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請三姑娘嗎?」小桃好奇地問。
其實也不怪這麼問,畢竟常曦現在跟解語心走得最近,請無可厚非,再者解語心平易近人,對這三姑娘很有好。
東籬和羅嬤嬤對視一眼,看來跟小桃想得一樣。
常曦卻搖頭笑道,「別問了,先去準備吧,明兒客人自會來。」
東籬和小桃這才不再胡猜測,而是趕幹完手頭的事,好去歇息,反正明日答案自會揭曉。
至於羅嬤嬤卻是若有所思,看了眼常曦平靜的面容,這出手比想象中要快得多,這執行力有點可怕。
翌日,常曦洗漱后就先去秦氏的院子,雖然解語回來給秦氏侍疾,但也不好連人影都不,這說不過去,所以還是先選擇過來這裡打卡。
哪知,居然有人比還早,正是昨天才剛到的施碧池,只見正在說話逗秦氏笑,那手舞足蹈的樣子哪裡像個大家閨秀,就像此時說的故事裡香油的那隻老鼠,演得惟妙惟肖,看得出來演技不俗。
秦氏被逗得哈哈大笑,一旁的侍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忙拿拍子給按按眼角,接過按去那笑出來的淚水,這才指著施碧池道,「每年來住的那幾個月,我這笑聲就沒法停下來,這就是個屬猴的。」
「能讓解伯母開懷大笑,那是我的榮幸。」施碧池說完了故事,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解語正想說什麼,哪知一轉頭就發現常曦來了,忙笑著道,「快過來,用過早膳了沒有?」
常曦笑著上前,先給秦氏見禮,然後又跟施碧池笑著點頭打招呼,然後才跟解語道,「用過了早膳才來的,沒想到來遲了,沒聽到好故事,真真可惜。」然後故做那惋惜樣。
施碧池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常娘子你想聽,回頭我到你院子里做客時,單獨說給你聽,其實就是個笑話罷了,不值一提。」
「那敢好,先謝過施三姑娘了。」常曦笑瞇瞇地道,然後自然地轉頭看向秦氏,「夫人今日可覺得好些了?」
秦氏看們說得熱鬧,這才沒有開口,如今見秦氏關心的病,笑著說好多了,有們這些年輕人陪伴,焉有不好之理?
常曦就又問起解語秦氏早膳用了幾何,解語樂得有人關心自家母親,自然是詳細地訴說,然後又詢問起常曦秦氏往日的胃口,畢竟之前一直在夫家,對母親的狀況自然不能了如指掌,而且看得出來那些個侍也不及常曦仔細。
常曦自然是事無巨細都詳細說了,解語聽得也仔細。
施碧池一面跟秦氏說話,一面暗暗觀察常曦,然後默默地在心裡評估著。
直到早晨過半,常曦這才邀請施碧池過去做客,當然不了睡懶覺姍姍來遲的施碧英,然後又意思意思地邀請了解語。
解語卻是擺手道,「我剛回來還是多陪陪母親,回頭有時間了再聚。」
常曦一臉的惋惜,就連秦氏也讓兒過去玩耍,不用太顧忌,但解語還是拒絕了,看得出來的一門心思就在秦氏的上。
最後秦氏也不再勸說兒,而是吩咐人給常曦的小院多加兩道菜。
常曦這才親自帶著客人回去小院,一路上不得說說笑笑。
與施碧池挽著手走,看起來就像是相知相已久的姐妹,惟有施碧英卻是單獨走在自家姐姐的旁邊,冷眼看著這兩人打得火熱。
一回到小院,東籬和小桃就迎了出來,待看到今日的客人是施家姐妹之後,暗暗吃驚不已,不過到底是一等大丫鬟,兩人很快就整理好面容迎施家姐妹到屋裡坐。
哪知,施碧池卻是深吸了一口院中的氣息,「
可是種了桂花?」
常曦笑著點頭,「從夫人院子中挖來了兩株,就種在小花園裡,來,我引你去看看,這兩株花開得可好了,回頭把這桂花收集好曬乾,泡茶做糕點都使得,我就這個味兒。」
「我也,時常都要喝上兩盞桂花茶才做罷。」施碧池也笑著比劃一下。
然後兩人的笑容更燦爛了,一旁的施碧英暗暗撇了撇,假惺惺。
這兩株桂花確實生得極好,一旁還有倆使男僕在旁邊做籬笆,單獨把樹給圍起來。
「這是?」施碧池不解為何要這樣?
