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後，天已晚。周孝正和張國慶謝絕了醉醺醺地趙大山相送，翁婿倆人拿著手電筒黑往村子裡趕路。

白天還好好的天氣，夜晚氣溫驟降，從縣城回張家村的路上，一路不見行人。翁婿倆人低估了夜晚氣溫。穿軍大，頂著呼呼響的北風，倆人顧不上說話快步疾走。風吹在臉上如刀割一樣，也就倆人素質一向很好，不影響腳下的速度。

走到村口，皆鬆了口氣。眼看到家了，張國慶終於還是開口問他，“爸，今晚還要去看嗎？”

“去，必須去，估計今晚老兩口在等我消息。你不用去了，我帶你媽一起去。”

張國慶四下打量，見沒行人，低聲說道：“爸，其實大伯那，明天是不是我去鄉派出所看看？看在份上，大伯還是出來的好。要不然怕不住，今年夏天得過病，現在纔好點。”

周孝正回頭看了看他，說道：“你一路猶豫就爲了這事？都定案了，他出來幹嗎？就他罪有應得。他一出來，剩下的人能答應？”

張國慶嘿嘿的笑道：“我可以進去見本人。只要他出來，可輕可重。要是他不出來，一來，大房就散了，爺沒人照顧。二來怎麼說也是周家人，是大伯，你老親大哥，不好看。”

“那你們就不恨他？最壞就是他了，那可是便宜他了。你是想他把責任推給黃招弟，就他出來，點批評？”

張國慶搖了搖頭，“不會記恨的。常說太在意仇人就是給自己找罪，無關要的人直接無視。更何況，爲了，也會贊大伯出來的。不管他出不出來，對我們影響不大。至於他出來，怎麼解決他家的事，我們也管不上，只要不會擔心，難過大兒子罪就行。”

周孝正沉默了片刻，也沒什麼反應。張國慶知道他心裡在做選擇，也不吭聲，就陪著他慢慢往家走去。

快到大門口了，周孝正停下腳步，對著他說道：“那你明天去看他怎麼說。要是態度不對，就甭理他。還有收尾要乾淨，別把自己搭進去。至於晚上，我和你媽就去看看他們，順便提一事不好辦，在找人。”

“嗯，我辦事你放心。明早我就去鄉里。”張國慶點了點頭。

翁婿倆人說完，直接進了院子，就發現林麗珊正在西廂房前踱著步子，時不時的擡頭看過來，一見到他們，立即笑著說：“還真是你們回來了，說你們要進來了，我還不信呢阿正，孩子和你還真有心靈應。”

周孝正角勾起，得意地說道，“那是一定的。我們父可比你們好多了。快進去，凍壞了吧？你也真傻，在裡面等都不知道。”

說完快步往房進去，“，爸回來了。寶貝兒，你猜猜你爸今天送你什麼禮了？你絕對會喜歡。”

林麗珊也不管他，對著後面的張國慶說道：“今天跟著你爸走了一天累壞了吧？你先去和你爹孃打個招呼，回來喝點熱湯，解解酒。”

張國慶笑著點了點頭，轉往正房走去。耳邊還聽到周倆父的談笑聲。暗自好笑，這倆人子、品味真像，不愧是親父。

林麗珊進來剛好聽到周孝正說到新房子裡面的書房，高興壞了，連忙話，“正哥，你說的書房，真是兩面大書櫃？裡面還放著很多書籍啊？那可太好了。我們就喜歡這樣的。明兒我去縣裡找找看有沒有專門做沙發的？在書房放上的沙發，就可以靠著看書也不累了。”

周對著進來的林麗珊說道：“媽，你可真不怕寵壞我。你可別折騰。人生地不的，找人都麻煩。”

“不麻煩，我樂意。剛好這幾天我去看看需要什麼東西。正哥，你接著說。”林麗珊迫不及待地對著他說道。

周孝正接過周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水，接著說起縣城小院的詳細況。他爲了讓周加深見識。叉著講了怎麼鑑別古董，如何保養。從廚房地下室、火牆和傢俱掩飾上提到了原來主人的謹慎之和自己分析出來的觀點。

