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省城,已經快九點半了,周孝正直接帶著妻子在大道上等軍區的車路過,通常他們穿著軍裝,在路旁等待,路過的軍車會自停下來。等了好一會,才見到一輛軍卡車停下,車上的駕駛兵急忙下車敬禮,“首長好,你們這是軍區嗎?快上車吧。”
周孝正回禮後,倆人跟著他上了車子,“同志,你這是回炊事班還是哪裡?”
“首長,我回軍/需/卸載資,你們要是回炊事班,我送你們過去。”小戰士笑著說道。
周孝正聽了正高興,哪裡需要回炊事班,“不用去炊事班,你認識趙傳不?帶我們自己去找他就行。”
“好嘞,我剛好去那,真是巧了,你要是晚了半個小時,我都走了。”
車子開得飛快,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地,周孝正出示自己的證件發行後,小戰士帶著他們去了辦公室,“首長,我就不進去了,長就在裡面。”
周孝正和林麗珊向他敬禮致謝後,他推開了半閉合的房門。
只見多年未見的兄弟趙傳坐在辦公桌後,正低頭喝著茶。
趙傳聽到房門靜,皺皺眉擡頭一看,頓時整個人愣住了。他的子微微抖著,端著熱茶的手慢慢垂下,杯子裡的熱茶傾斜流子上燙的讓他一個激靈。
他顧不得被燙疼的大,衝到門口,跳到周孝正上抱著他,又哭又笑,“正哥,正哥,你真活著。你真回來了?”這麼大的靜,引得經過的人都往這看,隔壁辦公室同事也全部出來看看發生什麼事?
周孝正連忙推著他進去,關上門,“你這是撒貓尿呢?快去換條子。哎呦,兄弟,你行行好。我上都溼了。”
趙傳上前抱著周孝正,頭抵在他的肩頭,發泄般地狠狠地用臉在上頭蹭了幾下,使勁往拍他幾下,放開他哈哈大笑:“是熱乎乎的,還真活著。這幾天京城那幾個傢伙打電話過來說你活著。電話信號又不好,咔呲咔呲的。我剛想過幾天去京城看看是人是鬼。沒想到親眼看到了。正哥,兄弟年年燒了好多紙給你,算白燒了。”
周孝正踢了他一腳,這傢伙就是沒正行。他了軍大往妻子靠背後隨手一扔,打趣道:“看看,全是你的鼻涕。你說說我怎麼回去見人?還不去換子?你嫂子在呢。”
“什麼嫂子,是弟妹。你比我還小幾個月,怎麼的,我喊你正哥,你真以爲是哥哥了啊?嫂子,你先做做,我和我正哥先去換條子。”說完,死拽著周孝正往宿舍走去。
“正哥,你這算完任務了吧?不會接著又出去了吧?你可別再出去了,要不退伍吧?這日子沒法過了。tnd,整整17年都沒見到人,生死不知。正哥,你聽兄弟的,就是死也別接那些要命的活,要不就斷條。”趙傳摟著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周孝正又是好氣又是,拍了下他的頭,“放心,都不出去了。你沒看看我上?你這傢伙上可要把門。”
“哎呦,這是升職了呢,還算對得起你。正哥,你不會是故意了大就是顯擺給我看的吧?”
“是啊,就是顯擺給你看的。快給我件大穿,凍死人了。我說你住哪兒?”
