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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華年》 第49章 第 49 章

第49章

確實“鬧鬼”,宋奾按下驚慌,下床披上外,將元寶兒抱出來安,小最是敏,元寶兒聽見那聲渾都在抖。

后半夜,半彎月還掛在天上,外面有些清清淺淺的月,此刻看著卻十分滲人。

以前宋璇膽子就特別大,就看些志怪雜聞,自己看了不,還非要跟人講,等嚇得宋奾小臉一白一白就如愿了。

幾回下來宋奾自然也不再怕,反正都是書上、傳聞里沒影的東西,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因此今日早間才有膽去嚇挽翠,但萬萬料不到這傳聞竟了真,一下想起宋璇與講的那些鬼故事,縱使心底不信鬼神之說,不過現在伴著門外那哭聲,還是有些慌了起來。

宋奾手不斷著元寶兒,“元寶兒,別怕別怕,不是真的,挽翠很快來了。”

挽翠睡得死,這會兒可能什麼都還不知道呢,宋奾想出門去找人,可腳才邁開一步又撤了回來,晌午時那人說了,關門窗就不會有事,不能出去。

一番斗爭過后,宋奾坐回床上,跟元寶兒說話,“元寶兒,你說到了揚州羅姨見著我們會不會很高興?我好些年沒見了,也不知羅姨變沒變。”

“元寶兒,你到底是哪家養的,怎麼那家人這麼心,丟了貓也不知道嗎?”

說話間那低低的啜泣聲仍舊不斷,一會遠一會近,仔細聽還有人行走的腳步聲,很快,有人急促的敲房門,宋奾一顆心瞬間提起來。

直到悉的聲音傳進來,語氣焦急:“阿奾,你沒事吧?”

不是什麼鬼,是衛凌。

宋奾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猶豫一會,站到門邊,“我沒事。”

外邊的人聽了的聲音也冷靜下來,“你別怕,只是裝神弄鬼的,已經派人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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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衛凌的影借著月倒映在門上,讓一切都真實了起來。

他繼續解釋:“方才客棧掌柜說,是個人,前兩月得了失心瘋后就經常鬧出這些嚇人的事,后來沒了靜,今夜不知怎麼又出來。”

人?”

“不錯,汝南鎮不大,左右就兩三條街,是以能傳到這里來。”

宋奾聽完有些唏噓,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一個人發出這麼凄厲的聲音。

話語剛落,那聲音好似近了些,這回是喃喃自語,中間夾雜著大笑,在深夜里回

“阿奾,我聽人說小貓有時侯會發脾氣,你小心些,別被它咬著。”他突然扯開了話題,宋奾分神應:“我知道。”

“還有,你別寵著它,喂干糧時不要喂太多,不能它想怎麼就怎麼。”

宋奾不知他為何提起這些,疑得很,“你又沒有養過貓,如何得知這些?”

門外的人頓了頓,換了另外一事說:“你這回下揚州辦事需不需要我幫忙?我識得些人。”

“不用,衛大人公務在,不敢叨擾。”

外面靜了一會,他道:“好,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尋我。”

宋奾越想越不對,他怎麼知道自己要下揚州,他怎麼知道是去辦事而不是游玩?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見挽翠說話:“衛小郎君?”

衛凌說:“你們去歇著,我在這里。”

宋奾聽完直皺眉,他這樣做顯得倆人有什麼關系一樣,不行,就算自己一個人待著也不能讓他站在門口,宋奾開了門,“衛大人不必如此,挽翠,你進來。”

挽翠連忙走過來,宋奾關門前對上他的目,淡淡的看不出什麼緒。

進屋后不久就沒了那凄慘的聲,小鎮夜晚重新恢復寧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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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計劃,他們只在汝南鎮停留一晚。

第二天一早,宋奾收拾完自己下樓用早飯。

大堂里零零散散坐了幾桌,看著都是些外地人,宋奾下來時都看了過來,接收到各種打量的目,這才發現自己忘了帶面紗。

宋奾與挽翠在一片直勾勾的視線中坦然坐下,好一會兒,大堂重新恢復悉悉簌簌的議論聲,都在說著昨晚的“鬧鬼”事件。

“你聽見沒?昨夜那聲音。”

“怎麼沒聽見,太嚇人了。”

“可不,早上小二說他們也被嚇得不輕。”

“到底怎麼回事?”

“聽說這人原是鎮上一富商的兒,兩年前嫁了本地有名的秀才,誰都以為是天作之合的一對,一個有錢一個有才,起初小兩口日子過得也確實滿,只是后來”

那人嘆息一聲,另一人追著問:“后來怎麼了?”

“后來那秀才帶著一家人的期和富商家給得足足的盤纏進京趕考,不過最后沒等來錦還鄉的消息,只等到一封休妻書。”

“啊?”

