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因著海上航行宋奾反應強烈,一行人在下一個停靠點下了船,換陸路回去,多了半月路程。
消息自是早早傳回了盛京,于是宋奾一下馬車立即被眼前陣仗給弄蒙了。
他們家門口不止站著尤四娘青姨等人,還有將軍府一家,甚至連宋懇也在。
宋奾回頭看了一眼衛凌,他聳了聳肩,表示不關他事。
尤四娘迎上前來,激地握著宋奾的手,眼眶含淚:“好孩子,可算回來了。”
“娘,我回來了。”
“孩子有沒有欺負你?”
宋奾一頓,染上些,“沒有。”
自踏上陸地,離了那些海腥味,再加上衛凌無微不至的伺候,已沒了什麼反應。
尤四娘放下心,拍著的手,“那便好,是個懂得心疼娘親的好孩子。”
端容郡主也走過來,不過沒敢宋奾,臉上掛著笑,“阿奾與域川回來了,那咱們兩家親事便可持起來,阿奾,五日后正巧是個好日子,你看合不合適?”
宋奾大驚,五日后?
親起碼也得走完納采、問名、納吉、納征這些個流程,五日怎麼能夠?
宋奾又轉回去,衛凌這次倒是笑了笑,頷首點頭。
尤四娘給解釋,“流程都走完了,現在只差迎親,不過是從肅清侯府出嫁還是就在咱們家得問過你意見。”
“阿奾,肅清侯府依舊會以嫡禮制送你出嫁,嫁妝都已備好,就等你回來。”宋懇立即道。
一時在場幾人都著,等著做決定。
衛凌上前兩步,牽過的手,沒說話,只掌心溫熱相傳。
宋奾只想了一瞬,“娘親,就在這兒出嫁。”
是宋奾嫁給衛凌,不是肅清侯府的兒嫁至將軍府。
“好,那咱們準備準備開始布置新房。”尤四娘興不已,宋懇雖猜到這個結果但仍是略有失。
待進了屋,兩家父母在廳堂商量著親細節,衛凌與宋奾倆人只能在旁邊聽著,不上什麼話,由著他們去弄。
中間聽到了“公主府”三字,宋奾問他:“我們住到公主府?”
“嗯,那里都什麼都備好了,從這兒直接到公主府。”
宋奾默默淺笑,不再言語。
用過晚飯,衛凌沒走,歇在宋奾屋里。
盛京氣候不比南洋,二月份的天還凍得很。
衛凌給倒了杯熱水,順手將重新灌滿水的湯婆子放在手邊,又往炭爐里加了些炭,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
宋奾靠在床上看著他作,啞然失笑:“這些你讓白亦他們去做就是。”
“小事而已,我做著安心。”衛凌接過手里的杯子放在一邊,隨后褪了外躺在旁,將人圈懷中。
宋奾知曉自己勸不,轉而問:“你那些都是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那些”指的是親事項與公主府,距知曉有孕到現在不過一個來月,從那時起送信到盛京鐵定辦不了這麼多事,唯有更早。
衛凌大掌放在小腹上,漫不經心答:“去南洋前,又或者醒過來后,記不清了。”
宋奾笑:“早惦記上了?我要是不答應呢?”
“那我便等到你答應。”
“我一輩子不答應呢?”
“那就等一輩子。”
衛凌耐心著手掌傳過來的靜,覺得有些不滿,彎過腰,將耳朵在小腹上。
宋奾還在怔著他前一句話,眼下瞧見他這作,無奈又好笑,“還早著呢。”
才三個月哪能聽到什麼。“阿奾你別,我聽到了。”
“聽到什麼了?”
“聽到他喊我父親。”
“胡扯。”
“真的。”
“好了,你快起來,別著。”
宋奾了他的頭,他這才依依不舍坐回原位,重新讓靠在他肩膀上。
“人家都說婚前男不能相見,你倒好,直接賴在方家不走。”
衛凌含笑辯駁:“阿奾,我們過親了,我現在做的都是合禮法之事,莫要污蔑我。”
“你就仗著你大沒人能說你什麼。”
“他們是不能,可你能,你能可勁使喚我。”
宋奾輕聲笑了兩下,衛凌了的頭,“笑什麼?我說錯了?”
