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涼薄的脣,微微上揚,有一點點的弧度,似嘲諷,他說:“怎麼?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沒有。”沈云溪沉下角,淡冷的說道:“只是不想自己太累,有的紛爭能避則避。”
在這皇宮,本是妃嬪爭寵費勁心思,爭奇鬥豔的地方,並非這王妃會參與的。只是今日,在後花園與蘇憐蓉有那不愉快的一幕,明顯的,對是含了敵意的,難保不會抓住機會對落井下石。
輕塵微轉過頭,深目看著沈云溪的側臉,流出的那一愁緒,在這喧鬧的殿中竟顯得越發的濃郁。
他抿了抿脣,眸晃,卻沒有再開口。
“瑞王妃,你獻給皇太后的禮呢?怎麼還不拿出來,現在可就差你了。”突的,殿中響起蘇憐蓉的聲音。
的,帶了低低的笑意。似嘲諷,似挑釁。
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全殿的人皆循著蘇憐蓉的目向沈云溪這邊看來,連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太后都不例外。
沈云溪暗自冷笑,果然,不會錯失這‘良機’了。
見沈云溪不語,仍微垂了眸,蘇憐蓉角的弧度越發的往前揚起,道:“瑞王妃今日第一次進宮,不會這般失禮得什麼禮都沒備吧?”
殿中端坐的妃嬪們聽見蘇憐蓉的話,有些不冷笑著竊竊私語,似乎不得看沈云溪的笑話兒呢。
距離蘇憐蓉較近的一位嬪妃,掩面低低笑了一聲,然後擡頭對蘇憐蓉說道:“蘇姐姐,你這話可說得有些不對了,瑞王妃可是生在大戶人家,又豈會不知道賀壽是要送禮這層道理的。這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了去。”
這話,明著是在怪責蘇憐蓉說錯了話,但實際是在諷刺沈云溪,尤其那一句‘大戶人家’可是咬得極重的,只怕這在場的人沒人能聽不出話外之意。
“是是是,曹姐姐說得極是。你看我,都把這層理兒忘記了。”蘇憐蓉似甚是頓悟的模樣,然後又對沈云溪道:“瑞王妃,你不會怪我心直口快吧?!”
沈云溪轉頭看向輕塵,見他姿態優雅,神悠哉的品茗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淺淺一笑,然後擡頭應道:“蘇婕妤都自說糊塗了,我若再與你計較豈不又要說我小氣了?”
這話惹得蘇憐蓉又是一番好氣,可是礙於皇上皇太后在場不便發作,只得咬牙瞪著沈云溪以泄氣憤。
沈云溪對此不甚在意,只脣角彎彎,然後站起來,對端坐在高座上的皇太后施了施禮,道:“稟皇太后,臣妾今日進宮的確沒有備壽禮。”
此話一出,令在場的人不唏噓一片,沈云溪淡淡掃了一眼殿中,而後繼續說道:“但是,臣妾並非有意而爲之,而是想著在這宮中皇太后又有什麼貴重稀奇玩意兒沒有見過,所以便別出新裁的爲皇太后準備了另外的賀禮,希皇太后您看了之後能喜歡。”
此話一出,皇太后先是一怔,隨後臉竟變得和起來,微笑著道:“那不知瑞王妃爲本宮準備了什麼樣的賀禮呢?”
沈云溪低眉淺笑,還未來得及開口,蘇憐蓉很似欣喜的話語自那邊響起,但很是自以爲是:“早就聽聞宮外的人傳言說瑞王妃不但有傾城傾貌,而且琴棋書畫無一不,但更讓人驚歎的還應當屬那一曲《驚鴻鼓舞》了,此刻聽了瑞王妃這一番話,瑞王妃莫不是要舞上這一曲《驚鴻鼓舞》了?”
“蘇妹妹,這傳言我怎麼沒聽說?”蘇憐蓉旁一嬪妃微蹙著眉頭,問道,倒有些心直口快。
蘇憐蓉轉過頭,笑說道:“玉姐姐,如此佳話你都沒聽說,那便是你久居深閨孤陋寡聞了,看來你得多在殿外多走走了。”
這玉貴嬪聽了蘇憐蓉的話,自是有些氣憤的,但倒也是位沉穩的人,只冷睨了一眼後便不再多言,靜坐在位置上。
蘇憐蓉傲的轉回頭,得意之溢於言表。
皇太后聽了蘇憐蓉那一席話,頓時喜上眉梢,但見沈云溪仍舊站在桌前,微擰眉頭,說道:“瑞王妃,莫不是蘇婕妤猜錯了?”
語中的失之很是明顯,想來是將蘇憐蓉那一番話當真的了。
只是,不知道的是這蘇憐蓉本就沒有存好心,那一席宮外傳言不過是自己胡編造罷了。
在這皇宮之,皇太后最喜這一曲《驚鴻鼓舞》是人人都知曉的事,蘇憐蓉也自在這些人之中。此前,曾有較長一段時間,因皇太后的這喜好,宮中妃嬪好似著了魔一般的舞這一曲,只是,沒幾人舞出來能得了眼,可見這《驚鴻鼓舞》並非其他簡易曲舞那般好學了。
其實,也的確如此。沒有天賦,毅力者當真是舞不好此舞的。當然,若是有能者,那定是一舞驚人了,反之則貽笑大方了。
那端,蕭逸寒有些擔心的看向沈云溪,他雖與沈云溪相識甚短,但至知曉並不像蘇憐蓉口中所說的那般耀眼。
此前的兩次見面,都深危險之中,想著二孃那僞善的面目,不用想也能知道以前在沈府裡過得並不安寧,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會有閒時去練這至得耗五六年景的《驚鴻鼓舞》了。
而,現在皇太后開了口,說了話,若是沈云溪拒絕了,怕是要惹得皇太后好一番不高興了,這當真是讓騎虎難下了。
蕭逸寒轉眸看向蘇憐蓉,見洋洋自得的模樣,想來對方纔後花園那一幕仍舊不能忘懷了,此前不計較,不過是爲了在這後面找機會更好的打擊沈云溪。
這一招,當真是有些毒辣的。看著靜站在桌前,沉默不語的沈云溪,蕭逸寒著茶杯的指關節浮出些許的蒼白之。
但是,沈云溪的這般局面雖是騎虎難下,但也並非無路可退。蕭逸寒便轉眸看向輕塵,然而卻見他只微低著頭把玩兒著桌前的茶杯,一副置事外,完全沒有出言幫襯之意的模樣。
見此,蕭逸寒不有些氣惱,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剛纔在後花園中,不是一副親無間的樣子嗎?現在這又是鬧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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