常曦解釋道,「想著給院子里再做個景,而且也不知道府里哪個院子養有觀賞用的錦,我怕它們過來把這桂花樹給糟蹋了。」
施碧池深以為然,「以前施府里也養有錦,它們把一院子的花草都給禍害了,後來母親一發狠,乾脆就將它們做菜了,」然後神地道,「還別說,這錦味道鮮,還真不錯,哪天它們再來禍禍這花花草草的,常娘子不妨將它們給燉了。」
常曦一聽,眼睛一亮,「這敢好,反正吃了也就沒證據了。」
施碧池大笑出聲,「千萬別,我這就是個餿主意,說笑即可。」
常曦卻是一本正經地道,「我怎麼覺得作強的,到時候我燉好了,喚你來一起分。」
施碧池一聽,眼睛立即亮晶晶的,湊近常曦耳邊道,「這來的東西可比買來的要香得多。」
「是啊。」常曦意味深長地笑著附和。
施碧池眨眨眼,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樣子。
「我就不這個味。」施碧英還帶著幾分孩之氣的聲音一響,讓旁邊的兩的笑容一窒。
施碧英睜大圓眼挑釁道,「怎麼,我就不能說真話了?」
「當然可以,任何人都有表達自己的權利。」常曦最先回神,對於這個拆臺的小姑娘並無偏見,相反,這會兒倒還有幾分喜歡這小姑娘了。
施碧英討了個沒趣,這才閉上不再言語。
施碧池一臉歉意地跟常曦低聲道,「我這妹妹一向說話都這樣,你千萬別跟計較,我說了多回,也就改過了一會兒,隨後就又忘了。」說完,一臉苦惱的樣子。
常曦卻不以為意,「小姑娘家家這樣也不壞,這世道說真話的人,這也不失可之。」
施碧池點點頭,「好在你是豁達的子,換小家子氣的人,肯定要計較半天,到時候為難的還是我,誰我是姐姐呢。」
常曦一臉同地拍拍的手,一副知道是好姐姐的模樣。
施碧英微垂頭,似沒有聽到這些閑話。
賞了桂花樹,三人這才移步回到屋子裡,此時屋裡的冰盆散發出涼氣,一掃進來前的熱氣,讓人覺都清爽了許多。
東籬端出了幾樣夏日涼點心上來,「常娘子,現在開膳還是遲點?」
「先吃點東西開開胃,再用正餐也不遲。」
東籬點點頭,然後向施家姐妹行了禮,規矩地退了下去。
施碧英還有些孩子屬,看到桌上居然有冰鎮糖葫蘆,那紅紅的還有甜氣縈繞,讓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氣,一副想吃的樣子。
常曦一眼看穿的想法,手拿了一串遞給,「之前在街上見有人大夏天賣這個,我嘗了下覺得好,這才吩咐府里的廚娘復刻了一份出來,施四姑娘嘗嘗,酸甜的味道很開胃的。」
施碧英沒有接,而是轉頭看向施碧池這個姐姐。
施碧池皺了下眉,「既然想吃,那便接吧,這可是常娘子的好意。」
施碧英這才接過
常曦手中的冰鎮糖葫蘆,低聲地謝了謝后,就迫不及待地嘗了起來。
「我這妹妹就是個小饞貓。」施碧池一臉無奈地為自家妹妹開,「母親還怕再吃下去會胖得難看,最近都不讓多吃,這小人才把主意打到我的上,想著到時候母親問起來,責任就能推到我的上。」
常曦笑著聽施碧池抱怨,眼角卻瞄到施碧英一直只顧著食,對施碧池的話充耳不聞,彷彿沒聽到一樣。
這對姐妹花還真有意思。
這一桌夏日餐前涼點,施碧池只是淺嘗了幾樣就不再吃了,惟有施碧英吃得歡,甚至看常曦的目也不再那麼凌厲。
「好了,你再吃就要鬧肚子疼了。」施碧池不讓妹妹再吃。
施碧英只能很惋惜地放下剛拿起來的冰鎮糖葫蘆,顯然很聽施碧池的話。