沒說錯,自他醒來后,也可說在許久之前,衛凌伏低做小,倒真是事事順著,如今更甚,已經開始跟小月白亦搶活干。
衛凌突然嘆氣,“往后不僅有你這個大祖宗,還有個小祖宗,看來我得跟皇帝討討價,多加些俸銀才行。”
沒等宋奾應話,他又自言自語,“不對,再多的俸銀也比不上阿奾你掙的銀子多。”
衛凌好似認真想了一會,然后低頭去親,打著旋地勾纏,親得宋奾快要不過氣才松開,無比嚴肅地說:“阿奾,你們娘倆不能拋棄我。”
宋奾后知后覺,“噗嗤”笑出來,“這是用?”
“我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了。”衛凌一臉委屈,又蜻蜓點水般了尚且嫣紅的雙。
宋奾深深明了衛凌這人要是鬧起來能鬧一晚,只好趕打住,問道:“你這剛回來又要弄親的事,朝廷里的政務怎麼辦?”
“老天知曉我要娶媳婦,沒給我找事做,無外憂無患,國泰民安。”他斜斜笑著,最后正經補了一句,“我明日進一趟宮,把該代的都代清楚就,無礙。”
宋奾放下心,又突的想起另一事,“衛凌,我娘親”
“給夫人的院子已經備好了,點頭同意的,以后就與我們一起住。”
宋奾驚呆:“你這又是何時找的人?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忘記了。”衛凌低頭看著,“我要娶兒,怎麼的也得給個代與保證吧?”
宋奾一時無話,他到底還做了多不知道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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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那日,迎親的轎子、車隊從城東繞到城西,整個盛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宋氏繡坊的老板、曾經的肅清侯府兒宋奾再次嫁給了衛小郎君,只是這一次,從老百姓中說出來的只有羨慕與祝福,就算提起那些過往也只是惋惜與嘆衛小郎君的多。
駿馬上的攝政王一喜服,相貌堂堂、神俊朗,讓人不忍想窺一窺新娘子容,可喜轎小窗遮得嚴嚴實實,老百姓們長了胳膊都見不到人。
未到半日,衛大人“護妻”名號傳出。
衛凌在外頭晃了一圈,回到公主府后直奔新房去,猛灌了好幾杯茶水,差點嗆到。
新娘子宋奾給他順著背,“讓你直接回來,你偏偏還要逛一圈。”
不錯,那喜轎里本沒人,衛凌舍不得讓這份苦。
衛凌歇過一會,“阿奾,等會的拜天地你若是不想,那咱們就不拜。”
再拜都第三回了,有何好拜,還讓又跪又奉茶的,平白折磨人。
宋奾抿微笑,看出他的心思,道:“無妨的,我同你一起過去。”
都走到這一步,總不能連拜堂都省了去,而且還沒給娘親奉過茶呢,今日也算如愿。
這樣說,衛凌自然同意,一套流程下來,公主府各紅燭紅燈籠已高高亮起。前院人聲鼎沸,新房里陳芷安、秦奕嫻幾人湊了一起。
都是嫁了人的婦人,倒沒什麼好害,陳芷安道:“這前幾月尤為重要,阿奾你要當心些,不該去的地方別去,不該吃的別吃。”
“還有,這時候千萬不能同房,你讓衛大人忍著,非要也得六七月后。”
這話尤四娘先前已經與說過,這會兒聽完仍是稍許紅了臉。
衛凌懂的比多,有時候他招惹了人,自己來了反應都是默默到凈室去解決,從未麻煩過。
至于該吃什麼該注意什麼他都細細問過大夫,每日的吃食都經他手,完全不用擔心。
“嗯,我知曉的。”
秦奕嫻也道:“是呢,得多注意些,不過我看表嫂你沒什麼不適癥狀,當真是羨慕。”
宋奾轉向秦奕嫻,當年跟著的小姑娘如今已為人母,瞧著竟是比還要老道兩分。
與芷安見得多,卻不能常常見到秦奕嫻,現下便拉過的手,“奕嫻,你日子過得可好?”