“人家不僅在盛京當上了大還在那邊娶了新媳婦,富商兒當時正待生產,聽聞消息時傷心絕,最后生出來個死胎,人也徹底瘋了。”

隔壁桌好一陣靜默,宋奾倆人同樣說不出話來。

有些痛可以三言兩語道出,卻一輩子都治愈不了。

“可總不能讓這樣一直瘋著吧,這樣夜夜在外面哭鬧鎮上的人沒意見?”

“怎麼沒意見?小二們說兩月前富商一家就把人囚起來了,不過昨夜不是乞巧節麼,怕是景生自己溜出來的。”

“唉。”

挽翠聽完氣得不行,筷子杵著粥碗,“二娘,怎麼這世上還有這種人!”

好在這會兒龍泰去套馬車了,不然可能得吃一頓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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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奾嘆息:“世上什麼人都有,只是我們沒遇著罷了。”

在盛京待了許久,以為已經看遍世間炎涼,可如今才出門一日就遇上這種事,只能說盛京到底還是太小,看得不夠多。

“人家好好一個姑娘,就因為一個男人一輩子都毀了,這秀才怎麼有臉拋妻棄子在盛京當?”挽翠憤憤不平,“要是我,我不鬧到盛京去,不鬧到那臭男人家破人亡決不罷休!”

宋奾看著挽翠著拳頭好笑的模樣,笑不出來。

別人有很多過錯,可命運總歸是掌握自己手中的,走不出來,給自己選擇了這樣一個結果,選了最差的一條路。

一頓早飯吃得心堵,宋奾沒用多就放下了筷子。

衛凌從門外進來,看到之后直接坐在了對面。挽翠見狀,默默起,上樓去收拾宋奾的東西。

衛凌先是吩咐了小二上早飯,隨后才看向,期間已聽到了旁人的談話,說:“都知道了?”

宋奾點了點頭。

衛凌主說:“人已經送回去了,緒也穩定了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應當不會再出來。”

宋奾不明白他為何要與自己說起這些,不過其實更驚訝他會手這件事,“你要幫?”

“我幫不了什麼,只是那富商說這個秀才未進士,最后卻當了京,他們一家沒有什麼權勢和京斗,只能生生讓委屈。”

宋奾若有所思:“這秀才當的什麼?怎麼竟那麼快就能在盛京城里娶妻?”

那新娶的妻子知不知道秀才在汝南鎮有過一個妻子?知不知道自己枕邊人這樣狠心?宋奾實在不能理解。

衛凌接過小二遞來的白粥,說:“雖還不知秀才當的是什麼,不過這事鐵定有貓膩,查查也無妨,說不定還有些意料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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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鬻爵之事近年來時有發生,上面的人無暇顧及底下,他們越發胡作非為,一點一點啃噬著國之基。”

“鄒正留下了太多,補了這個又發現那個,東夏朝早已千瘡百孔,這一次便借這件事好好再查一查。”

他正經說著話,讓宋奾有一瞬的晃神,是了,他不再是幾年前那個什麼職都沒有的年,如今他上擔負著重任,黎民百姓、天下蒼生與他息息相關。

他以前哪會和自己說起這些,對他所做之事一竅不通,倆人見面除了寒暄,除了說些將軍府里的事,再沒有其他。

宋奾不經意間想起過往,心一點一點冷下來,輕淡道:“衛大人心系民生,是百姓們的福氣。”

衛凌抬頭看,臉上約有些笑意,仿佛得了肯定,“不過是做些我能做的。”

他方才進門時有過猶豫,不過最后還是控制不住腳步朝走了過來,天知道沒有趕自己走,沒有起離開,他心里多高興。

依舊冷淡,不過能同坐一桌他已覺滿足。

“阿奾,接下來我不能同你們一路,源河上游潰堤,我得去看看。”衛凌叮囑,“七月雨水多,你們一路上小心些,不要走低洼之地也不要靠著山走,遇上險勢便停一停。”

源河是自西向東流東海的一條大河,百年來造福兩岸百姓,這一次水患非同小可,弄不好下游也會影響,衛凌須得親自去一趟。

宋奾沒應,他卻不停,“大概還有十日你們就能到金陵,金陵繁華,你們可以多停留幾日,屆時我們再匯合。”

“謝過衛大人,不過匯合就不必了。”宋奾站起,將凳子往后移了移,“衛大人一切順利。”

挽翠與龍泰正好從樓上下來,龍泰手里是貓籠與的行李,挽翠手上則是昨晚小姑娘給的花。

花沒養著,現在已經焉了不,花朵都垂著頭,宋奾看一眼,“花不要了。”

挽翠雖覺可惜,但還是將花放在了一旁,幾人離開。

宋奾影消失在客棧門口,衛凌收回視線,吩咐白澤,“我們的人都留給,你們兩個跟我走,備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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