄風注意到他的那隻荷包。玄風接了過來，將白紙拿了出來。

林婉月瞧了瞧，說道：“你先在這裡看著他。”說完就去了藥室。林婉月相信這張白紙上一定有什麼貓膩。

菜農和廚娘，這樣容易被人忽視的小角，太子的計劃還真是做的蔽啊。

林婉月取來藥劑，先是在白紙上塗了一番，然後在燭火上烘烤，不多時，字跡就顯現了。

“三日考題：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義。”林婉月眸子一，竟是多了幾分神采，原來是買賣考題啊，林婉月心中嘲弄，一國儲君，竟然是場上最大的蛀蟲。

將另一種藥劑塗在白紙上，片刻後字跡就消失了，恢復如常，林婉月將白紙疊好，回了凝馨苑。

“這白紙你今晚依舊給找你的人，若是他再讓你傳遞消息，天亮之前你要先給我。爲了保證你不會溜走，這是七日散，事完後，我自是給你解藥，否則你就會全潰爛而死。”

林婉月一揚手，一顆藥丸落了玄風的手裡，後者則是一個巧勁兒，將藥丸塞了張申的裡，一拍後背，整個都嚥了下去。

“小人一定按照夫人的吩咐做事，絕不敢有二心，絕不敢。”張申連忙磕頭，服都被汗水打溼了，玄風將張申的眼睛蒙上，將他帶了出去。

林婉月倚在人榻上，好看的細長柳眉有些微皺，此事必須告知赫連宸風，來個裡應外合纔好。

再者說，此次秋闈由他主持，萬一出了岔子，他難辭其咎不說，還得防止太子那裡有什麼謀。

再者秋闈大考關係到衆多考生的命運，若是試題泄，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依著皇帝的子，事不會鬧大，畢竟京都代表的是一國之表，出現泄題事件會讓臣民寒心的，說不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麼最好不要將事捅出，而是將證據呈現在皇帝的面前，讓太子失去聖心，林婉月思索著如何做，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日，林婉月吩咐玄風備好了馬車，帶著蓮心出了門，隨著熱鬧的人羣，來到東皇之都最大的製坊，蓮心高聲對駕車的車把式道：“王妃要和坊主商量新服的款式，沒有個把時辰完不了事兒，林叔你且去鬆乏鬆乏，未時三刻在這裡守候即可。”車把式應了一聲，駕著馬車走遠了。

過了半個時辰，製坊後院的小角門走出了兩個人，一個玉面公子並一個小書，上了早就等候在門口的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駛出了巷子。

輾轉換了三兩馬車，最後坐上一輛一般的馬車去了貢院，好像大多數進了貢院考生的家屬過來探看一樣。

馬車停在貢院牆角，並不見有人下來，稍後，一陣琴音嫋嫋，正是寧王妃林婉月在琴，一陣陣悠揚悅耳的琴音從馬車泄出，讓人心神爲之一寧。

此時赫連宸風正和吏部尚書羅宇商議秋闈大考結尾之事，悉的琴音想起，赫連宸風耳朵一。

一別許久，自打秋闈伊始，爲了避嫌，他就沒有回過王府。每到夜晚，理完事的他，總會站在院子的一角，著寧王府的方向，想象著林婉月在做什麼。

今日怎麼來到貢院琴了，難道發生什麼事了麼？

赫連宸風藉口休息，走到臨近琴音的院牆傍邊，靜靜的聽著琴音。

一首曲子結束，另一首曲子響起。

“王妃，您歇一會兒吧。”看著林婉月一直琴，手指尖都有些發紅了，心疼的說。看到王妃如此思念王爺，蓮心很開心，可是看到這麼不顧惜自己的，蓮心又很心疼。

林婉月沒有迴應，只是琴音不斷的從指間流淌而出，直到第四首曲子結束，林婉月將手指按在琴絃上久久不。

看到林婉月終於停了手，蓮心趕遞上被熱水泡好的帕子，將發紅的指尖包裹起來。

“回府。”林婉月聲音有些疲憊，不知道赫連宸風能不能聽出自己的意思，不能相見，又不能傳遞消息，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法子了。

此時赫連宸風站在牆下，腦海裡回想著林婉月彈奏的曲子。他不信林婉月閒來無事跑到貢院彈曲。一定是要告訴自己什麼。

赫連宸風確定記下了這幾首曲子，快步走進書房拿起筆，寫下林婉月彈奏的曲子。《明月調》、《謝春風》、《題林山》、《寒調》。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聯繫呢，赫連宸風突然瞳孔一，原來如此，這個小人果然聰慧，攥起紙張，片刻就一堆末從手掌中流出，被風一吹，就散了。

夜漸濃，起風了，徐廚娘打開門，見四周沒有人，悄悄將門關上。黑夜裡，一雙眼睛盯著廚娘離開的影，彷彿在看一隻獵。

徐廚娘心下奇怪，這幾日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心中不安，作勢抿了一下鬢角，猛一回頭，沒人。

奇怪，莫非是我太張了？總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鎮靜鎮靜，徐廚娘進了居所，關上門，正打算拿出火摺子點燈，突然肩膀被人一把按住，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上自己的脖頸。

不知爲什麼，徐廚娘心中竟是突然一鬆：該來的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