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救人

衛戟趕到石堆的時候，那一場同狼和殺手的廝殺已經結束了。

狼群幾乎被全部剿滅，只留下一地腥。

了傷的士兵留下來清理戰場，還有一個年輕的校尉正在清點糧車上的糧食。

衛戟從一地鮮里穿行而過，一路往石堆行去，年輕校尉跟上來，迅速稟報。

「將軍，事發時狼群突然襲擊，兇狠異常，士兵們本就應接不暇，後來夫人的馬車被車夫帶離，失去蹤跡，柳副將就立即命大部分士兵前去追尋馬車。」

年輕校尉下滿心的火氣：「故而此剩餘的士兵減，架著馬車的那幾名士兵突然趁駕車竄逃，往另一邊的荒草地里逃跑。」

衛戟簡單掃了一眼，立即便明白過來。

此往後退是石堆，可以藏匿殺手，伺機劫走馬車。

而狼群圍堵的此，正好有一條鄉道，通往附近的鄉村。

前行不過十數里，就是鄴州附近最大的兩村落，馬車若是迅速鑽村落里，改頭換面，甩開追兵，那就再也難尋蹤跡。

衛戟面容冷肅：「王二勇呢？」

年輕校尉臉上的憤怒清晰浮現上來。

「那叛徒跟著竄逃的馬車一起失蹤了。」

衛戟方才一眼看過去，就見道上停了四輛馬車，那些幕後的賊匪太過小看衛家軍，也太過高看自己。

七輛馬車不過跑了三糧，剩下四輛都被扣在了原地，若非大批人手都去搜尋夫人，恐怕這些馬車一個都跑不了。

衛戟面沉如水，他冷冷道：「抓活的。」

活著抓回來，才能讓他生不如死。

年輕校尉一躬，迅速退了下去。

衛戟往前騎行，很快就看到等在原地，滿是的馮放。

馮放左臂和右都了傷，邊是兩個著囚犯的士兵。

看到衛戟，馮放面更白，他單膝跪地，低頭認錯。

「將軍，屬下知錯，願意領罰。」

衛戟道：「先救夫人。」

馮放沒起，他跪著說：「將軍，夫人失蹤已經過去一個時辰，方向是往南麓山而去，方才屬下拷問這兩個殺手，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此放冷箭，其餘一無所知。」

馮放又氣又憤，說著話一口氣沒過來，當即噴了一口。

衛戟面依舊冷峻，他道：「你帶他們回去，同濟業一起審問。」

李濟業在刑訊審問上很有一手，還沒人能在他手上撐過兩日。

衛戟本就不思考，他道：「立即讓濟業安排人搜索王二勇在永倉的住以及在鄴州的住宅，控制住與他有關的所有人事，等尋到夫人，我自會置。」

衛戟說完，本不等馮放反應，就要縱馬往南麓山行去，但此刻前方道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有另一批人往此趕來。

眨眼之間，來人近在咫尺。

是駐守永倉的糧道郎將孫天朔。

孫天朔一大把年紀了，頭髮鬍子都已經花白，他左手握著長槍，右手卻空空，什麼都沒有。

老將軍鐵青著一張臉，能看出十分憤怒，但在這憤怒之下，也有說不出的愧疚和懊惱。

若非他疏忽，夫人一介弱質流又怎會遭遇不測。

那些士兵也都因他盲目自大而傷。

想到這裏，孫天朔的面更難看了。

他縱馬來到衛戟面前，開口就說：「將軍，是末將無能。」

他是跟隨衛蒼出生死的老將軍了，平日裏見到衛戟，總是自持老臣的面和尊榮，對衛戟了幾分敬畏之心。

在他看來，衛戟無論多厲害，不過是個頭小子，哪裏能跟他們這些老將比。

加之衛蒼一直對他客氣有禮，總是談笑熱絡，他就把這當自己應得的。這鄴州城已經太平兩載，太平日子過久了，他就不記得以前的危急了。

但此刻，他終於要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價。

手底下親自提拔上來的都司是潛伏一年有餘的叛徒，這如何能讓他繼續在永倉舒舒服服過日子？

衛戟沒有同他寒暄，但話里話外竟然還很客氣。

衛戟道：「孫叔，你是老將，怎可如此折煞晚輩。」

衛戟調轉馬頭，看都沒看他一眼：「孫叔，晚輩事忙，就不寒暄了。」

他說完，低低「駕」了一聲，縱馬往前疾馳而去。

看著那一隊年輕的青衫軍在他面前平治而去，孫天朔呆愣在那裏良久，才低低嘆了口氣。

他現在知道錯了。

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衛戟順著柳朝暉留下的蹤跡往前追去，一路毫不停，馬兒如同一道流星，在林中一閃而過。

此時此刻，衛戟腦中一片空白，再無那些幽深暗的詭計，再無那些勾心鬥角的暗涌。

他此刻所想，唯有謝知筠。

他一定要找到，一定要平平安安把帶回家。

衛戟面冷靜，馬蹄不停，直奔深山而去。

不過兩刻，他就尋到了山腳下的柳朝暉。

柳朝暉皺著一雙秀氣的眉，臉比了傷的馮放還難看，他焦躁地在一棵松柏前踱步，邊的幾名士兵也有些焦急。

聽到馬蹄聲，柳朝暉眼睛一亮，他迅速上了前來，同停下馬的衛戟行禮。

柳朝暉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道：「將軍，賊匪在此地抹去了蹤跡，不知馬車去了何，屬下已經把所有士兵都放了出去，讓他們朝可能的方向搜尋。」

衛戟點頭，他翻下馬，快步來到了松柏前。

松柏前有一車轍痕跡，很淺，本來用冬日積累的落葉覆蓋，但柳朝暉細心，全部掃開看到了底下的印記。

印記很新鮮，一看便是剛留不久。

此刻，衛戟異常的冷靜。

他沒有像尋常的年輕男兒那樣暴跳如雷，也沒有驚慌失措，慌張失神，他冷靜得彷彿即將上陣殺敵，渾上下除了冷意，讓人不到其他的緒。

衛戟的面也同平日似乎沒什麼不同。

但柳朝暉卻心下膽寒。

他跟衛戟一起長大，此刻從他冷峻的面容下，看到了厚重冰層下的波濤洶湧。

衛戟彎下腰，了那車轍印，冷冷開口：「夫人應當還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