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裏，男子背對著，瓷白如玉的手著帕子浸水中，撈起擰幹後，遞給，“先理前肩的傷，弄好了喚我。”

說罷，他轉掀開竹簾，進了裏間。

素嬈收回視線，沉默著去揭肩頭的裳。

此時鮮與皮早已黏連在一起，要將二者分離，無異於要連皮帶撕扯下來，眸閉，纖長的脖頸汗珠布，隨著被撕離，汗水與水混合在一起，疼痛如放電般迅速流竄至四肢百骸……

令頭皮發，渾粟！

咬牙關沒有發出毫聲響，著帕子就開始清理傷口附近的跡。

待撒好傷藥後，素嬈單手攥前裳，微微側背對著裏間，“公子，我好了。”

話音落。

背後有人掀簾而出，卷簾晃，流蘇擊打在一起發出細碎的聲響，那人步履輕緩，蘊著獨特的節奏和規律，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心尖上，令心髒微微收，整個人不自覺的張起來。

“別怕，我盡量作輕些。”

潤而的帕子隨著這聲音一道落在肩後，幾乎瞬間，渾汗直豎，子劇烈一！

這反應別說是，就連言韞都嚇了一跳，作僵在當場。

須臾，他輕歎口氣，“早知如此，你就該珍重自。”

話是這般說著，但他手下的作更輕了幾分，他以為是傷口太疼所致，實際上素嬈自己清楚，這不過是不適應這樣親的接，條件反導致的排斥反應。

深吸口氣，盡量放子。

不得不說，孤男寡同一室，又是香肩半，衫不整，這樣的環境很難讓人覺得輕鬆，為避免尷尬，素嬈隨意起了個話題：“公子可知道有什麽武功能讓人一雙手如刀刃般鋒利，摧金斷玉？”

“玄門的擒鷹爪，北地的殘骨手，一指殤，雁門呂家推雲拳，這些武學專研手上功夫，都能做到這點。”

短暫的思忖後，言韞給出了答案，“不過……”

“不過什麽？”

“你要是想問肩上的傷，從傷口形態和撕裂程度看，更像是殘骨手所為，江湖有傳聞說他早年遭仇家追殺，死無全，如今看來，多半兒是謠言誤人，就是不知一代武林宗師怎麽會甘願人驅使……”

他難得說了許多話。

素嬈心裏捉著這件事，一度將肩上的傷拋於腦後，等回過神來，傷口已經理妥當。

竹宴拿來的藥效果極好，撒上之後很快就止住了。

將裳重新合攏，故作鎮定的道：“我聽宋岱巖稱呼他‘韓先生’。”

“姓韓？那就沒錯了，殘骨手韓生之名威震武林多年，相信至今仍有人記得。”

言韞將帕子丟進水盆裏，對道：“你先去將上換下來再說。”

“好。”

素嬈起轉去了屏風後，單手換本就麻煩，偏這竹宴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套甚為華繁瑣的，鼓搗許久。

言韞靜坐在桌邊，聽著裏麵換之餘不時傳出的低咒聲淺勾薄，“怎麽還有一層”“壞了，掉一帶子”“該死”……

子虛乏的聲音伴著幾分不耐。

這是他們相識以來難得一見的奇景，過往或是低眉淺笑，或是鎮定自持，總戴著人看不的假麵。

唯有此刻，真實又令人哭笑不得。

“終於換好了。”

素嬈拿著換下來的裳走出。

淡明燭映人，穿著一襲水碧長，青披散在肩，薄紗微籠，腰係玉鏈，其上鑲嵌著上好的珍珠，襯得腰肢似弱柳般，盈盈一握。

碧最為挑人，可穿在上，如披著那湖泊水，朦朧綽約難言清麗絕。

言韞眼底掠過抹驚豔，稍縱即逝，對外吩咐道：“竹宴，將這些東西拿出去理掉。”

竹宴推門而，依言將等取走。

隨後素嬈又掀開窗戶，任由夜風灌吹散腥味，這忙碌的一夜才稍稍得了息的機會，素嬈後知後覺的問道：“對了，這是哪兒！”

“金宅。”

言韞答完，迎上的視線，不知從哪兒取出兩張人皮麵，淡聲道：“記住，從此刻起，我就是這宅子的主人，姓金名絮，字元珠，雲州漢府人，家中世代經商，此次來上林郡為著一樁生意，順便拜訪宋家，賀其大喜。”

“那另外一張……”

素嬈遲疑問道：“給我的？”

“是，你的份是漢府頭牌花魁茶煙，隨我來此遊玩，隻要記住彼此份，其他的都不重要。”

“呢？”

“此地識茶煙的人不多，你隨意就好。”

“那真正的金公子和茶煙呢？”

又問。

言韞頓了下，答道：“他們在城外一地方，同慕天風和棲遲一道，等此間事了，我帶你去見他們。”

“你說去宋家賀喜，什麽喜事？”

“宋岱巖一個族弟新婚，要在府中辦酒宴。”

說起這個郡守，素嬈突然想起一事，“對了，慕天風說宋岱巖手裏還有個賬冊，好像很重要，如果我們借著這個機會進宋家，可以順便找找！”

這兩人的份很合適，經過這一夜的變故，宋岱巖勢必會加強府中戒備，再加上一個殘骨手，很難悄無聲息的把東西找出來。

可要辦喜宴的話。

宴會上人多眼雜，總能找到下手的時機。

“你原本是打算去宋府做什麽？”

從眼下這些線索推斷，冒充金家公子最大的便利就是能明正大的進宋宅，顯然他有這方麵的考慮。

言韞凝視著，好半響，淡淡答道：“和你想的一樣。”

“你知道這個消息？”

素嬈訝然。

“不知。”

言韞輕輕搖頭，“宋岱巖開設私礦所得，按照慕天風的說法，背後似乎還與盛京那邊有關，此人做事縝，我想著他會給自己留些後路。”

“最後一個問題。”

素嬈遲疑了片刻，試探的看著言韞，“茶煙和金絮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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