秦奕嫻當即紅了眼眶,“他們家沒人敢欺負我,我好著呢,這一年多來最好,表哥和表嫂你終于走到了一起,我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傻姑娘。”過去的事不必再多說,宋奾只道:“往后你們可要多多來找我,衛凌這人大驚小怪,非得替我接管繡坊,不許我再日日出門,那我多無趣啊,都沒個人說話。”
兩人大笑,秦奕嫻說著:“自是沒問題,可就怕表哥到時候把我們也趕走。”
“他若是不想進這個房間那就大可試試。”
陳芷安嘖嘖道:“瞧你這恃寵而驕的模樣。”
三人說說鬧鬧,陪著宋奾度過了段時間。
衛凌回來得早,兩人紛紛告別離去。
宋奾接過他下來的喜服,“客人都走了?”
“嗯,都打發走了。”衛凌懶懶應一句,坐在榻上了眉心,顯然是疲憊至極。
宋奾便繞到他后,輕輕地給他肩,眼眉含笑,“什麼打發,有你這麼用詞的嗎?”
“不然呢,我的夫人孩子都在等著我,就他們一句又一句的啰嗦,膽子大的竟還想敬我酒,呵。”
宋奾靠近了些去聞,了外的他上倒是沒什麼酒味,應是一杯也沒。
果然,他下一句,“我要是喝了酒今晚就不能和你睡,那我不是虧大了。”
宋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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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末,宋奾初初開始顯懷,衛凌卻已將接產婆子、娘以及一應用準備齊全,就連齊大夫都被他親自請了回來。
春日漸逝,孩子在母親肚子里漸漸有了靜,衛凌每晚都得聽上好幾回,然后絮絮叨叨跟孩子說話,給他念故事,宋奾反倒被冷落至一旁。
夏日正盛,宋奾臨盆在即,衛凌這一月沒出過門,宮里的事都搬到家里置,小皇帝若是有事請教那也得屈尊到公主府來,一個不慎還會被罵得狗淋頭。
整個公主府跟著衛凌都有些張與激,宋奾數落他,“多大點事,你放輕松些,孩子都被你嚇到了。”
齊大夫說,這時候得讓宋奾心愉悅,不能惹生氣,衛凌謹遵醫囑,正逗開心時宋奾已捂著肚子,攀著他胳膊,“衛凌,快,產婆!”
饒是做足了準備的衛凌這一刻也慌了,急得不知該是先扶還是先產婆。
好在屋子里還有其他人,隨后公主府一陣作,有條不紊地開始接生。
這其中只一件事讓人憂心,衛凌不顧尤四娘與端容郡主阻撓,是進了產房。
大汗淋漓的宋奾見到他時已經說不出話,唯有接收他手掌傳過來的力量,心底滿是安心。“阿奾,別怕,我在你旁邊。”衛凌心疼壞了,紅著眼去給汗。
他早聽過婦人生產難,卻不知是這樣難。
不生了,再也不生了,不管是男是都不生了。
床榻上宋奾艱難“嗯”了聲,在產婆的助力下不斷使勁。
宋奾胎位正,再加上產婆們經驗富,接產過程順利得不行,一個時辰后,產房里響起了孩子洪亮的啼哭聲。
眾人正高興著,一產婆驚道:“還有一個!”
于是一陣兵荒馬后,又一道響亮的聲音傳出。
“恭喜夫人,恭喜大人,是雙生,一個男孩一個孩!”
宋奾亦是驚喜不已,蒼白的臉出笑容,看著孩子拉了拉還攥著手的男人,使了些力氣說話:“衛凌,是兩個,你有兒子和兒了。”
一側的人許久沒有靜,只是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宋奾只好轉頭去看他,這麼一看嚇了一跳,衛凌一瞬不瞬著自己,眼睛紅得厲害,臉上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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