隨著周的提問，周孝正提到了如今國外國的關係，再描敘最近一年報紙上某段摘要，讓周談談看法和想法。在談完後，他開始一一指點。引導周分析從小到大延到大趨勢，將來可能的走向。叮囑妻子兒哪些方面開始注意。

周孝正對於自己家兒領悟力非常欣。周的知識面讓他興致大開，尤其不會時侷限制眼界，他一提到一個細節，可以馬上聯繫前後，得出結論。

父倆漸漸地討論的話題擴大，周孝正開始考證這幾年對於古典古籍理解能力，引導發散思維應用到現實生活。

隨著父倆越來越長時間的談，聊到後面林麗珊已經聽了昏昏睡。不是說縣城小院的嗎？怎麼跑題跑到天南地北了？好不容易等到父倆話題轉到縣城院子上。林麗珊無奈地看著父倆，正要言，就見他終於說到後續安排。

“縣城那就這麼安排。接下來就是你京城兩房產、sh房子。京城五進院子，你們過兩年回去爸也沒打算讓你們住進去。這次我們家在軍區大院可以分到一套小院子，夠我們一家人住了。就算大院離學校遠，寧願另外買學校附近也不能住。

既然分析出京城很多私人四合院要被各單位分配給職工住。那大院子太顯眼，爸就要趁早打算。最好京城兩套院子都租借給單位辦公這樣主權在我們自己手上。如今出租的四合院下次簽約不要租金了。籤個時間合約免費贊助婦聯幾年。”

周對著爸點了點頭，“爸，我懂你的意思。我聽你的。免費贊助支持國/家政/策，聽t的話，跟著t走。”

周孝正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爸的兒，真聰明。裡面的好，爸會收回來，不虧的。接下來sh房子。名義上你是老兩口唯一的外孫。周圍鄰居都知道他們有個親外孫在東北跟著家裡長輩。等18歲就會回來照顧老人。老兩口每次回老家都說是去看你。那房子很普通，老人份背景清白，老家都沒人了，你就是留著也沒問題。關鍵是裡面值錢東西要放自己手上。剩下你看看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爸的？”

周面帶笑容搖搖頭。爸辦事沒什麼後癥，都安排的好好的。

“還有今年過年你要去京城一趟。我會安排好火車臥鋪、路上問題。那會平安有兩個多月，應該沒問題。我們等你回家。珊珊，你和兒說了沒有？”

林麗珊面懷笑意地看看周，說道：“說了，我還沒全部說完，就猜到了。連姥姥家發生什麼事都料到了。也和你安排的一樣，年前回家。就連sh那房子都想到早點理了，怕給你惹麻煩。”

周孝正笑呵呵的看著周，不愧是他的種，問題都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估計林家那點事心裡都有數了。

“這趟回家要整理好你的嫁妝。該理的就理了，該收藏的也要放在自己手裡。這事你先和小五通通氣。計劃幾時走？怎麼安排時間？怎麼放置那些東西？都要兩個人計劃好。大院子不能放東西。大件的放在小院子後面一進，那裡有暗室。小件你自己藏起來。早點取回早點解決。”周孝正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兒婿本事能力。至於婿以後會不會變心？他不信自己還對付不了他。

周點點頭。爸語氣加重’早點取回早點解決’。聽懂了。

周孝正眼帶笑意mm腦袋。和自家說話都不用費勁，一個眼神，一點暗示，就明明白白。還有一個人他還得多吩咐幾句。

“珊珊，sh那房子連你大哥都不知道，你可不要說。你大嫂這人以前還是可以的，現在也世俗了，防著點。

家裡的東西，老太太知道的就算了。其他的你也不要說出來。以前是我不在了，他們都會可憐你，不會算計你。現在我回來還升職了，要是還知道我們手上有東西，那心態就不平衡了。最後也鬧得分也沒了。最多以後他們有難，我們幫襯點。”

林麗珊斜了他一眼，“我又不傻。再說我本來就沒東西那些都是的嫁妝。我們也沒錢了，還等我媽還給我存單呢。反正你回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你管家。我算是看出來了。以前他們是看你不在了，不好明面算計我，又有我爸站著呢。這次你回來，小妹就酸酸的說的大院子空著太可惜了。我理也不理。背地裡捅咕我媽出面說。我告訴我媽，讓們跟你說或者跟說。真以爲我傻呢？諒們都不敢和你們說。這是你給的，是的。要是你沒回來，估計都要搬進去再說了。”