趙傳大笑道:“老了吧?東北虎都病貓了。快到了,tnd,幸好沒燙到小jj。正哥,你是不知道,我每回燒給你一麻袋的紙錢,估計就是閻王爺給了,才讓你回來了。”
周孝正打趣道:“那我回來了,也就不用燒紙錢了,直接給錢吧。你正哥可是要養老婆孩子。”
“你就吹吧。你家孩子還要你養?林家老爺子還不會養啊?這十幾年你沒在邊,你那小閨還認你不?有沒有推你出門?”趙傳剛好推開門,急忙拉著他進去。
周孝正冷著臉,也沒接話,穿上趙傳遞過來的大穿上。
趙傳換好子,看著他那張冷臉不對勁啊,小心翼翼地說道:“正哥,怎麼了,不會你閨真不認你吧?那孩子子是冷了點。你可別急,慢慢來。孩子還小,打小跟著姥姥姥爺,等大了就懂事了。”
周孝正呵呵冷笑著,忍不住口,“p,還打小跟著姥姥姥爺長大呢。”
“不對啊,我上京城可是打聽過了,確實跟著你老丈人和岳母娘過的。就是老爺子家門檻太高,我也不好意思上門去看。我看過好幾回那孩子。聽說孩子他爸走了,跟著媽過,嫂子也沒嫁人。但確實是跟姥姥姥爺過的,你是不是誤會了?”趙傳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孩子確實跟著老人過,眼清高的,但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
周孝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糊塗蛋,那是我大舅子的兒,你打聽錯了,你忘了我和我大舅子一起出任務的。”
趙傳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片刻後目瞪口呆的說道:“這、這、那孩子呢?我們小公主呢?真的呢?”
周孝正鄙視地斜了他一眼,“我就說你這糊塗蛋怎麼每年有空去燒紙,怎麼沒空去看我家呢,還想上來揍你的。真夠糊塗的!我的種會是那樣的?”
“我去哪裡看啊?正哥,孩子現在在哪啊?跟著嫂子還是去哪了?不會送人了吧?tnd,不會吧?”趙傳說完氣得跳腳。tmd,他被小丫頭片子耍了這麼多年。
周孝正嘆了口氣,也不知這傢伙怎麼爬上長的,無奈問道:“你這個月有沒有見到老爺子帶孫婿過來?”
“有啊,我還看到人了。那老頭好幾個孫,誰記他?…等等,你說那小夥子是我們婿?不是孫婿而是外孫婿?不對啊,我們家小公主才17歲,開玩笑呢。”
周孝正正地對他說道:“沒開玩笑,那真是我婿。我家在我走後就讓我爹帶走了,你該知道我家的況。要不然我16歲也不會早早跑出來。阿,我心裡累啊,誰也怪不了。”
說完,周孝正拉了張凳子坐下,從桌上煙盒裡拿了菸點上,急急地猛吸幾口,許久沒,被嗆了幾口。
趙傳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嘆了口氣。孩子要是在他那個爹手上不用說一定吃了不苦,那是正哥的命子啊。
周孝正叼著菸,目凝視前方,手指下菸後,他幽幽說道:“你不知道我家過得多苦。孤兒一樣,被我大哥他們一家欺的都快活不下去了。老頭子幫著老大家,老太太護不住,你嫂子17年來從沒去見過一次,更不要說林家了。他們就每年寄點東西過去,還全被老大一家瞞著一口給吞了。我家十歲那年實在過不下去了,想盡辦法打了電話給你嫂子,說要去找媽。可你嫂子當時就拒絕了。
我的啊,那是多堅強多驕傲的孩子,是了多罪纔會尋找求助。可tmd,就是這樣一個孩子,穿得都是打補丁的服,瘦的只有一把骨頭,好不容易像雜草般長大了。老大家的還想設計嫁給孃家人渣。要不是聰明,想了辦法嫁給張國慶。要是沒張國慶,我家連渣也不剩了。你是沒看到,我家瘦得就剩下一層皮,還安我們夫妻,懂事乖巧的讓我心都碎了。”說到最後,周孝正用雙手護著臉,怎麼也說不下去。他從回來見到周後,從張國慶中,從張爹張母,從村裡人裡聽到了全部,稍微拼接就能看出他唯一的兒過得是怎麼樣的生活。因果,沒有因,哪裡來的長果?那是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自己悟到的。如今有多優秀,過去就有多苦。不說,可那是他的,他怎麼不懂自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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