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后世很多人都覺得,在古代中華是一枝獨秀,其他國家都是渣渣的。這話也對,卻也不對。
跟西歐相比,那種花家簡直是天堂也不為過,像是二十一世紀的英德法等國家,放到十世紀基本上就相當于后世的孟加拉啊,埃塞俄比亞啊這一類國家,既不富裕,也不文明。
所以資產階級革命其實對生產力的和國民素質的要求真沒那麼高,即使是大航海時代,全歐洲的生產力加一塊也不如大明的三。民智更是近乎于無,貴族的識字率都不高。
但是相對應的,目人世界卻同樣是高度發達,總方面比唐宋肯定還是遠遜,十六世紀之前全世界只有咱們種花家擁有百萬以上人口的城市,但海運方面,他們卻領先了咱們時代。
或者說是這幫人領先了全世界一個以上的時代。
孫悅要搞大航海,必然是要奔著新大陸去的,這其中的技與風險姑且不說,孫悅相信有志者事競,可問題是,新航路這東西并不是誰先開發就歸誰,全世界一起做文明乖寶寶,面對這麼高的利益,目人可能不來強麼
而如果目人與大宋真的打起海戰,雖說有點漲他人志氣吧,但客觀來說大宋是真的打不過。
原本的歷史上,目人是蒙元帝國的第二等貴人,算是統治階級,但也正因如此,隨著蒙元帝國的分裂,以及朱元璋的驅除韃虜,目人也跟著一起吃了刮落,那點船啊,技啊啥的一腦的全都便宜了朱元璋,這才有的鄭和下西洋,順便說一下,鄭和本人就是目人。
所以造船基礎沒有解決之前,孫悅就算明知道一路向西就會找到遍地黃金的新大陸,卻始終不敢輕易涉足,就是怕白白給目人做了嫁。
如果可行的話,沿著綢之路一路上憑著陸軍推過去,把目人全滅了,再去開辟新航路,或許是個還不錯的選擇。
不過說到底,宋朝的軍隊終究還是沒強盛到盛唐時的地步,北方又有契丹在虎視眈眈,西邊的黨項人和吐蕃人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是手,勞師遠征之下恐怕贏面也不會很大,更別提中間還隔著個高昌回鶻了。
所以這是個繞不過去的檻。
好在,如今的目人也早已經不是七世紀時團結在四大哈里發旗下的那個目人了,如今的他們,其實更像是一盤散沙,而且這幫人以宗教統治,老百姓對國家的向心力很低,甚至于無限接近于零。事實上歐洲古代也幾乎沒啥國家觀念,都是效忠于領主的。
這幫商業份子,除了對他們的真主效忠以外,似乎只對金錢效忠,否則也蒙元時代他們也不會大量遷居泉州了。
說回此時,其實此時的目人如果非要分割國家的話,很難說得清他們到底應該算是幾個國家,但如果以教義來區分的話還是比較清晰的,既阿拉伯地區的遜尼派和波斯地區的什葉派。
所以這或許
是孫悅的機會。
所以廣州大會上,孫悅熱洋溢的向他們介紹大宋的友好,并決定由集團和朝廷出資,一口氣建六個巨大港口和兩個巨大造船廠,然后誠摯的請他們來,并特意從薊州找來了那些合作愉快已經了的先輩,跟他們講述大宋的好生活。
為了表示誠意,孫悅甚至表示,凡是在大宋定居了的目人,都可以自己掏錢建設清真寺,并不限制他們的傳教,反正漢人天然就沒有信仰任何宗教的先天條件,雖然他知道這麼干又會有一些玻璃心且啥都不懂的讀者罵娘。
他的想法很簡單,把這些目人的船和航海技,在大航海開辟之前全部套牢在大宋部,到時候真跟目人打起海戰來也就未必怕他們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再卑鄙點,學會之后把這些目人殺麼,反正船留下就行。
另外說實在的,十世紀的,其實真的文明的,起碼相比于世界上除了大宋和契丹以外的其他地方,無論政治、軍事、哲學、文化,都是超一流的,擁有世界上最大的圖書館,國民識字率比大宋還要高出不,與后世那些綠恐怖的邪教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會議在友好和諧的氛圍中開始,又在安定團結的氛圍下落下了帷幕,然而進展卻十分有限,除了之前就定居在薊州的那些跑這條航線的目人之外,其他航線上的目人對定居泉州并不是很興趣,響應者寥寥無幾,倒是答應了孫悅幫他建設泉州城。
有點收獲,但和目標想去甚遠,孫悅可是打算把目人搬空的。
利潤方面的事兒倒是好說,大不了孫悅可以繼續讓利,在大航海面前任何的利益糾紛都是渣渣,只要能把他們人套進來就行,可關鍵的信任問題卻始終沒辦法解決。
在這幫目人看來,大宋是頗為危險的,因為這里的君主擁有幾乎無限的權利,他們在此除了船以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保障他們的價命,偏偏孫悅想跟他們合作的地方還真就是船。
他們不能理解這種強權,敬畏這種強權,事實上那些住在大宋的目人吃夠了朝廷更替的苦,那些沒住進來的更是敬而遠之。
這可愁懷了孫悅了,他并不是完全沒有解決之道,但是他并不想用,因為那是真正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所以他這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回京以后他才得知,趙廷的綢之路,也并沒有他自己想象中那麼順利。大宋發展兩條,東進與西進皆不順。
或者說,比他想象中要不順利得多得多得多。
人的共,就是接一個陌生國家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跟自己的國家代,趙廷也犯了這個病,他的綢之路計劃得到了高昌回鶻所有貴族們的支持,甚至于高昌回鶻還籌備了數萬頭駱駝,隨時都可以賣給大宋。
然而想就這麼把綢之路走出來,不得不說他太稚,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