周見越說越生氣，忙安道：“媽，你可別生氣，想想這些年小姨也一直寄包裹給我。這份心意，你也得領。再說，會眼紅，會妒忌是人之常，你聽聽就是了，別往心裡去。

我們也要替想想，小姨夫比不上我爸，都是姐妹，過得不如你，心裡難免有點不平。能說出口都沒事，就怕人家不說暗地裡使壞。只要不侵犯你的原則問題，你就左耳進右耳出的。

就比如大院子是有，但不是也買了院子嗎？讓住進去，以後請神容易送神難。這點就關係到原則問題、立場問題。萬一你答應了，那大舅娘和二舅娘以後也要求你借房子，你不答應就仇了。

所以你這次做對了，支持了自己的原則和立場。就是以後那些表哥表姐的，結婚了沒房子，也不會算計到你這。明知不可爲，又何必爲之？這次回京，我會盡量理好這些東西，免得以後親戚相尷尬。

你呢，有人眼紅，有人羨慕，就全部無視。每次生氣心裡就告訴自己，我是如此優秀，我是如此幸福，才讓人眼紅妒忌的！我怎麼就這麼幸運呢？原諒那些愚蠢的人類吧！”說完，周自己先笑倒在炕上。

周孝正剛開始聽閨講得好好的，最後越說越沒正行了。寵地看著眉開眼笑，神采飛揚隨著大笑。他家的在他們前面就會時常冒出孩子氣。這樣很好，就怕有心結。至於在別人面前維持儀態，僞裝，和在自己面前宛如孩子，那是一定的。的兒爲人世都很優秀，要是和趙媛媛那樣稚的，也就不是他的種了。

林麗珊笑著抱著，替順氣，“嗯，那媽以後就原諒那些愚蠢的人類吧。誰讓你媽幸運遇上你爸，生下你呢。”

周孝正樂呵呵地看著們母笑鬧一團。他有個聰慧、心寬厚的兒，還會善於理人際關係。要是普通孩子聽到自己的大院子被人盯上了，估計早就跳起來。

不會爲了金錢就放棄自己的驕傲。在眼裡，錢財還真是外，唯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平安。岳父看人真準，他誇得沒有加大。他的兒如話故事裡的靈，好、純粹。

外間想起張爹張大友的喊聲，“阿正，你在不在裡面？”

被他大嗓門打斷思緒的周孝正連忙出來，“二哥，你怎麼親自過來了，我剛還想和珊珊去你那坐坐呢。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也不顯老。二嫂，現在我們都親家了。你可得給我包餃子，要你拿手的酸菜餡。”

張母笑得賊大聲，“我早就包好了等你呢。大妹子說你吃過晚飯回來。現在回來了，我就去燒。”

周孝正急忙拽著，“先等等。二嫂子，我打算先和珊珊去看看老爺子老太太。中午去過了，估計他們正等著我回話。”

張大友揮了揮手，讓張母先等會，說道：“那你們先去那頭早點回來。我等你喝酒，你二嫂燒好餃子等你們回來吃。別墨跡了，早點去早點回來，要不要小五一起去？”

“不用了，就我們倆去看看，坐會就回來。你還不知道老爺子不樂意看到我啊。二哥，喝酒喊上張大哥和三哥，我們去去就來。”

林麗珊聽聞，連忙從行李裡拿出布料糕點。上次沒去周家探老人，這次早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男人回老家一起跟過去。對於周老爺子真不樂意見到他，可誰讓他是自己丈夫親爹呢？上街備禮一直告訴自己，是爲那位善良弱的老太太準備的。

張大友也不耽誤他們去看老人，急忙喊道：“小五，快去把煤油燈提出來給你老丈人照路，這比那手電筒好用。還有軍大也帶出來，夜裡冷多穿點，可別凍著了。”

張國慶提著煤油燈，一直送到橋頭，被他們給攔住了才停步。著他們離去地背影，回想白天周老爺子的異常，暗自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