常曦也不勸食,而是吩咐東籬和小桃上午膳。
吃午膳時,施氏姐妹都沒有那麼多話說了,看得出來施家的家教頗嚴,至食不語這一條是基本做到了。
常曦也沒再故意說什麼引施碧池說話,反正該試探的都試探完了,自然心中已有答案,只不過待另一當事人證實即可。
午膳過後沒有多久,施氏姐妹很適時地提出告辭,畢竟不能打擾了主人家午休,這是禮節問題。
施碧池更是再一次強調,過兩天回請常曦,請到時候一定要賞臉臨。
常曦笑著點點頭,一副沒有懷疑的樣子。
施碧池這才拉著妹妹由解府的丫鬟領路回客院了。
「我覺得這人不壞,若大姐姐地下有知,肯定也不會怪佔去姐夫。」施碧英小聲地道。
「一頓飯就將你收買了?」施碧池冷哼,「況且大姐姐在時,你才出生沒多久,知道什麼,就敢大言不慚地說這樣的話?」
低頭看向同樣是庶出的妹妹,眼裡深寒不見底。
施碧英沒有再吭聲,知道自己說不過三姐姐。
母親對於解府給大姐夫解晉典妻一事,是頗為惱火的,覺得解家這樣置死去的大姐姐於何地?
當然母親把大姐夫另娶過兩房妻室的事給忽略掉了,當初就不同意大姐夫另娶,但父親出於利益的考量同意了,母親只好咬牙點頭,心裡對解家開始有了不滿。
所以解家遣回蕉杏,母親只是打了二十板子,三姐姐再一求,母親就順勢就坡下驢,赦免了蕉杏。
不過母親還是沒有遣人到解家來解釋這件事,父親知道后,大罵了母親一頓,母親這才急派們到解府來,一來聯絡彼此,二來是解釋蕉杏之事,盡量不讓解家心存芥。
不過,一向不管后宅之事的父親是怎麼知道蕉杏被解家趕回去的?
暗暗抬頭看了看三姐姐的側臉,默默地打了個冷。..
常曦這邊送走了施家姐妹,這才讓小桃把那倆使男僕喚進來。
坐在靠窗的羅漢床前,照進來,正好於明暗之中,「怎麼樣?可認出了?」
那稍年輕的男僕上前一步,很肯定地回道,「小的那天聽到馬車裡姑娘的聲音,就是今日那位年紀大點的姑娘,的聲音很有特點……」
「是不是骨頭都了?」常曦笑問。
那稍年輕的男僕曬黑的皮瞬間紅,好在不大看得出來,確實第一次只聽聲音沒見到人,他就不止一次幻想過這聲音的主人該是怎樣的人間絕尤,為此做了好幾個恥不敢向人言的夢。
這次,他圓夢了,但也失了。
這聲音的主人長相併不是絕尤,相反,平凡得毫無特,白瞎了那麼一副勾魂攝魄的
聲音。
常曦沒有去看那男僕的失之,而是吩咐小桃賞了這倆使男僕,然後才讓羅嬤嬤將人領出後院。
而坐在原地,一直沒有位置。
這下子,終於確定了這背後搞事的人就是這施碧池,至於背後還有沒有人,不敢直接說沒有,但很肯定,施碧池不是個人控制的角,相反,自己本就是個狠角。
至於施碧池為什麼要針對?
答案其實已經呼之出了,還是因為男人這狗屁倒灶的理由。
從一開始踏進解府開始,這個謀就已啟了。
只要誰接近解晉,那誰就是施碧池的敵人,這人對於解晉這前大姐夫應該有著偏執而瘋狂的,不然是不會讓人持之以恆的做這樣一件有損德的事。
想想,那個時候施碧池才多大?
一個比施碧英年紀還小的小孩就開始籌謀一切,暗暗編織一張這麼大的關係網,是想想都要佩服不已。
有些謀家真是天生的,並且還非常善於偽裝。
對於這樣的施碧池,該怎麼對付?
微瞇眼,手輕敲著桌面,陷了沉思。
是毀了?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