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禮

衛寧淑幾乎是懇求般的，把所有的希都在了謝知筠的上。

兩個人明明沒說過幾次話，彼此之間一點都不悉，但對謝知筠就是有種莫名的信任。

這種信任，讓艱難走出這一步。

謝知筠有些好奇，沒有去回應衛寧淑的懇求，只是問：「你為何會如此信任我？」

衛寧淑眼中的淚掛在眼底，落不落，哀婉至極。

努力吞下眼淚，吞下自己的驚慌失措，然後才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復緒。

「我同長嫂並不悉，但我知道，只有長嫂是父親親自選的，」衛寧淑同謝知筠道，「其實二嫂、三嫂只是定了人家，至於到底娶哪個姑娘，都是母親定奪，只有長嫂，是父親千挑萬選之後，親自往謝氏送的名帖。」

衛戟的名帖是衛蒼親自送來謝家的，這個謝知筠是知的，但不知只有這個長媳是衛蒼親自選的。

謝知筠有些愣神，就聽到衛寧淑低聲道：「長嫂，你不知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從小到大，我所見他做的決定，沒有一件是錯的。」

「衛氏能有今日，能有這滿門榮華，全靠父親慧眼獨，也全賴父兄們浴戰，不畏危險。」

謝知筠第一次聽到衛寧淑說這麼多話，說起父兄的時候，語氣里有著濃濃的自豪和驕傲，那是最親的親人，那是生命里的神明。

「我對長嫂的信任沒有任何其他原因，只因你是父親親自選的，就這麼簡單。」

謝知筠長長呼出一口氣。

從崔季病後，謝知筠便開始接手衛氏的家事，後來又經歷永倉的事，逐漸意識到，作為衛氏的長媳分量有多重。

而這種意識，在此刻聽到衛寧淑的話后，終於清清楚楚浮現在腦海里。

從不覺得自己可以傲然天下然，比天底下所有的未婚娘子都優秀，但可以肯定，在瑯嬛，在鄴州，一定是最好的那一個。

但不知道的是，衛氏上下對如此的認可。

這種認可，讓謝知筠覺得心中溫暖，暖流流淌在四肢百骸，讓心都舒展起來。

「這個理由很簡單，但我接了。」謝知筠對衛寧淑如此說道，甚至手拍了拍的後背，讓慢慢勻氣。

這一次，衛寧淑終於不再一問一答，仰起頭，看著眼前麗得不可方的子，終於開了口。

「長嫂，父親認可你，母親便認可你，母親其實跟你有些像，我不知要如何說，但母親對我們都是一樣的。」

衛寧淑幾乎算是跟著崔季長大的，母兩個相伴十幾年，如何還不能了解。

「我這人笨，不會說話，母親總覺得虧欠我，總想給我最好的，但有時候，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想嫁人，不想面對陌生的人家，陌生的丈夫，不想去努力經營另一段關係，」衛寧淑打了個寒，「一想到這裏，我就滿心恐懼。」

衛寧淑已經二十了，只比衛戟小兩歲，即便因為戰而晚婚的北越，二十不婚也有些晚了。

之前崔季跟謝知筠說過一次衛寧淑的事，不過只說到一半就被打斷，謝知筠也不知崔季是什麼態度。

想了想，問：「母親已經開始幫你尋人家了？」

衛寧淑搖搖頭，道：「未曾，只是曾同我說過，總得找個人家的。」

謝知筠便明白了，是未雨綢繆，怕到時尋好了人家再拒絕不好收場，還不如一開始就斷了念想。

抬起眼眸，認真看向衛寧淑的眼睛。

衛寧淑眼睫一，下意識就想躲到一旁，不讓對方直視自己的眼底深。

不過片刻，兩人的視線一既分。

但這也足夠了。

謝知筠道：「你已經堅定自己的心，以後都只想留在衛氏？」

衛寧淑心中一。

這一次卻沒有猶豫，直截了當點頭：「是。」

謝知筠深深看一眼，這才道：「好，我會同母親商議，但不能肯定答覆你結果。」

衛氏到底是什麼章程，衛蒼和崔季想要如何安排衛寧淑，甚至還有的生母黎夫人想要兒有什麼前程，那都是長輩的事。

但作為長嫂，謝知筠卻可以幫衛寧淑說兩句話。

衛寧淑幾乎都要喜極而泣。

下意識握住謝知筠的手，眼中又湧上淚。

「多謝長嫂，多謝長嫂。」幾乎有些語無倫次。

謝知筠是第一次看到那麼高興，那麼激，那張平凡的臉上，難得洋溢起人心魄的華。

「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

謝知筠安幾句，便同各自分開，各回各家了。

待回了春華庭，剛一踏進廳堂，就看到衛戟坐在廳堂的主位上，正慢條斯理拭手裏的長劍。

挑了挑眉，上前笑著道：「小公爺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衛戟手中不停，抬頭看了一眼，淺淺勾起角。

他聲音低沉，帶著早春醉人的暖意，輕輕淺淺朝謝知筠襲來。

「自然是想念夫人了。」

衛戟放下手裏的長劍，起朝謝知筠走來，每一步都走得堅定。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們半日不見，怎麼也有一秋了。」

那聲音好似氤氳著江南煙雨，綿綿灑落在謝知筠的心田。

輕輕咬了一下舌尖，強撐著不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後退，整個人卻不自覺往後仰了仰腰。

「小公爺算錯了，看來九章算學得不好。」

謝知筠強自鎮定：「一日是三秋，那半日便是一個半秋。」

衛戟在面前停下，低低悶笑出聲。

「夫人吶，」衛戟突兀地誇讚，「夫人有時古板得可。」

這聽起來明明不是好話，但謝知筠就是莫名紅了臉頰。

心裏很煩自己這不就臉紅的病，可這是娘胎里便帶來的，從來也改不掉。

謝知筠抿了抿有些乾的，仰著頭看他。

「站在這裏作甚，該用晚食了。」

謝知筠說罷，轉便要走，可卻在這時被一雙結實有力的大手握住了纖細的手腕。

「夫人，晚飯不急，不如夫人先看看我給夫人帶回的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